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場上的人都很高興,特別是管家,甚至寫了封報喜的信到郡裡,因爲塞西莉這幾天胃口不錯,廚房更是想着法子地做她喜歡的吃食。
塞西莉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臉色紅潤,笑容也多了,每天都有半天的時間在農場上轉悠。雖然冬天的農場很冷,可抵不住塞西莉的熱情,管家只得多安排兩個人跟在她身邊,又讓廚房準備了驅寒的湯水。
琴苗苗雖然奇怪,可也找不出塞西莉身上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她甚至用符紙試探過了,沒有邪祟。儘管知道塞西莉反常,可她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只能更加小心地注意着塞西莉的情況。
而塞西莉似乎也忘記了昆西,不再糾結他沒有送她生日禮物,甚至在昆西本該給她診斷身體的日子,讓別人來替他,她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失望與不滿。
這在琴苗苗眼裡就十分不正常了。
她是沒有戀愛經驗,可直覺認爲對一個人的感情不是說沒了就沒了,這也太快了。在她還沒琢磨出所以然出來的時候,塞西莉又出狀況了。
塞西莉的熱情只維持了一週,一週之後,她又恢復到足不出戶的狀態,甚至嚴重到連身邊伺候的人都攆了出去,只在三餐的時候讓人送飯過去。送飯的人也進不了她的屋子,把托盤放在門外,她用了飯後,會把空碗放在同樣的位置。
管家有些着急,在門外好說歹說,塞西莉就是不鬆口,甚至還威脅她,她要是敢擅自闖進她的房間,她就立刻從窗戶跳下去。
管家頓時就沒轍了,想寫信到郡裡,塞西莉又威脅她,要是郡裡來人了,她同樣直接從窗戶跳下去。
管家沒辦法了,只得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塞西莉的情況。
琴苗苗暫時把注意力放在了農場上,在地毯式搜索了兩天後,終於在穀倉後面的灌木叢裡發現了異常。
乍看之下,泥地上的腳印像是動物的,蹄狀的腳印,這在農場上很常見,馬、牛、羊都會留下這樣的腳印,她之所以篤定這腳印有問題,是因爲泥地上的腳印只有兩排,也就是說,那東西和人一樣,只有兩隻腳。
作爲“符咒師”,琴苗苗這點辨別能力還是有的,所以在確認了兩遍後,她知道農莊上有奇怪的生物,且與塞西莉的異樣有關。
“究竟是什麼東西?”琴苗苗起身,看着周圍東倒西歪的灌木叢,那是有東西穿過留下的痕跡。
她順着痕跡與腳印朝外走,一直到了農場外的樹林,她站在樹林邊緣沒有進去。回頭,看着身後,一條直線上,對應的,正式塞西莉的臥室。
她雖然不想多管閒事,可也不允許有東西在她眼皮子底下囂張,所以半夜的時候,她摸到了塞西莉的房間,只是……
站在牀邊,她沒想到自己看到的竟然會是這樣的情形。
塞西莉仰臥在牀上,睡得正沉,從她嘴角的弧度,不難看出她心裡的喜悅,雙手覆在小腹上,小心翼翼地護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整個人異常恬靜,帶着母性的光暈。
琴苗苗詫異地看着她的肚子,不到兩週的時間,她的肚子竟然這麼大了,像是足月,快要生產了。
就算是與人有了首尾,也不至於這麼快吧,這肚子像氣球一樣,就這麼鼓起來了。
伸出手指,她輕輕在塞西莉肚子上戳了兩下,暗紫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塞西莉的腹部,手腕上的手鍊像觸鬚一般,輕輕纏了上去。手鍊的動作很慢,很輕,帶着幾許試探的意味,以塞西莉的肚臍爲圓心,朝整個腹部輻射。她手指微動,感受着每一個“觸鬚”上的律動。
“誒,是個活的人胎。”這更讓她意外了。
初步檢查,塞西莉肚子裡那個是正常的嬰兒。
那就奇怪了。
琴苗苗摩挲着下顎,盯着塞西莉的肚子發呆。
難不成這裡懷孕的都是這個速度?
很快,她就否定了這個猜測。
要是塞西莉是正常受孕,她不會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正因爲她自己也知道這不正常,所以纔要躲躲藏藏。
這孩子不能留!
琴苗苗手腕一轉,銀鏈回到她的手腕上,在暮色裡發出白皚皚的光亮。
只是,要把那東西從塞西莉肚子裡拿出來不是件容易的事,只是流產的話,恐怕是流不下來的,看來,得加點料了。
從塞西莉的房間裡出來,琴苗苗藉着準備養身食材的機會,跟着婆子到鎮上去了。婆子到了集市採辦食材,而她則到了鎮上的草藥鋪。
這個時期的草藥鋪並不是單純地賣草藥,各種香料和叫不出名字,不知道用途的花花草草都可以在這裡買得到,鍊金術師最喜歡光顧這種草藥鋪。
維多利亞時期的英國,摻雜着詭異,神秘,血腥,驚悚的恐怖怪談,魔法在這裡是合法的,只要你有門路學習或者研究魔法,都是可以的,當然,這種魔法不包括黑魔法。且不管是魔法也好,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好,都要受到嚴格的法律與機構監管,不能危及到人的性命。
所以,琴苗苗大大方方地走進了草藥鋪。
將清單遞給店主,她站在櫃檯前耐心等待着。
草藥鋪更像個雜貨店,裡面的東西琳琅滿目,很多都是她不認識的,估計都是用在魔法上的。看到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琴苗苗有些蠢蠢欲動,要是有時間的話,她也接觸一下魔法,看看是不是如傳說中的那般神奇。
本來沒抱什麼希望,卻沒想到草藥鋪裡的東西齊全,她要的材料都有,大方地用管家給的錢付了賬,她與婆子一起回到農場,用陶罐把這些東西煮好,倒進塞西莉的飯菜裡。
管家只當她是給塞西莉準備的養身藥膳,沒有多問,讓她自己折騰。
琴苗苗親自端着托盤到了樓上塞西莉的房門前。
“東西放下吧,我自己會吃。”與前幾次一樣,塞西莉並沒有要開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