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定山虞定河的兩個團共計五千騎兵在這一戰中依舊折損了千餘人。
這已經是極好的戰績了!
他們不知道斬殺了多少敵人,直到最後足足十萬敵軍左路軍徹底崩潰。
“要不要修整等關軍長來?”薛定河問了一句。
“不等,叫將士們找馬,給他們一炷香的功夫!”
一炷香之後,四千騎兵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又半柱香的時間,拓跋風帥領的十萬騎兵抵達了這裡,看見的是一地的屍首還有狼藉的戰場。
他擡頭望向了夜色中,“關小西,你特麼膽子也是夠大的!”
“全軍都有,追!”
……
刺勒川綠旗州完顏部落。
這個夜裡,族長彭於燕家的燈一宿未滅。
彭於燕在縫着一件紅裙子,她的對面是睏意十足的女兒虞若星。
“娘……又不急着穿,這眼見着天都要亮了……去眯一會吧。”
彭於燕擡頭看了看門外,“你去睡會,等着裙子縫好了,再等個把月,你去觀雲城吧。”
虞若星頓時睜開了眼睛,“去觀雲城?可以去看看小壯哥哥了?”
“嗯,”彭於燕用牙咬斷了線頭,眯着眼睛穿針,“等你到了觀雲城,估計你小壯哥哥還有……還有你的兩個哥哥也應該回觀雲城了。”
虞若星臉兒微紅,輕咬着嘴脣,“娘,你說……我若是嫁給了小壯哥哥,恐怕、恐怕就得留在觀雲城或者墨州。兩個哥哥而今從軍也難再回來。莫如、莫如等我和小壯哥哥的事定下來你就跟着我住一塊?”
彭於燕淡淡一笑,繼續縫着這裙子,“你別管我,我在這裡挺好。不過過幾天你小壯哥哥的父親會來一趟,估摸着就是要提親了……”
彭於燕看了看臉色更紅的女兒,又問了一句:“你真的想好了麼?”
“這女人啊,嫁人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可千萬千萬要想好了。”
“小壯現在是軍長,他的時間絕大部分都會在軍旅中,雖說可帶家眷,但女子在軍中有許多的不方便。現在倒是有好的一方面,大夏這一仗打完,恐怕這片大陸也就不會再有更大的戰爭了。”
“娘估摸着未來的戰場在海上,不確定的是陛下對海那邊的領土有沒有野心,若是有……陸軍極有可能開赴海外的戰場。大海茫茫,那樣一去可就不是一年半載能夠回來的。”
“你得明白,深深的明白,嫁給一個軍人,就得習慣孤獨,還得一肩挑起整個家,其實很辛苦的。”
這些話,彭於燕和虞若星說了多次,虞若星漸漸長大,她開始明白這些話的意思。
就像兩個哥哥去了第一軍,這還都在刺勒川自治區呢,可這一去近乎一年都沒有再回來過。
但她的信念並沒有因此而改變,此刻她再一次堅定的說道:“娘,我真的想清楚了。小壯哥哥是爲了大夏,作爲軍人,他還是軍長,當爲大夏的軍人作出表率。”
“我想的是成親之後,要麼就在觀雲城置業做點什麼,要麼就在墨州公公婆婆身邊,雖然我不會種田,但操持一下家裡應該不難。再說……嫂子不是也回去了麼,還被陛下冊封了個四品誥命,”
“我們可以在墨州也做點別的什麼呀,我想我不會覺得寂寞,當然,娘要是和我在一起,那就更好了。”
“你已經十六歲了,你記住,你必須爲你的選擇負責,並且一輩子都不能反悔!”
“嗯,我絕對不會後悔。”
彭於燕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又擡眼看了看漆黑的夜,覺得這個夜怎麼如此的長,怎麼這天就還沒亮呢?
兩個兒子這是第一次去戰場,真刀真槍的那種。
他們終究走上了這條路,但這條路有多危險,彭於燕非常清楚。
這一次對遼朝之戰她早已知道,關小西出發前給她送過一封信,問了一句:兩個弟弟訓練時候表現極佳,而今已破格提升爲陸軍第一軍先遣團的兩個團長,這一次對遼朝之戰,是徹底消滅遼朝的戰鬥,恐多有兇險,問兩個弟弟需不需要上戰場?
這是關小西的擔憂,她爲了這件事想了一宿——她曾經是個果斷的巾幗英雄,現在,她僅僅是虞定山虞定河的母親。
這一傢伙兩個兒子同時上戰場,雖然大夏陸軍厲害,可如此大規模的戰鬥,那刀劍無眼,誰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活着回來。
這一夜最終她想明白了一點,既然當軍人是兩個兒子的理想,軍人就必然要去戰場的,若是自己阻止了他們,他們恐怕會遺憾一輩子。
那就讓他們去吧。
生死有命,爲的是心中理想。
關小西帶着他們出征了,按照彭於燕對戰場的推測,茂山關之戰恐怕已經開啓,前線究竟打得怎樣了呢?
她本來對大夏的軍隊是絕對信任的,但事關自己的兒子,這些日子依舊難以安寧。
燈花嗶啵的跳了一下,她的眼皮子也跟着跳了一下,針紮在了手上,她擡起了頭來,又看向了漆黑夜色,心裡的擔憂忽然如潮水一般的涌來。
“娘,怎麼了?”
她收回了視線,深吸了一口氣,淡然一笑,繼續縫着裙子,“沒什麼……你若是和小壯成了親,若是帶孩子不方便,就交給娘來幫你帶。”
……
……
虞定山虞定河的先遣團再一次追上了耶律化。
耶律化不跑了,你特麼四千人追着老子打,這口氣耶律化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而更關鍵的是,斥候傳來了消息,他的二十萬白羽衛還有半個時辰就到!
中軍和右路軍二十萬大軍如潮水一般的向虞定山兄弟兩的騎兵團撲了過來。
這是一場更加慘烈的廝殺!
敵人知道了他們的盔甲刀槍不入,他們座下的戰馬又一次遭了殃,騎兵再次變成了步兵。
這次有耶律化親自督戰,二十萬大軍似乎也知道是窮途末路,他們沒有潰敗!
他們黏住了這些落下馬的騎兵。
有敵人抱住了某個騎兵的腦袋,有敵人用刀在脖子上劃過。
敵人悍不畏死的衝了過來,長刀一刀斬去,鑲入了某個敵人的骨頭裡,其餘敵人一涌而上,將其撲倒在地。
他們手裡的刀插入了面部空處,如瘋狗一般的吶喊着,撕咬着。
“拔槍,射擊!”
“砰砰砰……”
密集的槍聲響起,敵人倒下了一大片,可隨着槍聲的停止,他們再一次撲了過來。
“全體都有,刀陣,御!”
面對五十倍於己方的密不透風的敵人,可能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