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緩了會兒,換乘下一輛擁擠的公共汽車。結果一樣,辛苦熬了十幾站之後,硬是沒遇到小偷。
白路有點兒想不明白,咋搞的?不是說一早上能抓到三百多小偷麼?怎麼輪到自己連一個都碰不上?
再次下車後,看到一個警察在路邊慢慢走。白路一個箭步竄過去:“警察同志,知道哪裡有小偷麼?”
警察打量打量他:“一個人?”
“一個人怎麼了?”
“你找小偷幹嘛?”警察又問。
“我要揍小偷。”
警察猶豫一下再問:“知道家裡的電話號碼不?”
“幹嘛?”
“知道住在哪麼?用不用我送你回家。”
我去,這傢伙什麼眼神?把我當弱智了?白路轉身就走:“你剝奪我做好人的機會。”怒氣衝衝去醫院,找那個叫什麼劉剛的,等爺爺來收拾你。
可巧的是,劉剛不在醫院。
白路的憤怒值瞬間爆棚,這是逼我發火啊……不對,好象是不給我發火的機會。
再氣沖沖離開醫院,像個孤魂野鬼一樣在街上游蕩,打算見義勇爲,順便發泄怒氣。
卻是沒想到,憤怒的他好象保護神一樣,去到哪裡,哪裡就風平浪靜,連紅燈都沒人闖。
柳文青忽然打來電話:“有客戶說能從俄羅斯弄來圓木,我覺得,咱都買下來好不好?”
“好。”白路痛快回話。
柳文青接着說:“花費有點大,木頭的錢另算。便宜的木工一天也得五、六百,起碼得十幾個木工幹一個月……”
“沒事,該花的錢不能省。”白路掛掉電話。
柳文青捏着電話想了又想,給白路發個短信:“你還得給我一百萬。”這幾天見了電器商、餐具商,逛了裝飾用品商店,看來看去,沒有一樣便宜東西,光這些消費加一起就得大幾十萬,再加上木頭,一百萬肯定不夠。
在這段日子裡。花錢如流水。花的她都緊張了,每天都要覈對帳目,所有單據和預開銷算得一清二楚,生怕出錯對不上帳。讓白路誤會自己。
白路沒回消息。回頭看十米外一個四十多歲的男警察。他早發現警察在盯梢。卻不在意,琢磨着自己不做壞事,他盯一會兒也就算了。沒想會堅持到現在。
這個警察一直盯他,盯了好一會兒,見一個大光頭瞪着大眼睛在人羣裡轉悠,目光不離行人的眼睛和雙手,剛開始以爲是做壞事。後來發現不對,倒像是新參加工作的同事,正猶豫是過去問話、還是離開的時候,白路轉頭看他。
於是,那警察走過來說:“身份證。”
鬱悶個天的,這不是香港電影裡的情節麼?白路拿出身份證,警察隨身帶着掃描槍,用端口一掃,綠色屏幕顯示數據,是個正常人,沒有案底,把身份證還回來:“打擾了。”
“沒事。”總的來說,因爲大老王的原因,白路對警察的印象還不錯,收起身份證笑着回話。
警察尤有點兒不放心:“來旅遊?”
“就是瞎轉。”白路摸棱兩可回道。
說這句話的時候,忽然看到街對面有一個熟悉身影,白雨穿着發白的牛仔褲,紅色薄羽絨甲克,拎着琴箱在街口匆匆而過。
白路有點不明白,怎麼什麼時候見到這個女孩,她都是來去匆匆,好象過了今天沒明天的架勢。
如果只是看到白雨,白路也無所謂,可巧,在收回目光的時候,看見另一個熟悉臉孔,劉剛坐在一輛麪包車上說着什麼。那輛白色麪包車正是轉向白雨前進的街道。
下意識地,白路發覺不好,跟警察說道:“我可以走了吧?”
“恩,走吧。”警察稍有點傲氣,板着臉說道。
白路沒時間計較他的態度,快步跑向過街天橋,幾步跑下去,拐進那條街道。
街道很繁華,兩旁是各種飯店和門市,白雨看也不看,只管低頭走路。而那輛麪包,正是不緊不慢跟在後面。
看樣子,暫時不會有事。白路也不着急了,左右看看,對面有個女孩騎自行車過來,白路攔下她,拿出一千塊錢:“一千塊,買你的自行車。”
在他想象中,女孩會痛快且高興的賣掉自行車,不想,那個女孩冷笑道:“神經病,識貨不?日本原裝自行車,市價兩千七,你給我一千塊?”
“誤會。”白路找向下一個人,終於用一千塊買下一輛女式自行車。
有了代步工具,慢慢跟着麪包車往前走,連續走過兩條街,眼前豁然開朗,我去,竟然繞到偉大的西直門橋。
就在他好奇白雨爲什麼來這裡的時候,人羣裡突然跑出一個帥哥,一把拽住白雨:“跟我回家。”
白雨愣了一下:“我不認識你。”
“不認識我?不就是沒買房子麼,不就是嫌棄我窮麼?就不認識我了?有什麼事,咱回家說。”
他倆這一鬧騰,街上許多人停下觀看。
現如今,賊都玩心理戰了,按常理來說,人越多,賊膽越小。可如今的賊偏偏反其道而行,就在大庭廣衆爲難你,讓圍觀人羣難辨真假。
男人很大勁,拽着白雨往道邊走。距離他們吵架之處十米外,是慢慢開過來的麪包車。
白路一看,人才啊,人羣裡突然發難,麪包車接應,在圍觀人羣反應過來之前,快速逃跑,絕對是香港電影的標準素材。
男人一邊拽着白雨一邊大喊:“趕緊回家。”
白雨也在大喊,努力掙扎。嗓子都要喊破了:“我不認識你,救命,警察,救命。”
路人只是將信將疑看着,沒人報警。男人扯着白雨來到路邊,同一時刻,麪包車湊巧停下。
如此一來,傻子也能看明白,劉剛和青年是一夥兒的。
白路嘿嘿一笑,敢情是專業拐買婦女的人渣。腳下使勁。猛蹬兩腳。只聽轟的一聲響,自行車撞上面包車,先不說這一下撞擊的力量有多大,只說麪包車的質量有多差。自行車前輪好象一把刀一樣把麪包車外殼擠碎。插進去小半個輪胎。
當然。自行車輪胎也很榮幸的爆掉,車圈已經瓢了。
白路蹭地跳下來,跑到駕駛窗外。指着司機大罵:“你瞎麼?在這停個屁車?賠錢。”
司機的注意力在帥哥和和白雨身上,沒想到會有人撞車,猛地一震後,看到暴跳如雷的白路,搖下車窗罵道:“找死麼?哪遠滾哪去。”
白路嘿嘿一笑:“你再說一遍?”
那傢伙一聽,我靠,還有人敢和我叫號?剛想重複剛纔說的話,只感覺眼前一黑,受到猛烈撞擊,腦袋一沉,砸到方向盤上。
白路沒有耐心聽他重複廢話,直接一拳幹倒,對着副駕駛位置的劉剛說:“挺眼熟的啊,你是賣什麼的?”
白路做事完全不按常理,劉剛沒能反應過來,等他看到同伴被打倒之後,大罵道:“幹你孃,想死是吧?”
白路嘿嘿一笑:“你猜呢?”打開車門,把昏迷的司機丟下車,伸手一抓,把劉剛薅過來:“呀,還受傷了呢,好事成雙。”把劉剛拽到地下,擡腳就踩,只聽喀嚓一聲,另一隻手也廢了。
這一腳下去,白路馬上爽了,抓什麼小偷?多沒前途。抓人販子才過癮。
麪包車裡還有第三個人,剛把車門打開,準備接應帥哥。忽然被撞個趔趄,還沒及下車查看是怎麼回事,司機已經被一拳打倒,接着劉剛也被人拽下車。
這傢伙警覺心比較強,順手拽出把砍刀橫着砍向白路。
白路站在車外,隨便讓了下,就聽喀嚓一聲,大刀砍在車框上。
這個時候,帥哥已經把白雨拖到車門口,白雨一眼看見白路,急忙大叫道:“救我,我不認識他們。”
白路嘿嘿一笑:“叫聲哥。”一拳打破第二排座位的窗戶,抓住拿砍刀那傢伙的胳膊,用力一拽,只聽喀嚓一聲,胳膊撞破玻璃,被扯出來一點。
白路很不滿意,什麼破車?一點都不配合。左手也搭過來,兩隻手猛地一拽,車裡的傢伙先撞破窗戶,然後被拽出來,胳膊上,頭上,臉上,到處是血痕。
白路把他拽到路上,右腳好象不經意的一踢,可憐孩子直接被踹進車底。
到了這個時候,搶人的帥哥也懵了,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一時有點猶豫。
搞定了三個人的白路,自然不允許第四個人跑掉,雙手一扒車頂,雙腳使力,蹭地跳上去,然後一步跳下,右手肘朝下狠砸。於是在四個人中,帥哥受了最重的傷,直接昏倒在地。
一羣人當街打架,事情鬧的挺大,路過行人紛紛停下,有人拿手機照相。與此同時,方纔見過的中年警察也是跑了過來,指着白路大叫:“住手。”
白路舉起雙手,慢慢走到白雨身邊:“沒事吧?”
“沒事。”白雨嘴裡說着沒事,眼淚嘩嘩掉。
警察大叔小心走過來,衝白路說:“你,過來把自己銬上。”
白路甚是無語:“你報警吧,現在我做什麼你都不放心。”
他本來一直爲難於怎麼收拾劉剛,如果在郊外,沒有人煙,隨便弄殘弄死都無所謂,可是人多眼雜的,怎麼做都有些不方便。這玩意如果留下口實,不知道會惹下多大麻煩。
巧的是,這幫傢伙居然又打上白雨的主意;更巧的是,作案的時候被白路看見,於是白路就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