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好這些事情,於導演的電影終於開拍,名字叫《那年》,聽名字就是極文藝的小衆片。
可以這麼說,白路拍這部影片的原因是沙沙,要捧紅她。
在劇裡,他和沙沙演情侶,但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情侶,也就不是現在這個年代的情侶。在那個特殊年代,即便是情侶,也不能牽手,更不要說親吻。
自從鄭燕子重病以後,白路變得特別忙碌。燕子是殘疾,又有病在身,卻一直想着努力工作認真工作。受到刺激的白路覺得不能輕易浪費時間,應珍惜老天賜予的一切,開始認真工作努力工作。
因爲這個原因,他才又唱歌又演戲又做飯還主持節目。其實,他最想做的是去大海里曬太陽。雖說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不過正是沒有享受過,纔會格外向往。
《那年》開機有個好處,外景地距離江城不遠。原本打算在電影城開機,可那裡沒有水,或者說是沒有適合當時背景的水。因爲這個緣故,於紅兵曾跑來江南幾次選景,首先選中山裡面一個村子,又選中個鎮子,其它戲份有在電影城拍攝,有在大學校園拍攝,反正需要很多場景。
於紅兵在村子裡呆上幾天,僱專人做相關裝修,就是把場景恢復成那個年代的街道景象。
這個村子是劇裡的主要場景之一,白路在這裡認識沙沙。
估計是沒指望有個好票房,也或許是於紅兵開戲就是這個規矩,開機前的放鞭炮、祭拜、剪彩儀式完全沒有,一聲開始,整個劇組開始工作。
先拍村子裡的戲,在話劇團請來一批精英演員,添到村子裡扮演當地居民。
還要說下這個本子,一般反映那個年代的片子,多是些苦情戲,比如《渴望》,包括《霸王別姬》也是。反正是不表現出苦痛磨難,就不足以證明那個錯誤年代。
於紅兵的這部戲沒有,從劇本主線來看,有些像編劇組想出來的《美好世界》,就是鄭燕子參與的那部電影。
電影一開始,先是歡快場面,兩輛大解放載着許多人進到村裡,圈出場地表演節目。背景音樂是歌曲《李雙雙小唱》。
這是那個年代最初時經常見到的場景,大學裡的文藝骨幹下鄉演出,也有高中學生。
不論哪個年代,年輕人總是快樂多過悲傷,沙沙、花花、滿快樂三個人演文藝骨幹,下鄉演出節目,每天過的充實而快樂。白路在劇中是孤兒,穿的破爛衣服去看演出,然後就喜歡上看演出,尤其喜歡看沙沙跳舞。
在那個混亂年代,開始時有《江姐》《紅梅贊》等歌,後來是八大樣板戲,《紅燈記》《智取威虎山》那些,再有了語錄操。劇裡面,沙沙這些文藝骨幹有表演過其中的幾個節目。
開始時候,她們到處演出,白路就離開認識沙沙的小村子,跟去鎮子裡,跟去別的村子裡,去很多地方看演出。
後來學校停課,但是藝術骨幹們還是要去各地演出。同時,社會上廣泛成立各種宣傳隊,工宣隊,文宣隊等等。
那段歲月一開始就是各種大字報,也是各種批鬥,從領導到小民都要參與其中。可做爲普通老百姓,你再批鬥,首先也得要活下去。除去每天都有的主旋律以外,市裡居民最關心的無非是柴米油鹽這些瑣事。
沙沙是城裡人,儘管全國人民都陷入那個“瘋狂鬥爭”的旋渦中,可買菜買布同樣要花錢,也是同樣要工作去掙錢。
白路沒有工作,像傻小子看見神仙姐姐那樣癡迷着追着沙沙而來。沙沙外出演出,他跟着;沙沙回學校或是回家,他就躲在某個地方不露面。
花花、滿快樂知道白路的存在,常拿他取笑沙沙。沙沙當然也知道白路的存在,可倆人根本不是一個圈子的人,一個是孤兒,沒上過學,迷糊着長大。一個是城裡孩子,有閒心學舞蹈唱歌,是文藝骨幹。兩者間基本沒有交集。
可因爲白路總是跟隨,一直跟隨也不說話,又有花花和滿快樂的一再調笑,一來二去的,沙沙也是注意起這個穿着破爛衣服的傢伙。
影片節奏是輕鬆明快的,儘管牆壁上總有標語,儘管總有那個時代的許多歌曲演唱,儘管總有大字報和批鬥現象的存在,可對於主角白路來說,貧農加孤兒的身份讓他遠離悲慘命運。
劇裡的那些女孩盡是文宣骨幹,出身和政治面貌都沒有問題,也是遠離悲慘命運。
所以,儘管那個年代是黑暗的,可主角總能在其中找到光明,並且快樂生活下去。
比如白路去山裡抓到只野雞,偷偷拿給沙沙。在河裡抓到魚,也是偷偷拿過去。後來,沙沙要去哪裡表演節目,會偷偷告訴白路知道。
白路不認字,有時候,他們難得有時間湊到一起,便是學習認字。
能湊到一起說話,已經是影片後期的事情,前面主要是白路的各種示好,當他們終於有機會見面時,還有花花、滿快樂等一些女孩陪在一起。
那個年代的孩子都是單純的,所有孩子都是。好多次見面,卻不會說一句稍微親近一點兒的話,也不會牽手,一直到影片結束纔有了擁抱和親吻。
前面故事的發展都是輕鬆快樂,不但劇裡的人很輕鬆快樂,觀衆同樣會體味到那個年代的另一種感覺,體味白路和沙沙之間的那種什麼都不說、卻是有點兒曖昧的愛情。
但是,那個年代不光有學生有表演,還有壞人,有很多特別壞的人,不學無術,卻是因爲敢打砸搶,成爲造反派的頭頭。甚至政府的領導幹部和軍隊的幹部裡也有壞人。
那個時代沒有錢,壞人的表現方式是佔有女人和欺負好人。
很多好人被他們欺負成反壞右分子,天天接受改造。很多女人被他們睡過。
在那個年代裡,這種情況很常見。
當時學校停課,過了一年多,知識分子上山下鄉,學校裡的文藝骨幹面對多重選擇,要麼下鄉,要麼留在文宣隊。不過不是好出路,最好的出路是進文工團,是當兵。
影片後半段,花花、沙沙這些文藝骨幹開始各謀出路,這時候出現反派人物,一個很壞的所謂領導看中這些女孩,更是看中沙沙,先是利益引誘,可惜失敗。後來找藉口接近,被沙沙砸一凳子、踹一腳,還撓傷臉。
所謂領導惱羞成怒,向沙沙家裡使壞,逼迫沙沙又去見他。
花花把這些事情告訴白路,白路瘋了一樣去找沙沙,正好見到所謂領導準備用強。白路殺死所謂領導,帶沙沙離開。
幸好那個所謂領導想做壞事,沒讓別人知道自己見沙沙。如此等於是替沙沙和白路保密。
總有人知道內情,所謂領導死掉,警察對和領導有過接觸的人問案,其中有沙沙。沙沙謊說什麼都不知道,可畢竟年少不經事,被人發現疑點。
在準備繼續詳細調查的時候,白路再次出現,把罪責攬上身,說那個壞人罵他打他,他才殺人,並帶來了殺人刀具。同時花花帶着滿快樂,還有文宣隊一些人給沙沙做證,說當天案發時,她們在排練節目。
如此,白路是兇手,沙沙無罪釋放。
沙沙不肯走,不想讓白路替自己背鍋,想和他一起承擔這份罪責。
白路發覺到不對,見沙沙想要坦白,一把抓住她,順手抄起桌子上的刀架在沙沙脖子上威脅所有人出去。
突遭此變,辦案警察完全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倆人明明認識,怎麼會發生這樣事情?
這裡還要交代一件事情,影片前半段不光是白路癡迷的着着沙沙跑,人生在世,總會有受氣時候。沙沙但有不開心的時候,比如表演出錯,舞蹈動作不準確等等,白路一定會出現,或摘花,或抓個小動物,又或是弄點吃的送過去。
如果有人欺負沙沙,尤其是被男人欺負。比如那個時代最常見的武鬥隊,多是小流氓組成,有時候會去招惹沙沙、花花等女孩。
白路遇到後一定衝上去打架,不但這次打,而且是見一次打一次。武鬥隊想收拾白路,可要麼是被收拾,要麼是被跑掉,總是不能得逞。
劇情進行到這裡,白路扮演的角色好象真實生活中的白路一樣,打架打的輕鬆,讓觀衆看的很是爽快。
武鬥隊是一個大組織,除去有對手外,還有同盟。追到根子上,都是有大領導支持,比如革委員主任什麼的。
其中也有領導在找白路麻煩,問題是很難找到人。
這次調查所謂領導被殺案件,武鬥隊背後領導參與其中,眼見白路挾持沙沙?
他太清楚白路有多喜歡沙沙,他的武鬥隊就是因爲有人調笑沙沙幾句,有人想要摸一下,就這麼點兒事,白路敢一個人對戰二十人,根本是瘋子一樣的行爲。
武鬥隊領導發現到疑點,笑着說:“那是你朋友?還是別的什麼關係?行啊,小孤兒找個女學生……關係這麼親近,你捨得傷害她麼?”跟着厲喝一聲:“說,是不是你們密謀好暗害領導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