對女帝有孕懷揣十二分惡意的除了徐令寬,還有一個就是四皇子了。之前四皇子連最後的一點勢力都被端窩了,深受打擊,大病了一場,皇陵的條件又不好,養了許久纔好了些。
齊王反了的消息傳過來後,四皇子可高興了,高興地連病都好了,恨不得仰天大笑三聲,“哈哈哈,好,造反的好!齊王真乃一世梟雄!”然後又長吁短嘆感懷自己的遭遇,空有凌雲壯志,奈何時不待我,可氣,可氣啊!
四皇子還沒高興幾天,就聽聞聖上有孕了。四皇子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臉上佈滿猙獰,不相信這消息是真的!
“不,不可能的,她不是不能生的嗎?”四皇子把屋裡砸個稀巴爛,都快魔怔了。
若阿九在場真要嗤之以鼻了,誰說她不能生的?四皇子這癔症有些危險啊!
四皇子爲何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呢?便是因爲他堅信聖上是生不出來的,爲什麼有如此想法呢?聖上是帝王,還能缺了男人?這都三年多了也沒見她有孕,這不是生不出來是什麼?於是他又想到了他那個兒子,以前他覺得聖上肯定容不下那個孩子,他的兒子肯定被聖上弄死了。
現在他不這樣想了,聖上生不出孩子呀,指定是要拿他的兒子頂上的。聖上也不是不能另外尋個孩子的,可另外尋的孩子有皇室的血統嗎?有他兒子的血統純正嗎?他越想就越覺得對,不禁心花怒放起來。
老子的兒子早晚是要做帝王的,老子現在虎落平陽,沒關係,老子總有翻身的時候。那場病他就是靠着這種信念才支持過來的。
現在聖上有孕了,那他兒子怎麼辦?他並不關心他兒子的死活,他關心的是那個孩子能給他帶來的利益。
希望破滅了的四皇子陷入了癲狂,他舉着火把四處點火,一邊踉蹌地跑着,一邊瘋笑着,“燒吧,燒吧,都燒乾淨纔好呢。”他站在大火中央,猙獰得如地獄的惡鬼,聞訊趕來救火的侍衛都不由頭皮一麻。
侍衛們忙着救火,整個皇陵都一片慌亂,可是等大火撲滅卻找不到四皇子了,活不見人,死也沒見他的屍體。雖然有兩具屍體被燒得面目全非,可男女還是能分辯的。哦,還有一具屍體是四皇子身邊的那個老太監王公公。
唯獨四皇子怎麼也找不到,難道是燒完了?
侍衛們不敢隱瞞,立刻便把消息稟了上去,到阿九這裡,她頓了一下,淡定地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四皇子要作死,能有什麼辦法呢?隨他去吧!”
下頭跪在地上的人愣眼了,聖上這是什麼意思?是追究他的責任呢還是不追究?
還是站在邊上的談林示意他告退,這人出了御書房整個人還是蒙圈的。四皇子不見了,負責看守的他自然心中忐忑,剛纔進御書房他的心都是提起來的,現在卻一句責罵都沒有的出來了,就這麼出來了?他是不是該問問小談首輔聖上是什麼意思?
御書房裡的阿九卻對着談林感嘆,“聽說那個老太監是打小就服侍他的,他倒是心狠,連唯一的親近人都能撇下。”
頓了一下,又道:“都被人混進京城了,九門提督和五城兵馬司是不是太閒了。這是摸皇陵放火,要是把皇陵給炸了呢?朕有何顏面去見祖宗!”
談林嘴角一抽,聖上您能說點可信的不?齊王也是姓穆,您的祖宗不也是他的祖宗,他腦抽了纔去炸皇陵。再說了,齊王的人是劫走了四皇子,可您的人不是全程圍觀嗎?
心中腹誹,面上卻嚴肅地道:“聖上所言甚至,臣一會就去敲打九門提督和王指揮使。”
阿九點頭,一本正經的道:“那就辛苦小談首輔了。”她摸了摸尚未凸起的小腹,已經兩個月零五天了,她腹中胎兒滿兩個月的那天寧非領兵出征了,不是回漠北,而是去征戰韃靼。
韃靼王率領三十萬騎兵揮師南下,所向披靡,已經連下五城。
騎兵啊!阿九做夢都想要。可是大燕人的體質不如那些吃羊肉喝馬奶長大的遊牧民族彪悍,大燕的戰馬也比不上他們。更重要的是重騎兵那就是個燒銀子的,目前爲止她還負擔不起。
騎兵雖強悍,但也有短處,在平坦地區所向披靡,但一入山林,或是進了城巷戰就縮手縮腳了。
阿九對着韃靼的騎兵流了一陣口水,繼續思念寧非。這一回寧非帶走了二十萬人馬,再加上邊關潰敗下來的散兵,數目也可觀了。兩千衛軍,阿九仍是讓寧非帶走了一千。
雖說攘外必先安內,可阿九覺得外族不能輕視,那些異族人十分仇視中原,屠城的事歷史上屢見不鮮。而齊王好歹是大燕人,他起兵造反是爲了爭位,表面文章自然得做,哪怕是裝他也會裝出一副賢德愛民如子的模樣。
寧非一領兵去徵韃靼,徐其昌就立刻請旨要去平叛。他心裡明鏡着,聖上肚子裡懷的是他的大孫子,別管他姓什麼,但血脈是斬不斷的。這是聖上的江山,也是他大孫子的江山,他不出把力能行嗎?他這個親祖父都不出頭,其他的大臣怎麼想?所以於公於私,於情於理他都得出這個頭。
可是阿九卻沒有應允,寧非已經去徵韃靼了,徐其昌再領兵平叛,天下兵馬過半都掌握在徐家的手中,這多危險!寧非是信誓旦旦的表示不會背叛,可人心是最難測的,說不定將來他就被權利迷了眼呢?阿九不想去考驗人性,輸了贏了都傷感情!
最後阿九點了平南候做主將,阿九直接了當的對平南候道:“四皇子在齊王的手裡,現在人還活着,再過些日子就不知道了。”
平南候一驚,來不及細想聖上話裡的意思,直接就跪在地上,“聖上,臣,臣,臣對聖上絕無二心啊!”額頭上的冷汗就滾下來了。不由自主地去想聖上派他平叛的用意。
阿九和顏悅色,“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自然是相信平南候的,朕提起四皇子不過是給你提個醒,畢竟他是你的女婿不是?回頭陣前遇到了你也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這下平南候頭上的冷汗就更多了,“臣,臣絕無私心。”心裡暗暗叫苦,把四皇子恨得要死,這就是個坑人的玩意,坑了他閨女,坑了整個平南候府,現在居然還不消停,胡家是哪輩子欠了他的?
“知道,知道。”阿九一臉坦蕩,“愛卿不要多心,朕是信任你的,不然能派你去平叛嗎?”
平南候面露感激,心中卻仍七上八下,這幾年他刻意低調,就是不想戳了聖上的眼睛。家族中子弟被其他各府打壓的厲害,他硬是咬着牙忍了。
阿九接着道:“朕倒是不怕愛卿你徇私,四皇子,咳,那就是個不爭氣的玩意。”阿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朕已經仁至義盡了,哦,對了,愛卿怕是還不知道吧?你那個外孫子,朕養得可好了,都兩歲多了,長得可壯實了,愛卿可要見一見?”
平南候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啥?那個孩子還活着?被聖上養着了?還長得可壯實了?嘴上卻苦澀地道:“這都是聖上仁慈,聖上您也知,那個孩子的父親,小女——臣還是不見了吧!”
阿九輕笑一聲,瞅着平南候意味深長地道:“平南候啊,你哪兒都好,就是太過小心了,不過這也怪不得你,你也是被四皇子那貨坑苦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朕理解。”
平南候一聽聖上說理解,那眼眶就紅了,這兩年他的日子過得——真是一言難盡啊!
阿九接着道:“朕冷眼瞧着你平南侯府韜光養晦,瞧着你把嫡長子外放出京,朕都瞧在眼裡。朕要說從未疑你平南侯府,也許你不大相信。現在朕只問你一句:你可甘心?”
“胡家出衆的子弟頗多,你可甘心他們一輩子平庸碌碌無爲?你可甘心你一手調教出來的嫡長子一輩子輾轉外任回不了京城?你可甘心平南侯府被壓得翻不了身?”
這一句接一句的喝問,簡直如一把利劍直至平南候的內心。無數個睡不着覺的夜晚他亦是這樣問自己的。甘心嗎?甘心嗎?是不甘心的!想到族中子弟那一雙雙渴望又黯然的眼睛,想起遠在他鄉的嫡長子,平南候心中酸澀不已。
“回聖上,臣,不甘心!”平南候沉聲道,是的,他是不甘心的。
不甘心好呀!阿九嘴角翹了一下,“既然不甘心,那朕就給你一個機會,平南候,朕點你爲主將,領十萬大軍討伐謀逆的齊王,領着你胡家優秀的子弟去建功立業吧!平南候你可願領旨?”
平南候心中澎湃,雖竭力控制,但仍能看出他的動容,“臣願意領旨!臣赴湯蹈火必不辜負聖上皇恩浩蕩。”這是他的機會,亦是胡氏一族的機會啊!
“好,朕的平南候,朕等着你凱旋而歸!”阿九讚了一聲,又道:“說完了公事,下面我們來說點私事。”
什麼私事?平南候一愣,隨即心中又是一緊。
就聽聖上道:“你閨女喊朕一聲皇姑,說起來咱們兩家可是正經親戚。對了,珩兒呢?抱過來給平南候瞧瞧!”
張穆雅很快便抱了個孩子過來,平南候目不轉睛地盯着,孩子不大,瞧着也就兩歲左右的樣子,身上穿着亮紅色的錦袍,頸上掛着一把銀鎖。
這便是他的外孫了嗎?這孩子眉宇間多像他閨女呀!還有那把銀鎖,亦是她閨女小時候掛的,是他親自尋人給打的。
“師傅!”那孩子瞧見阿九,眼睛就是一亮,十分高興地跑過去,快撲到她身上時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一下子剎住了腳步。正遲疑間見師傅朝他招手,他才又跑了過去,偎在阿九懷裡,揚着天真的小臉喊:“師傅,穆雅姑姑說您懷小寶寶了。”
阿九摸了摸他的腦袋,點點頭,“是呀,師傅懷小寶寶了,不過還不知道是男寶寶還是女寶寶,不過不管是男寶寶還是女寶寶,珩兒都陪他玩好不好?”
穆珩乖巧的點頭,“好!”
“乖!”阿九笑着讚許,然後指着平南候對他道:“這是你的外祖父,知道外祖父嗎?就是你孃的父親。你過去喊他一聲讓他抱抱你。”
穆珩眨着好奇的眼睛,聽話的走過去抱住平南候的雙腿,仰着頭奶聲奶氣的喊:“外祖父,你好高哦!”然後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師傅,外祖父和我娘好像哦!”
“你娘是你外祖父的親閨女,自然像了。”阿九笑道。
平南候看着腳下的孩子,神情激動,他嘴脣顫抖着,半天才道:“聖上,是恆心的恆嗎?”
阿九搖頭,“不是。”
“那是平衡的衡?”
阿九繼續搖頭,“也不是。是王行珩。”
原來是這個珩啊!一種玉器。平南候只覺得眼眶一熱,心悅誠服地跪下去,“聖上仁慈,臣感激不盡。”這個孩子有這麼個名字,可見聖上是不計較的。而且他觀孩子對聖上頗爲親近,想來聖上待他是不差的。好,好,這樣便足夠了!
阿九擺手道:“平南候快起來,別嚇着孩子。”
平南候認認真真磕了頭才起身,抱起外孫子細細端詳,然後輕聲問他:“你叫珩兒是嗎?你已經見過你娘了嗎?”想起他那已經落髮遁入空門的傻閨女,他心中滿是黯然。
穆珩點頭,“師傅都叫我珩兒,你也可以叫我珩兒。師傅讓人帶我去看過娘了,不過娘不知道。”
他還小,並不知道他娘爲什麼不和他在一起,不過師傅說了,他身體不好,他娘是在那兒幫他祈福,等他長大了身體好了,娘也就回來了。
平南候又是一怔,朝阿九望去。阿九抱怨道:“令愛也是個倔的,朕都說了允她每年看一回孩子,她非不願意,說知道孩子平安就夠了。呵,朕是那麼小氣的人嗎?朕就只好讓人帶珩兒去悄悄看她了。”
平南候感慨萬千,望着聖上無比動容,此刻他的一顆心才真正落定。聖上這份胸襟真令人折服啊!從今以後整個平南侯府將唯聖上馬首是瞻。
出了宮回到府裡的平南候依舊心情激盪,若聖上心計深沉若此,那他也認了。不過他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的,聖上是真的寬厚而不是作僞。爲這樣的君王死而後已他心甘情願。
在寧非走後的第十三天,太上皇出現在大朝會上,中氣十足的喝問:“哪個說朕被小九給害死了?自個站出來!”
朝臣全都驚呆了,天,真的是太上皇!回過神來的朝臣一個個無比激動,“太上皇您龍體康健了?!那您何時回朝?”
這個問題一出全朝默然,尷尬如潮水一般席捲整個大殿。太上皇已經禪位,他回來重掌朝政那聖上怎麼辦?
太上皇卻哈哈一笑,繼續吼:“回什麼回?朕的身體纔剛有起色,你們就忍心朕繼續操勞?咱們君臣幾十年,這感情原來是假的呀!你們這幫老東西,再欺負吾家小九,朕可不會顧念舊情。打量聖上脾氣好是吧?這一回朕強撐身體回京,再有下一次,小九你不用顧及皇兄的面子,該殺的殺,該抄家的抄家。”最後這句是對阿九說的。
阿九笑吟吟的,“好,聽皇兄的。趕了那麼久的路,皇兄您快回宮裡歇息吧。”她看到她皇兄臉上的疲憊,心中閃過內疚,還有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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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號特工悍妃》
她是穿越而來99號特工;他是祁侯府的冷麪公子七少爺,威震天下欽北王。
初次見面,他俯視、她仰望,風雨瀟瀟,驚雷滾滾。她雙目如炬、毫無畏懼,他清冷高傲、宛如神君。
【對話錄】
“我是奴婢。”
“我讓你成爲主子。”
“我很暴力,不適合爲人妻。”
“沒關係,遇上我你不想溫柔也打不過我。”
“我……”楚千夙氣結,“你到底想怎麼樣!”
“成爲我的王妃。”某人端起一杯茶細細品味,嘴角滿是勢在必得的笑意。
楚千夙:氣結。暗罵道:無賴!
【祁陌語錄】
——她若少了一根汗毛,你們便以性命贖罪;她若傷了性命,你們便九族陪葬。
【楚千夙語錄】
——落下的每一滴淚水,都會讓我更堅強一分。
——執劍天涯、仗劍天下,此間酸楚、萬皆孤獨。唯信仰、不可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