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孟久根本就沒認出來這人是張龍,白小雨也是仔細看了看他那大衣才認出來的。
此時的張龍和以前上學的時候有着天差地別,他的精神特別的差,臉上瘦的都有些變形了,那件大衣是上學的時候他穿過的。那時候穿上非常的合體,此時套在他身上居然有些寬鬆,可見他瘦了多少。
孟久驚訝的起身看了看,半天才說道:“我的媽呀,真的是老張你啊,你怎麼這幅德行了?跟抽大煙似的。”
張龍反應了一下,接着看了看孟久又看了看白小雨,勉強的笑了笑說道:“白小雨,孟久,怎麼是你倆?”
也許是一個人扛的太久,也許是內心的承受力已經接近崩潰,現在看見這兩個故人沒等白小雨和孟久說話,身爲大老爺們兒的他居然哭了出來,他抱着白小雨一邊哭一邊說:“薇薇快不行了,她快不行了……”
白小雨一見張龍這樣趕緊把他扶着坐了下來,問他到底怎麼回事兒。
張龍擦了擦眼睛對黎叔說道:“您是黎大師嗎?求你救救我媳婦兒吧。”
黎叔一見張龍跟白小雨和孟久關係就不一般,也不用裝高人了,他趕緊說道:“小夥子,有什麼事兒你說出來,我們一定會盡力幫你的。”
張龍緩和一下情緒坐了下來,開始敘說起來。
宋薇薇大約是在去年十月份的時候懷的孕,快高考的時候她是挺着個大肚子參加的,當時也是一號風雲人物。這也太猛了,高中就懷孕,大着肚子來考試。高考結束後她的成績居然還不錯,成功的被理想的大學錄取了。
這時候放暑假了,宋薇薇想着正好在家待產,差不多暑假結束連月子都坐完了,也不耽誤上大學,這可真是想的開啊,帶着孩子上大學。
本來之前懷孕的各項檢查都完全正常,孩子也挺健康,預產期就是在今年的七月份,可過了七月份宋薇薇卻遲遲沒有迎來那種快要妊娠的陣痛感。大家都以爲是預產期不準,想着就再等一段時間吧。可這一天天的等,所有人的心卻一天天的提了起來。那時候已經快九月份開學了,宋薇薇的大肚子依然沒有動靜,這時候已經44周的時間了,正常人生孩子不可能超過42周的,要說例外那就只有哪吒了,他媽懷了他三年,不過這都是扯淡的話了,那也不是現實中出現的事兒。
一家人見到這種狀況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去醫院檢查醫生也覺得奇怪,想直接破腹產吧,一檢查醫生也嚇傻了。宋薇薇肚子裡的孩子居然又長回去了,重新變成了四五個月時的模樣,但肚子還是那麼大。
這誰敢下手破腹產啊,醫院斷定弄出來的孩子絕對是死胎,說不準還會整出人命。
後來沒辦法又等了一個月,可孩子沒生出來,宋薇薇的身體卻越來越差,整天喊困,一天能睡十八九個小時,也不愛吃東西。
去醫院診斷出來的結果是太過勞累和營養不夠,宋薇薇整天在家一步都不出去怎麼會過度勞累呢,營養不夠倒是真的,因爲她根本就不怎麼吃東西。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一家人決定要大的不要小的了,不能把宋薇薇給整死了啊。可醫院經過檢查又給了他們一記重擊,說孕婦現在的身體非常差,如果冒然動刀十有八九大人孩子都保不住。
那時候張龍都快急瘋了,他們一家子都是天主教徒,每天都禱告祈求上帝保佑,可穌哥要是真管用的話,白小雨和孟久也不用跟鬼幹架了。有些風言風語說宋薇薇是中了邪,肚子裡面招來了小人,讓他去找找高人來看看。
一開始兩家人都不信,可後來經不住張龍的祈求,開始到處找高人過來看,但錢花了不少,宋薇薇生命徵兆卻還是在一天天的減少,近幾天甚至連呼吸都時常中斷,張龍也不知道找了多少大師,聽人說豐市一孝堂的黎大師非常靈,就抱着最後的希望找過來了。
孟久聽完算了算有些吃驚的說道:“我的媽呀,現在已經是11月份了啊,這麼說宋薇薇她……她懷了52周的孕了?這怎麼可能,這根本就說不通啊。”
張龍頹廢的說道:“這幾個月我們是尋遍了名醫和大師,可結果一點兒用都沒有,眼看着薇薇就要不行了,我真的不想失去她。”
怪不得張龍變成現在這副模樣,這一年宋薇薇過的不好,他比宋薇薇過的還差,成天成天的操心和睡不着,吃也吃不下,瘦的跟鬼似的,這樣下去的話,宋薇薇倒下的那一天,他肯定也就垮了。
說實在的人的變化有時候隨着身邊的環境和人的改變,真的會有天差地別的差變,要說以前張龍也是個說話不着邊,撅着屁股看女生宿舍自稱金槍不倒的貧嘴貨。現在怎麼說也是快當爸爸的人了,而且經過這些事兒感覺他真的滄桑和成熟了不少,如果正兒八經和白小雨、孟久站在一起,那簡直就是兩路人。
張龍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在看着黎叔,在他心裡黎叔纔是真正的高人,白小雨和孟久也只是路過打醬油的,真正能指望的只有黎叔。
白小雨見他這幅病急亂投醫的樣兒也挺無奈,要是平時打死張龍也不會相信像黎叔這樣的江湖老騙子的,用屁股想都知道他是騙人的老神棍。可人總是這樣,有些事兒真正輪到自己的時候就不能那麼從容了,也許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張龍畢竟也是個普通人,讓他相信真正幹實事兒的是白小雨和孟久,那可真是打死他也不會相信了。
黎叔見張龍這小子也不能免俗,把他當成大師了。他看了看白小雨,白小雨只能嘆氣的對他點點頭。
黎叔立馬一派高人的模樣說道:“小張,這件事很棘手,據我初步經驗判斷,你的妻子懷的是鬼胎。鬼胎一般以不斷吸人精血爲食,附身於胎兒的體內。鬼胎不可能無緣無故生成,照你的話來說,你的妻子在高考之前的胎檢都是正常的,也就是說問題很可能出現在暑假的時候,你仔細回憶一下,在那段時間內有沒有什麼特別古怪的事情發生。”
黎叔是個老江湖了,正兒八經起來他自己都有些害怕,這模樣一派仙風道骨,站那兒就是個活神仙,張龍見黎叔這幅模樣就差沒找香火給他供起來了。
張龍抓着頭髮說道:“我真的不記得了,我媳婦兒人那麼好,那麼善良,怎麼會有這些鬼東西纏上她的,我寧願它們來找我。”
孟久見張龍這幅痛苦的樣子說道:“老張,你先彆着急,好好想想。黎叔特別靈,我們都受過他不少的幫助,這可是救宋薇薇唯一的機會了,來,先喝口熱水。”
張龍看着孟久遞來的熱水突然一拍腦門兒說道:“對,水,一定是水,一定是喝了那該死的水纔會這樣的。”
高考過後宋薇薇想出去散散心,可她挺着個大肚子不能走遠,張龍就陪她在四周走了走,兩人隨便逛了逛就逛到了清善寺。
清善寺其實嚴格來說不在豐市,位置在豐市與另外一個市區的交界處,地處山腳下,風景還算不錯。走到這兒的時候宋薇薇就說想去燒燒香,保佑肚子裡的孩子平安降臨。
張龍一琢磨行啊,燒香祈福好兆頭啊。
於是兩人就來到清善寺燒香祈福,燒完香之後還求了一簽,也是非常好的如意吉祥籤,求籤的那地方坐着一個老和尚,看上去挺睿智。這老和尚看着宋薇薇的肚子鞠了一躬,接着就離開了。
兩人也覺得奇怪,不過只當是這個老和尚爲他們的孩子祈福,也沒多想。
出去後天氣太熱,宋薇薇想喝水,張龍正準備去買,這時過來一個小和尚,他捧着個鉢盂說道:“剛剛師父幫你們算了一卦,說女施主腹中之子乃天降祥瑞,以後定是個成大器的孩子,特此備上檀臺供奉之水供女施主飲用,還望女施主領下師父的好意。”
張龍一聽這供奉之水不就是佛祖喝的那水嘛,好東西啊。正好宋薇薇又渴了,那老和尚剛剛原來是在幫他媳婦兒算命,想着也高興,就讓宋薇薇喝了幾口那水。
宋薇薇喝完之後感覺異常的舒服,連疲憊都減少了一些,接着兩人就回去了。
張龍捏着拳頭說道:“薇薇平時學習很認真,都不出門的,高考結束後也只去過這麼一個地方,不乾不淨的東西從來不吃。現在想來肯定是那碗水倒的鬼,那狗X的老禿驢,老子非要一把火燒了那個廟。”
黎叔聽完也是一脊樑骨的冷汗,這小子是瘋了,連佛廟都敢燒,看張龍這幅模樣他媳婦兒要是死了估計他真能幹的出來。想到這黎叔趕緊說道:“小張你先不要衝動,按說佛家之地不會滋生妖孽的啊。這樣,我這有張符你先拿回去讓你的妻子戴好,具體下一步要做的事情我需要再想一想,明天再和你聯繫。”
張龍聽完趕緊接過那張符,接着就要掏錢,黎叔制止道:“白小雨、孟久和我是忘年之交,這件事也是替天行道的事,我是分文都不會取的,趕緊收好。”
白小雨也說道:“是啊老張,別掏錢了,黎叔跟我們關係可鐵了。咱就是那什麼,忘年之交,你的事兒那不就是我們的事兒嘛。你放心吧,改天我們去看看嫂子,肯定沒事兒,你別太操心了,都快瘦成猴兒了。”
張龍聽完感激的對白小雨笑了笑說道:“老白,真是謝謝你,這事兒要是真能過的去,以後我一定好好謝謝你們。”
孟久擺了擺手說道:“老張,看你說的這些,還拿咱們當兄弟嗎。雖然咱現在聯繫少了,但感情依然在,你那時候給我喝神邊酒的事兒我謝過你嗎?那不是拿你當哥們兒嘛,哥們兒不需要這些客套話,你放心吧啊,這事兒一定能過去。”
說道神邊酒白小雨還是有些尷尬的,他又跟張龍說了幾句就讓他回去了。
張龍走後黎叔擦了擦汗說道:“這TM也真是怪事兒,懷孕52周還沒生下來,我差點就罩不住了啊,還是在寺廟裡面出的事兒,你們怎麼看啊。”
白小雨也覺得奇怪,按說寺廟這地方絕對不會滋生妖邪的啊,怎麼在這裡整出事兒了呢。
孟久想了會兒掏出手機說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確實也想不起來了,但肯定不是像黎叔您說的什麼鬼胎,遊魂要不就是上人的身,那樣的話只會持續很短的時間,還得是惡鬼。要不然就得像爛賭五債鬼那樣的奇魂,寄居在人的體內,但也不會吸人的精血或者陽氣什麼的啊。我還從來沒聽說過那個鬼能藏進人體內還沒出生的嬰兒身體裡呢,我問問師兄吧,他博學多才,也許比我見識要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