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千穗淺淺微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
傅澤啓雙手一拍,喜形於色。
“好,穗穗,我讓將作監的工匠們配合你,把水車做出來,若是效果好的話,剛好可以在今年試一試。”
說着說着,車架就走到了宮城邊上。
走近一看,渠黃正在這兒等着他們。
渠黃對着車架行禮,傅澤啓招手讓他到車架上彙報。
渠黃向來行事穩重,不是特別重大的事情,不會專門在宮城邊上等他。
“怎麼了?是不是宮裡發生了什麼大事?”
渠黃單膝跪地。
“屬下失職,危及太子殿下。”
聽到事關傅鴻璵,尹千穗一下便站了起來,傅澤啓也坐直了身子。
“怎麼回事?”
渠黃見兩人急了,迅速開口。
“陛下,娘娘放心,太子殿下安然無恙。”
兩人神色漸緩,沒事就好。
“渠黃,宮裡發生了何事?你細細說來。”
車架依然在繼續前進,渠黃說了之後,兩人才知道事情的詳細情況。
早上傅鴻璵起牀之後開始做功課。
按照慣例,上午要進一碟子點心。
負責送點心的宮女非常準時地送來了點心。
是正當時節的梅花香餅。
傅鴻璵聞着點心的香味,食指大動,正想將點心放入口中的時候,卻發現送點心的宮女沒忍住嚥了下口水。
他便將手中的點心遞給了那宮女。
宮女歡喜的謝恩吃下,還說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點心。
他帶着淺笑逗宮女,問她有多好吃。
宮女跟他說,吃起來除了梅花的清香,還有股淡淡的肉味。
傅鴻璵沒有察覺到什麼問題,還想着要不要給宮人發福利,讓大家多吃點肉。
正當他拿起一塊梅花香餅往自己嘴裡送的時候,逾輪卻從暗處現身,阻止了他。
逾輪從宮女說有股肉味就覺得不對勁,再加上前段時間內廠的事情。
覺得還是小心爲妙。
果然,逾輪剛現身,還沒探查到梅花香餅的問題,宮女就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抽搐幾下就斷了氣,七竅流血而亡,一看就是中毒。
傅鴻璵當即下令將東宮圍起來,逐個篩查。
逾輪怕內廠的人還有後招,一直跟在傅鴻璵身邊,寸步不離。
渠黃收到消息趕到的時候,東宮已經被圍了起來,連太后都驚動了。
太后讓他先出城找傅澤啓,他剛到城門口就遇到了回宮的兩人。
渠黃是傅澤啓手下的情報頭子,內廠的事情沒查清楚,現在連太子殿下中毒都沒有察覺到半點端倪,自然要先行請罪。
傅澤啓聽完之後,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要冷靜。
“起來吧,繼續查,毒藥從哪兒來的,點心有哪些人接觸過,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下。”
傅澤啓沒有處置他,連句責罵都沒有,渠黃心中更加自責。
“謝陛下,屬下一定將這件事查得清清楚楚。”
進入宮牆之後,傅澤啓就讓車架直奔東宮,說清傅鴻璵的事,車架也已經到了地方。
倆人下車進門,東宮的宮人全部站在院子裡,看見他們進來依照規矩行禮。
行禮的聲音引起了太后的注意。
太后一手牽着一個,走出殿門。
傅元玥就衝了過來,神色驚恐,都快要哭了。
“父皇,母后,你們可回來了,有人要害哥哥。”
傅鴻璵臉色穩重,神態自若地行禮。
“父皇母后不必擔心,孩兒無礙。”
傅元玥趴在傅澤啓懷裡,探出小腦袋瓜,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哼,要不是哥哥把梅花香餅先給那個姐姐吃了,哥哥就危險了,玥兒看到過,那個姐姐好嚇人啊。”
尹千穗上前拉住傅鴻璵的手,握住之後,才發現他手裡全是汗。
他到底只有5歲,成熟穩重是真,心裡也未必不害怕。
“璵兒,別怕,我們不會讓你出事的。”
傅鴻璵先是低下頭,然後擡頭將雙手舉起,難得主動向大人索抱。
尹千穗將他抱起來安慰他。
“逾輪,梅花香餅在哪兒?拿來我看看。”
逾輪將不遠處的梅花香餅遞給她,她仔細端詳着,想拿到鼻子邊聞一下味道 。
傅鴻璵誤以爲她想將梅花香餅往嘴裡送,連忙伸手阻攔。
“小心,有毒!”
“沒事,孃親只是聞一聞,不打緊。”
他才明白自己是誤會了,把阻攔的手收回來。
“嗯,確實有毒,這毒藥的原材料生長在秋天,並不是如今這個時節有的,應該是以前的存貨。”
尹千穗說完後,將梅花香餅放回到盤子裡。
逾輪把梅花香餅帶出去,順便把其中毒藥的信息也告訴給渠黃。
衆人在屋裡說着話的時候,渠黃已經把經手過梅花香餅的人全部揪了出來。
現在又得知毒藥不是現做的,又多了一條排查關口可以排除掉不少人。
一圈一圈的排查下來,嫌疑鎖定在了一個叫小航子的太監身上。
不過一個下午的時間,渠黃就將嫌疑人找了出來,把小航子帶到了傅澤啓面前。
“陛下,屬下排查之後,此人的嫌疑最大,只是他一直矢口否認,是否要對他用刑。”
傅澤啓沉思了一下,回想起之前抓到的內廠之人,似乎不太害怕刑罰。
“渠黃,你有把握嚴刑拷打之下,讓他開口嗎?”
渠黃沉默着沒有回答。
之前內廠的人也經過了他的手,他敢肯定內廠的人專門經受過刑罰訓練,用刑不重,他們能承受絕不會開口,用刑太重,他們有獨特的辦法讓自己陷入沉睡,還是撬不開他們的嘴。
尹千穗也在旁邊等着,見兩人好像遇到什麼難事,就開口問他們。
“怎麼了,線索又斷了?”
傅澤啓揉了揉太陽穴。
“不是,渠黃把人抓住了,但是撬不開他的嘴。”
尹千穗此刻對毒害璵兒的人可沒什麼同情心。
對5歲的孩子下毒,虧他下得去手。
“嚴刑拷打也不行?”
傅澤啓給渠黃一個眼神,渠黃就開始解釋。
“回娘娘,內廠的人受過專門訓練,嚴刑拷打之下,也沒有人開過口。”
尹千穗皺起眉頭,這內廠的人都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