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提供一些馬具嗎?”達克烏斯走出蓋棺定論後,看着遠處的天空搓了搓下巴對身旁的蒂爾曼問道。
“馬具?當然!”蒂爾曼出來後同樣看着遠處的天空,聽到精靈的詢問後,他都沒有思考直接回答道。
“渡鴉如何?”達克烏斯聽到蒂爾曼爽快的回答後發出了爽朗的笑聲,在他看來眼前的這位莫爾大祭司是一點政治上的天賦都沒有。如果他現在換成對方,他會索要更多利益,他突然來了惡趣味,他笑着對蒂爾曼說道。
蒂爾曼與等在蓋棺定論外的其他莫爾牧師一樣,穿着不加裝飾的黑色長袍,沒有任何等級的標誌。頭髮普遍很短,臉上刮的乾乾淨淨,大多數人認爲莫爾的牧師都是嚴肅、莊嚴、安靜的人,但這或許只是一種刻板印象,畢竟人類與莫爾牧師打交道通常是在葬禮現場上。
達克烏斯與蒂爾曼聊了幾句後,他發現蒂爾曼挺幽默的,除了與其他教派和政治團體打交道的苦惱和疲憊外,蒂爾曼對埋葬技藝、縫紉技能和悠揚音樂都有非常獨到的理解。或許社交狂、輕浮者和享樂主義者確實不傾向於崇拜亡者之神,但莫爾牧師們很可能會讓那些自以爲熟悉他們的人感到驚訝。
“渡鴉騎士團如何?”看着蒂爾曼不明所以的目光,達克烏斯繼續笑着迴應道。他發現自己是真的不會起名字,總不能叫黑玫瑰騎士團或是恆光騎士團吧。
帝國內部很混亂,在政治上正處於三皇時代,除了政治,宗教也很亂,不是這神就是那神,而且每位神下屬的派系還有許多許多的分支,海神曼納恩之前提到過。莫爾同樣如此,教派沒有官方性質的神殿騎士團,而黑衛的存在就是莫爾教派的騎士團,但細說起來還是有些講究。
黑玫瑰騎士團就是打着莫爾的名號,這支騎士團成立於帝國黑死病時期後,規模和數量不定,由貴族成員組成。在三皇時代嶄露頭角,曾經是斯提爾領選帝侯的護衛,但這個忠誠有待於商榷,在內戰時期有過三次換主的記載,在三皇時期的塔拉貝克領之戰當中爲塔拉貝克領選帝侯服務,擔任護衛,這打那以後,這支騎士團就駐紮在塔拉貝克領。儘管是打着宗教名義,但歷任大團長將騎士團當成了政治籌碼。
還有一支渡鴉騎士團,被帝國官方稱爲應得之眠騎士團,成員從吸血鬼獵人中招募,是與亡靈戰鬥的專家,據點位於希爾瓦尼亞附近的齊格弗裡德霍夫。現在正是第一次吸血鬼戰爭時期,這支騎士團還沒有出現。
然後就沒然後了,這些騎士團與阿爾道夫莫爾教派沒有什麼關聯,雖然大家信仰莫爾,但蒂爾曼作爲莫爾教派的大祭司可號令不動塔拉貝克領的黑玫瑰騎士團。
就像納迦羅斯一樣,凱恩教派有分支,分別是莫拉絲的傳統派、赫莉本的狂信派和馬雷基斯的化身派,雖然都信奉凱恩,但內部互相傾砸。就達克烏斯知道的,哈爾·岡西的一些保守派死亡魔女反對赫莉本,認爲赫莉本有些保守派,一些極端派的死亡魔女認爲赫莉本不夠極端……
凱恩教派內部是有等級的,莫拉絲和赫莉本都類似於大祭司和凱恩新娘的定位,而那些死亡魔女則是女祭司,當然同樣也是凱恩新娘,地位在她倆的下面。然後纔是那些瘋瘋癲癲的巫靈和劊子手,作爲劊子手隊長圖拉瑞斯只接受赫莉本的調遣,但在宗教中的地位還沒有那些死亡魔女高。
三派之間,互不統屬,馬雷基斯作爲凱恩的化身,那些凱恩刺客都是他自己培養的。艾吉雷瑟下面的凱恩刺客都是他的人,不可能是莫拉絲和赫莉本的人,除非他瘋了。
莫爾信仰是舊世界最流行的教派之一,畢竟人都是要死的,在這片充滿戰爭、疾病和混亂的土地上,死亡是永恆的伴侶,是無法逃避的結局。尤其是帝國佬特別迷信,那些顱骨元素與西格瑪和尤里克等等信仰並無關係,實際上是莫爾信仰的延伸,帝國佬對莫爾有一種不自然的迷戀,有事物中都包含死亡的象徵。從裝飾旗幟的頭骨到滲透帝國社會的軍事和文化,死亡無處不在,這些都是莫爾的象徵。
莫爾是亡者之神,不是死亡之神,這兩者有着本質上的區別,至於莫爾的起源就有很多說法,可能與精靈神終極之門守門人、尼蘇有關,因爲有一種說法莫爾是凱恩的兄弟,而這個凱恩就是那個凱恩。當然,也可能與尼赫喀拉有關,具體的無從得知。人在夢境中最接近死亡,而死亡是所有人的未來,因此莫爾也是夢境之神和預言之神。
總的來說,莫爾牧師與生者的事務幾乎沒有關係,爲將死之人提供懺悔和照顧,那是西格瑪和莎莉雅牧師的事情。他們只會爲死者提供服務,當然有時候也會延伸到實現死者的遺願,或爲喪失親人的家屬提供一些安慰,那些律師或是石匠之類的莫爾信徒就提供這類的相關服務。
達克烏斯在看到天空發生變幻的時候,腦海中的脈絡就明朗了起來,他知道曼弗雷德爲什麼會在這個時期來到阿爾道夫了,因爲弗拉德來了,帝國曆2051秋冬的阿爾道夫之戰提前了。他不認爲這種提前與他沒有任何關聯,或許很有關,或許弗拉德也是奔着黃銅戒指來的,奸奇給他準備的第三個禮物。他又尋思到了史蒂芬·弗蘭茲學院附近破損的城牆,那可真是一個大雷。
“當然,感謝你的慷慨,保護死者是我們應該做的。”蒂爾曼思考了一下後,用愉快的語氣迴應道,他已經領會眼前精靈的意思了。他不認爲這樣對阿爾道夫的莫爾教派有什麼不好,在政治和宗教上對莫爾教派非常有利,而他知道身旁的精靈們非常的強大,是可靠的助力。
“那就回頭見,你知道我們在哪的。”達克烏斯毫無避諱地伸出手握向了蒂爾曼那經常與死人打交道的手笑着說道,在他看來蒂爾曼是一個非常好的媒介,方便精靈與阿爾道夫的官方打交道的渠道。當然,他也可以不用這麼做,直接去找那位政令出不了阿爾道夫的路德維希皇帝,用強大的實力征服對方,但具體怎麼做他還沒尋思好,他要把利益最大化,上杆子哪有雪中送炭來的好。
達克烏斯肯定要在阿爾道夫多待一段時間會會弗拉德了,他總不能在弗拉德完成合圍前離開阿爾道夫,那他的面子往哪擱,巫王之手、永恆節日領主被吸血鬼嚇跑了,他以後還混不混了。
尋思到這裡,達克烏斯擡頭望着天空,他感覺到一股陰森的寒意瀰漫在空氣中,彷彿黑夜的魔爪正一點點地吞噬着最後的曙光。原本鮮豔的晨曦已然消散,一切都沉寂在黑夜的即將降臨之中,這不是自然的循環,更像是某種不同尋常的力量正在悄然侵襲。
黑暗還在迅速蔓延,彷彿天空中的星辰也被吞噬了,只留下一片漆黑。達克烏斯感覺到身體周圍的溫度下降,寒意凜然。街道上的鵝卵石路彷彿也感受到了即將來臨的黑夜,散發出陰森的光芒。熄滅的燈火和窗戶中漸漸黯淡的燭光勾勒出城市的沉寂,宛如一個巨大的黑色面紗籠罩了整個城市。
死之嶼莫爾神殿鐘樓上的鐘聲再次悠揚而沉重地響起,彷彿在到來的黑夜鳴響警鐘。市井中的人們也慢慢察覺到了異常,竊竊私語中流露出的恐懼感瀰漫在空氣中。
達克烏斯伸出手臂,感受着黑暗中的寒冷,他的呼吸在寂靜的黑暗中凝結成白色的霧氣。突然,他擡頭看向天空,彷彿是被什麼吸引一般,他的手掌中開始融化的雪花引起了他的注意。這片雪花純淨而美麗,如同微小的水晶般在他的手中融化。這雪花或許是天空中最後一片純潔的存在,在黑暗中融化,似乎是在傳遞什麼。
弗拉德·馮·卡斯坦因的不死軍團行進在暗黑和迷霧中,全然不顧風雨的摧殘。飛揚的雪絮在骷髏的骸骨下嘎吱作響,亡者永無止境,亡者無休無止,亡者不知疲倦,亡者向大地發出折磨的哀鳴,亡者就如一股無情的潮水那般吞噬着眼前的一切,成千上萬的骷髏與殭屍身披着殘缺的盔甲帶着敵意的哀思前進着,縹緲的尖叫聲縈繞在田野中。
喬恩·斯凱蘭幾乎已經忘記了他還是人類時候的樣子了,他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任何東西了,那是他最懷念的感覺,那是當他深吸一口氣時,,空氣在他的肺部流動的那種簡單感覺,那是聞到剛切開過的麪包和燕麥在烤爐裡散發出來的味道,那是陽光在他臉上親吻的感覺。
太陽升起,太陽落下,簡簡單單,反反覆覆,喬恩·斯凱蘭已經四十六歲,但他的容貌還保持着年輕的樣子,這些年來陽光從未照在他的臉上,這些年來他已經不記得那是什麼感覺了。他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飢餓,這是一種邪惡的飢餓感,不斷地在他內心侵蝕着,他想要餵飽他的飢餓感,胃口卻永遠無法得到真正滿足。他以前是一名獵巫人,但現在的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
隨着時間的流逝,喬恩·斯凱蘭臉上的人類痕跡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吸血鬼的慾望,他享受狩獵與殺戮的快感,他的臉上綻放出狡黠的微笑,他能品嚐到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他不在乎弗拉德爲什麼會突然選擇來到阿爾道夫,但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註定會是一場屠殺,這將是一場罕見的血腥盛宴,老人、青年、孩童、無辜人,也有因爲痛苦的經歷而變得失去自我的人,一切的一切的。
喬恩·斯凱蘭站在亡靈大軍的中間,沉浸在屠殺的回憶中,感受着從怨靈身上散發的悲傷與恐懼。他品味着,就像品味着鮮血那般,他是怪物,有着殘忍的本性,真正的屠夫,他用手指拂過怨靈,品味着怨靈的痛苦,尖叫聲、哀嚎聲與慟哭聲不斷迴盪在他的耳畔。
阿爾道夫城即將爲整個希瓦尼亞吸血鬼貴族們提供一場死亡自助餐,馮·卡斯坦因的不死軍團將對帝國的心臟發起進攻。很快死亡就會成爲現實,很快尖叫就會成爲真理,很快就會有新的怨靈加入,很快生者就會加入亡者。在遠處,阿爾道夫宏偉的尖塔將黑暗反射回了天際,亡者大軍距離阿爾道夫只有不到半天的路程了。
這次攻勢將爲人類帶來值得銘記的痛楚,男人會死在城牆上,婦女與孩童將會被留在城中等待死亡與流血,以滿足吸血鬼對於鮮血的渴求。
喬恩·斯凱蘭走在大軍的中央,走在大軍的前列,他是大軍的先鋒,恐懼的漣漪將伴隨着他們來到阿爾道夫,沒有時間恐懼,也沒有時間逃跑。
亡者繼續前行!
達克烏斯這時候已經抽出了錘子,戒備的看着周圍。弗拉德的大軍還未到來,但阿爾道夫已經沉浸在混亂之中。城市陷入了無序和絕望的深淵,遠處傳來人們狂吠的聲音,猶如一羣失控的野獸在呼嘯。火焰熊熊燃燒,噼啪的聲音在街道上回蕩,如同混亂的交響曲。
白天和黑夜的交替已成爲過去,如今黑夜籠罩着城市,帶來了永恆的黑暗。商店被洗劫一空,攤販的食物成了搶劫的目標,城市的文明和秩序在吸血鬼的到來下瓦解殆盡。人性似乎被剝奪,轉變成了毫無秩序的失控老鼠和食腐動物,所謂的文明在這種境遇下快速的崩塌着,法治和秩序蕩然無存。 達克烏斯聽到雷恩、科威爾和託蘭迪爾對周圍一切議論的聲音,在交談中他能隱約聽到人類向西格瑪和其他的神祗尋求幫助的聲音。在過去,阿爾道夫以其學識而受人尊敬,但現在迷信似乎讓人們變得愚昧,盲目地向無能的神祈禱,祈求救贖,求助於傳說,希望一切都是真的。
更多的人選擇走在街道上,走在犯罪的道路上,犧牲他人爲代價來幫助自己。達克烏斯目睹着搶奪回食物的人們鑽入陰冷的地窖,躲藏在遮掩窗戶的木板後,所有希望似乎都消失了。母親把嬰兒抱在自己的懷中,緊貼在冰冷的石牆上瑟瑟發抖,絕望的哭泣縈繞在城市每個角落。戰爭加速了阿爾道夫衰敗的過程,那些可能會失敗、剝落、生鏽和崩塌的事物,都在被加速着。
“森林之家屯菜了吧?”突然想到了什麼的達克烏斯看向艾尼爾女侍者問道,他知道如果沒意外特蘭卡斯暫時回不來了。
“放心,夠我們連帶馬匹一個月的。”
達克烏斯瞭然地點了點頭,還好,不然他要破功了,加入到爭搶食物的行列中,如果沒有食物他要準備強行突圍了,沒吃的這誰受得了。
“赫瑪拉?伱們怎麼來了?”穿越過混亂的北城區後,達克烏斯返回到宛如被風暴摧殘但暫時還算安全的燈塔,推開森林之家的大門進入大廳後,他看着眼前的三名杜魯奇皺眉問道。
三名杜魯奇在看到達克烏斯的一瞬間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隨後施禮跪在地上,達克烏斯周圍的杜魯奇呼啦一下散開了,雷恩他們把不明所以的艾尼爾和阿蘇爾拉到一旁,他們可不敢接受這種禮儀,他們知道這三名杜魯奇代表了艾吉雷瑟背後的巫王陛下,只有巫王之手才能承受這種禮節。
“奉艾吉雷瑟之命,前來覲見巫王之手大人。”爲首的女術士拄着法杖伏跪在地上說道。
“起來吧。”達克烏斯說的時候揮了揮手,隨後繞開了三名杜魯奇拉出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達克烏斯認識說話的女術士,但沒打過交道,他也沒必要打交道。赫瑪拉是女術士的名字,雖然歸屬於艾吉雷瑟管控,但實際上並不是,這其中很複雜,很複雜。
就像納迦羅斯的凱恩教派一樣,女術士們也分爲諸多勢力,大致就是安娜薩拉的毀滅之塔派,典型的人物就是阿麗莎、科洛尼亞、惠特尼,毀滅之塔針對的羣體通常是克拉卡隆德的各種階層,只要能負擔起學費來者不拒。
然後就是莫拉絲的預言之塔派,毀滅之塔與預言之塔一南一北遙呼相應,預言之塔相較毀滅之塔比較全面,以各種方式招收納迦羅斯有第二視覺的女杜魯奇,典型人物就是德魯薩拉。
夾在中間的就是納迦隆德的馬雷基斯了,巫王陛下手下核心的施法力量就像那些凱恩刺客一樣,都是由他親自培養的,不可能由安娜薩拉和莫拉絲摻和,除非他又瘋了。
據達克烏斯所知,赫瑪拉的段位非常高,屬於高階女術士,在實力上屬於第二梯隊,與馬拉努爾的未婚妻阿拉塔爾一樣,精通陰影系和黑魔法,曾參與過希爾西斯抓捕馬魯斯的行動。
之後就是零零散散的修道院了,比如馬魯斯的母親埃爾迪爾·巴勒在海格·葛雷夫的修道院,圈地自嗨招募一些實力低微的女術士自娛自樂,帶有一種強烈的政治傾向。以至於同樣來自海格·葛雷夫的伊蘭雅和瑪拉高斯遲遲沒有加入,如果加入的話估計也得死在那一晚,那一晚埃爾迪爾的派系都被達克烏斯清洗掉了。
其實不止埃爾迪爾的修道院,整個納迦羅斯的女術士體系都帶有一種政治傾向,卡隆德·卡爾的女術士會選擇加入戈隆德的預言之塔,但肯定不會選擇加入克拉卡隆德的毀滅之塔。當然,這都是舊事了,達克烏斯稍微改良的女術士體系,納戈爾號將重喚昔日的榮光。
赫瑪拉身旁的兩名杜魯奇看這打扮就知道,毫無疑問就是凱恩刺客,屬於馬雷基斯的凱恩刺客。
交談一番後,達克烏斯瞭解了整個事情的脈絡,無非就是他在伊希爾發生的事情被馬雷基斯感應到了,由於他飄忽不定的行蹤,馬雷基斯把艾吉雷瑟派了過來覈實情況,說到這裡的時候他都感動的有些哭了。然後艾吉雷瑟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最終遇到了窩在阿爾道夫北面巨龍之森中的拜涅他們。
原本是等達克烏斯從阿爾道夫出來的,反正也沒幾天了,結果弗拉德來了。赫瑪拉和凱恩刺客進入阿爾道夫的任務就是能讓他與外界建立聯繫,能聯繫到拜涅他們,當然艾吉雷瑟辦事非常通透,現在他能與城外聯繫的同時,還能與納迦羅斯聯繫……
達克烏斯無所謂,但艾吉雷瑟可拖不起,艾吉雷瑟可承受不了馬雷基斯的憤怒。而且他還了解到艾吉雷瑟帶的屬於諜報系統的五十多名杜魯奇外,還把那些從船員轉換成海盜的杜魯奇們帶了過來,總共加起來差不多有兩百來號。他沒在意這些,他太知道那些杜魯奇的尿性,換做是他,他也會把船仍在勞倫洛倫,在巫王之手面前露臉可比一艘船重要,萬一撈到機會了呢,那可就不是一艘船的事了。
矗立在大廳的銀鏡被精靈們擡上了樓,擡進了屬於達克烏斯的房間裡,看着矗立在房間中的巨大銀鏡,他微笑着尋思了一會,他感覺他似乎有些緊張?他壓下了所謂的緊張情緒,戳破了拇指,在銀鏡的表面塗上血液後,唸了一段配套的咒語。
咒語結束後,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達克烏斯感覺周圍的空氣變得更加寒冷了,而銀鏡也發生了變化,看起來陰雲密佈,彷彿某種巨物的呼吸噴吐在了銀鏡上。過了很久,久到他要睡着的時候,銀鏡中的寒光變得清晰可看見,銀鏡中景象也不再是他房間裡的事物,而是另一種。
這功夫,坐在椅子上的達克烏斯都要睡着了,他感覺有點上勁了,尤其是吃完東西后。他昨天只有從動物園後在前往摺疊空間前休息了一會,這一天經歷的事太多了,多到他都要睡着了,直到他聽到了馬雷基斯的聲音。
“你睡着了嗎?”聲音冷酷刺耳,但有一種奇特的美麗,就像北部納加羅斯那冰封的連綿不絕冰川一樣美麗。
馬雷基斯的吆喝把達克烏斯半夢半醒中喚了回來,他搓了搓臉後,轉頭看向了銀鏡。馬雷基斯還穿着那套午夜護甲,盔甲上閃爍着可怕的符文,但致命的魔法光芒與頭盔上冒出的火光不值一提,然而他並沒有像其他的杜魯奇那樣被馬雷基斯震懾住,這特麼才哪到哪,他以前在王座室的時候經常與馬雷基斯大眼瞪小眼,他都能通過馬雷基斯眼中的火光判斷馬雷基斯的心情,而且在埃爾辛·阿爾文轉了一圈後,比這更狠的他都見過。
達克烏斯沒有馬上回應馬雷基斯,而是先站了起來,隨後伸了一個懶腰在銀鏡前踱步繞了一圈,接着又好奇地探出頭看向鏡子中的馬雷基斯,他看到馬雷基斯腰間的陽炎劍,至於毀滅者嘛……
“毀滅者呢?”達克烏斯不知道是他太久沒有看到馬雷基斯了,還是沒清醒哪根神經沒搭對,張口問道。
馬雷基斯被達克烏斯的舉動弄的有些無語,看着站在銀鏡前的達克烏斯遲遲沒有說話,他發現達克烏斯真的具有一種魔力,如果換成是其他存在,他早揮拳打過去了。而換成達克烏斯,他只是表現的無語,甚至都沒有憤怒的情緒,反而看到達克烏斯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安心,這種感覺是他母親從未給予過他的,他只有在童年的時候,在冷酷的父親身上偶爾體會過。正當他要回答達克烏斯的時候,他看到了達克烏斯對着他不停的揮手,同樣還看向了周圍。
“信號不好嗎?”達克烏斯把左手扶在銀鏡的邊緣,右手不停的對着鏡子中的馬雷基斯揮舞着,他看着宕機的馬雷基斯,他尋思可能是信號不好?畢竟這道鏡子從埃爾辛·阿爾文和納迦羅斯之間跨越了廣袤的浩瀚洋,黑魔法再神奇,信號不好也是正常的。
“別揮了,你所謂的信號非常好。你的猩紅劍呢?爲什麼帶着沃特的那把錘子?”馬雷基斯摒棄掉腦海中的思緒後,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炸了,在伊希爾,在混沌魔域。”
“你去混沌魔域了?”馬雷基斯的語氣變得有些憤怒,他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