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意襲來,達克烏斯感覺自己站在某個巨大裂隙的邊緣,影子在蒼白的暮色中扭動着,一顆巨大的頭顱轉了過來,看向了他。
“我……看見……你……”
世界慢了下來,戰爭的喧囂漸漸淡去,只剩下低沉的咆哮。廣場在他腳下顫抖,彷彿每分每秒都有某種巨大的身影靠近他。他搖了搖頭,試圖擺脫那並不存在的腳步聲。
“我……看見……你……”
“看見我?看見我什麼?如果你能的話,就認領我,我不會從你身邊逃走的,來啊!”達克烏斯發出了嘶嘶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戰鬥的聲音再次響起,填補了不自然的寂靜。比之前更多的獸急切地吼叫着,涌入廣場。達克烏斯的臉上露出了陰鷙的笑容,這是他渴望的屠殺,沒有比獸人更好的敵人了。獸人知道戰鬥的樂趣,不會畏懼武器的鋒利,獸人很強大,強大的可以正好發泄他現在的怒火。
他衝向了獸人,他撞上了一個獸人,享受着撞擊的快樂,儘管這裡的物理規則有些不靠譜,但還是存在的,穿着龍甲的他將獸人撞翻在地。獸人試圖用刀刃刺入他的肩膀,但被他的橫掃切斷了手腕。獸人沒有哀嚎,也沒有放慢速度,伸手去拿掛在腰帶上的另一把刀刃,但他比獸人的速度要快,獸人的腦袋飛了出去。
“俺尋思,俺要砍死你了!”一隻巨大的獸人大隻佬衝破了霧幕,他的棕色臉上露出笑容,咆哮着衝了過來。很快他的眼窩就中了一箭,但箭矢沒有帶走他的生命,反而令他更加的狂暴,他揮舞着雙頭斧,轉了一圈。
然後就沒然後了,哥羅克手中的大盾擋住了旋風斬,隨後手中的大棒砸在了獸人大隻佬的腦袋上。
“好頭!”又砍死一個獸人的達克烏斯聽到清脆的骨裂聲後,望了過來,隨即高喊道。
獸人很多,彷彿棕色的海洋,猶如潮水般,無窮無盡,或許他們有很高的戰鬥力,但這得看跟誰打。精靈、紅龍和蜥蜴人組成的防線就像海堤一樣,阻擋着獸人的進攻。
達克烏斯直接上演一手空手接白刃,他的左手抓住了獸人劈砍過來的刀刃,他能看到獸人臉上對武器失去了控制的吃驚表情。他對着獸人友好地笑了笑後,直接將武器拽了過來,用神劍砍向了獸人的臉,獸人踉踉蹌蹌,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
瑪洛克咆哮着,將劍刺入獸人的腹部,粗糙的金屬板彎曲並裂開,劍刃刺穿了棕色的肉體。獸人嚎叫着,試圖用爪子抓向他,他被獸人的行爲激怒了,火紅的花火在他的眼眶閃爍,他放棄了對他沒什麼用的劍,緊緊地抓住獸人的雙臂,隨着他的一聲咆哮,獸人的兩隻手從身體分離了。
獸人的身體沉重地倒在地上,但他的痛苦遠未結束。瑪洛克彎下腰,手指在他的背上粗糙的皮膚間摸索着。接着,一聲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刺耳聲音響徹戰場,那是骨裂與肌肉撕裂的混合,彷彿一根粗大的樹幹在暴風中折斷。他發出一聲慘叫,隨即沉寂,瑪洛克的手掌攥住了那根被硬生生抽離出來的脊柱。
瑪洛克站起身,手中那根沾滿血跡的脊柱就像一條長鞭,帶着瘮人的力量。他隨意地揮舞着脊柱,鞭子一般的脊柱在他的手中甩動,動作毫無優雅可言,卻充滿了原始的暴力與殘酷,畢竟他勁大啊。
脊柱的後端砸在了一個衝過來的獸人臉上,巨大的力量使得脊柱在衝擊下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同時被擊中的獸人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扁,直接倒下,臉部凹陷,血肉模糊。
不遠處,精靈們列隊整齊,優雅而致命地執行着每一次揮劍、揮戟,他們的動作猶如精心編排的舞蹈,殺戮在他們手中變成了一種無法言喻的藝術。他們的動作連貫而迅速,彷彿在享受着這場血腥的表演,漸漸地,獸人累積成的屍山變成了他們天然的防禦工事,一道由血肉和骨骼構築的屏障,阻擋着越來越多的敵人。
而在戰場上的蜥蜴人們如同冷血的機器,在殺戮中展現出令人恐懼的效率與殘忍。他們的每一擊都精準無比,目標總是在瞬間被撕裂、刺穿或粉碎。他們充當着支點,控制着戰場的局勢,庫·迦在其中如同一尊戰神,他的每一次攻擊都帶着令人窒息的力量與壓迫感。
他身邊的敵人像水一樣在他周圍散開,獸人無法正面對抗這位恐怖的戰士。他揮動着手中的長矛,每一擊都像是風暴的尾聲,帶着摧枯拉朽的力量,將敵人撕裂成兩半。那些試圖靠近的獸人們,在他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沒有魔法的加持,箭矢也幾乎沒有射出,精靈、紅龍和蜥蜴人組成的隊伍如同一股洶涌的怒潮,狂野地撲向敵人。每一次揮劍、每一次利爪的撕裂,都是他們在發泄心中的忿怒與恐慌。這一場戰鬥不再是爲了勝利,而是爲了釋放內心的壓抑,爲了最純粹的殺戮和釋放。
施法者們早已放棄了複雜的咒語,他們抽出了近戰武器,在敵人間肆意揮舞,每一擊都伴隨着鮮血的飛濺,彷彿只有在血肉的碰撞中,他們才能找到片刻的平靜。
戰場上,叫喊聲愈發高漲,憤怒的咆哮迴盪在空中,幾乎掩蓋了戰鬥的聲音。突然,大量蜥蜴人從獸人的後方殺了出來,如同黑暗中的幽靈一般,他們的出現讓獸人陷入了絕境。廣場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屠宰場,獸人被迫退到一處又一處,但無論他們如何掙扎,始終無法逃脫這致命的包圍。
援軍的到來讓精靈、紅龍和蜥蜴人的戰鬥更加狂野,他們不再需要防守,他們的每一擊都是進攻,瘋狂地向着獸人的要害砍去。戰鬥的狂熱在每個人的眼中燃燒,直到最後一名獸人倒下,廣場內只剩下了倒在地上的屍體和那滿地的鮮血。
這已經是距離雷恩消失後的第二場戰鬥了,隊伍小心翼翼地在街道上行走,打碎所能看到的每一塊玻璃,不停地在重複的街道上繞着同樣的圈,直到來到這個廣場上。
達克烏斯甩了甩神劍上並不存在的血跡,謹慎地看着突然出現的蜥人,他有點懵,他搞不懂爲什麼這裡會出現蜥蜴人。而且……很奇怪,他所看到的蜥人很正常,但又很怪異。
正常情況下就像眼前站着一堆尼哥一樣,冷不丁看過去,這些尼哥看着都差不多,最多就是磨砂黑和啞光黑。但實際辨別的話,這些尼哥是能具體區分的,尤其是那些搞貿易的和種植園管事,都是這方面的行家。
而他在辨別蜥蜴人這方面也是行家,但問題是,這些蜥人真長一個樣啊,就像複製粘貼出來的一樣,很快他又想到了一種極其不靠譜的可能性。
“我是烏瑪克。”他做了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
“烏瑪克?你……”一名靈蜥祭司從蜥蜴人的隊伍中走了出來,他嘶嘶咔咔地說的同時歪着頭,頭冠的顏色不斷的變幻着。
達克烏斯能從這名靈蜥祭司的眼神中看出懷疑,緊接着,他看到靈蜥祭司的眼神動了起來,看向了身後,眼神由低到高,由懷疑變成了敬畏。
“我叫奧利奇,二號……”奧利奇做了一個蜥蜴人社會代表尊重和認可的禮節後,自我介紹着,說到最後嘆了一口氣,轉身做出了類似請的手勢,“跟我來吧。”
達克烏斯沒有馬上挪動腳步,而是轉過頭看了夏克斯帕蒂一眼,看到與他對視的史蘭魔祭司點頭後,他才放下心來。起碼這個奧利奇二號是真的,而非什麼假象,或是某種陰謀、騙局。
隊伍動了起來,走出了廣場,進入燈光昏暗的街道迷宮。鬼火在寒霧中舞動,將柔和、病態的綠色光芒投射到一切事物上。
“他們在看着我們。”與二號奧利奇並肩走着的達克烏斯隨意的嘀咕了一句,第二次戰鬥是與獸人,第一次嘛……一羣恐怖的怪物,他能感覺到那些目光緊盯着他的背影。
他警惕地瞥了一眼上方奇怪且交織的堤道屋頂,他能看到上面有輪廓在間歇性地行進。他能聽到遠處傳來的鐘聲,以及近處傳來的輕柔的哭泣聲,他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但什麼也沒看到,這裡的陰影很深。
“看着肉從觸手可及的地方滑落,這可不容易。”奧利奇沒有擡頭,用法杖底部撥開一塊玻璃後,咕噥了一聲。
“我們是肉嗎?”達克烏斯被奧利奇的話語逗樂了,他笑着反問道。
“尊敬的烏瑪克,我們都是肉,我們最好習慣。”奧利奇擡頭瞥了達克烏斯一眼。
“你先問,還是我先問?”達克烏斯不想在肉這個問題上過多掰扯,他想知道他目前最關心的信息。
“我會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您。”
“你來自哪?”達克烏斯開始查起了戶口本。
“扎慧塔克。”
“你還記得什麼是時候嗎?”
“忘了……但我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麼。”奧利奇想都沒想,直接搖頭回答道,接着講述了起來,“結界被某種力量打破了,一道裂隙出現在廣場上,惡魔……很多惡魔從裂隙中衝了出來,我的同伴因保護史蘭魔祭司而死,而我……沒有死,阿祖瑪和塔蘭奎因領主開啓了傳送,後來我們來到了這裡。”
達克烏斯看向奧利奇,奧利奇的這番話信息密度太大了,一部分內容與他所知的對不上。據他所知,在卡洛斯打開裂隙後,當時防禦扎慧塔克的蜥蜴人無一倖免,扎慧塔克也成爲了露絲契亞大陸第一個失守的城市。
奧利奇話語中的阿祖瑪和塔蘭奎因領主毫無疑問就是史蘭魔祭司,也就是說兩位史蘭魔祭司在最後時刻開啓了傳送,並沒有發生所記錄的事情。但實際上似乎也沒什麼區別,傳送到這裡跟無一倖免沒有太大的區別。這就跟海戰的時候,失蹤和陣亡的區別。
而且,正常情況下,沒有史蘭魔祭司領導的社會是會崩潰的,巨龍島那些退化成野獸的靈蜥、蜥人和巨蜥就是最好的例子。而生活在這個鬼地方的蜥蜴人似乎沒有?他能看到靈蜥和蜥人還保持着秩序,這說明那兩位史蘭魔祭司應該還在?以某種方式存活着,指引着蜥蜴人。
“這裡是哪裡?”沉思片刻後,達克烏斯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你似乎問過這個問題?”奧利奇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愣了一下。
“沒有!如果可以的話,我會一直問,直到我得到一個合理的答案。”說的同時,達克烏斯環顧四周,此時這座城市又發生了變化,不再是他所認識的城市,相反,似乎是許多城市,相互碰撞並扭曲,就像倒影中的倒影,同時向四面八方延伸。
“我……我無法解答這個問題,您應該問兩位領主大人。另外,請保持低調,這裡的聲音很奇怪,我們不應該引起比現在更多的注意。”奧利奇說到後半段的時候,用手指舔了舔嘴脣。
達克烏斯皺了皺眉,但還是點了點頭。
霧氣逐漸稀薄,像是從石頭的每一處裂縫中滲出,又如同被無形之手拂去般消散開來。他的視線變得清晰,但這清晰並未帶來一絲安慰。
相反,隨着霧氣的散去,周圍的景象變得更加令他不安。街道在他腳下扭曲,彷彿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所操控,向上攀升,或突然墜入一個閃爍着無數光點的深淵。那些光點並非星星,而是一些讓他難以捉摸的東西。
一切都在顫抖,彷彿一切都在不斷運動,大批雕像從基座頂部或高高的壁龕內相互瞪視。他認出了其中一些雕像,因爲他在城市廢墟中見過,不過這些雕像並非完好無損,而以不同的方式被損壞了。有的面目猙獰,有的四肢折斷,而有的則被無形的力量撕裂,殘缺不全。
陰暗的林蔭大道上,玻璃幕牆一直延伸到遠處,在少數完好的幕牆後面,有些蒼白的東西在移動。他看不清楚,也不想看清楚。空氣靜止而寒冷,味道陳腐,街道上鋪滿了破碎的骨頭和岩石,凹凸不平。
厚厚的灰塵,或者說是沙子,粘在未受干擾的角落裡,似乎是從高處灑落下來的,或者是從下面升起的。在這些黑暗的角落裡,扭曲的身影擠在一起,輕聲地對着玻璃幕牆裡的物體低語。他能聽到水從石頭上溢出的聲音,但卻看不到它。
到處都是鏡子,平面或曲面,圓形或方形,它們佔據着牆壁的壁龕或掛在拱門下。有些放在雕像的手中或掛在柱子上,有些鏡子上覆蓋着灰塵和污垢,而有些似乎最近被擦乾淨了。
“別看它們,如果你珍視自己的靈魂,就別看它們。”
“我知道,我不是傻瓜。”
“你在這裡,不是嗎?你要麼是傻瓜,要麼是倒黴蛋,到底是哪一種?”這次,尊重從奧利奇的話語中消失了。
達克烏斯沒有回答,在他前面,街道已經寬闊成一條大道,兩邊都是已經損壞的雕像。
“這裡不適合停下來,有熱血種,有剛纔我們消滅的獸人。”
“他們沒死?”
“這裡什麼都不會死,什麼都逃不掉。”奧利奇壓低語氣,輕聲說道。
“這就是你叫二號的原因?”想到什麼的達克烏斯同樣壓低聲音說道。
“是的,我的頭掉過一次,被斧頭砍下,但我還是站在這裡。”奧利奇用兩根手指敲了敲脖子,接着又道,“作爲烏瑪克,雖然我不知道您爲什麼這個樣子……您應該清楚,死了就是死了,但我沒有,我醒了,完整,健全,我死亡的每一刻都烙在我的記憶中。
痛苦,我身體向後倒下的景象,所有的一切,這裡沒有死亡。熱血種不會死,我們也不會死……我在死去到復活的過程中,另一個我出現了,取代了我。另一個有着與我一模一樣的身體,一模一樣的記憶,他成爲了領主們的侍者,而我……”
在奧利奇講述的過程中,達克烏斯沒有打斷,而是一直聆聽着,他現在搞懂了之前的困惑,奧利奇作爲靈蜥祭司屬於作戰人員,但不像蜥人那種。看來走在前面的蜥人不止二號了,或許十號都有了。
“停下來,讓那些熱血種保持安靜!”當隊伍到達一個霧氣瀰漫的十字路口時,原本還在說着的奧利奇突然停了下來,他警惕的觀察四周後,輕聲說道。
達克烏斯原本想問在死亡到復活過程中發生了什麼,但奧利奇的舉止打斷了他。他也沒有像個傻X似得在這種時候,問東問西,問有什麼東西,爲什麼讓你這麼驚慌之類的屁話,浪費那寶貴的時間。他直接舉起了手臂,做出了原地不動,保持安靜的手勢。
不知爲何,空氣變得更冷了,不自然的霜凍爬過他的盔甲,他的呼吸變成了厚厚的白色捲曲。
“安靜,聽。”
聲音一開始很微弱,像是某種樂器的嗚嗚聲,還有歌聲,這不是達克烏斯所能識別的語言,他順着音樂的聲音向左邊望去,看到模糊的身影在霧中嬉戲。
身影的動作笨拙、僵硬且不連貫,玻璃閃閃發光,從某處反射出光芒。隨着身影靠近,他看到至少有二十個人,全都是殘破不堪,穿着破布,戴着皮面具。他們中的一些人吹着奇怪的笛子,或者興致勃勃地敲着鈴鼓,唱歌的人聲音似乎已經到了極限,他們的聲音起伏不定。
在他們的前面走着一個高大的身影,穿着華麗長袍的破爛殘片,戴着用失去光澤的黃金和玻璃製成的華麗頭飾。領頭的身影和其他人一起尖叫,不時用一根看起來像樹枝的東西砍自己,其他人偶爾會擠在一起,領頭的身影也會順從地敲打他們,從他們的四肢上撕下一片片腐爛的肉。
“什麼特麼的奇幻版百鬼夜行。”達克烏斯盯着這支可怕的隊伍,看着隊伍蹣跚而過,遠離他所在的隊伍。
“快來,快。”當最後一個顫抖的慶祝者消失在霧中時,奧利奇急切地說着。
隊伍繼續前進,速度比以前更快。隊伍中的大部分存在,在急速行進的時候,還不停地找機會回頭看着。在他們周圍,整座城市似乎緊張而憤怒,彷彿被他們的行進所擾亂。
當隊伍繼續前進時,達克烏斯瞥見一些動靜,可能是一些相對正常生物的匆忙身影,很快出現又很快消失。一些人手舉閃爍的火把,沿着蜿蜒的臺階爬上城市陰暗的高處。一些人從小死衚衕裡散佈的破舊蓄水池中汲水。
這裡確實有生命,但這種想法並沒有給達克烏斯帶來安慰,一切都散發着死亡和腐爛的氣味,就像一座被打開的陳年老墓。巨大的磷光形狀在附近的廢墟中蠕動,這讓他想起了蛆蟲在傷口中蠕動,可能是蝙蝠的東西在頭頂上飛來飛去,尖銳的叫聲就像孩子的哭聲。
他看了一眼身旁行進的奧利奇,他發現奧利奇似乎沒有被這一切所困擾,奧利奇在這裡待了多久,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了?
“我們到了。”又行進了片刻後,奧利奇突然說道。
達克烏斯環顧四周,大道與一個八角形廣場相交,廣場的另一端是一座設計不成熟的大型梯田式建築。主要呈暗灰色,但在某些地方,他可以看到曾經是深紅色的褪色斑塊,就好像被一陣狂風颳掉了原來的顏色。
曾經可能有城牆的地方,現在只剩下參差不齊的殘垣斷壁,但他能看得出,有某種強大的存在曾試圖用鬆散的碎石加固最大的空隙。相比這個空隙,其他的還好,一個巨大的門封鎖了拱門,拱門裡有兩扇用某種暗淡的金屬製成的門,現在已經鏽跡斑斑。
“這裡是哪裡?這是什麼地方?”
“歡迎來到碧玉宮殿,這是我們的家外之家,現在也是您的家了。”奧利奇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