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如坐鍼氈,隔了會兒來找白路說話:“你看啊,那車就算五萬,我賣你兩萬好不好?四折都不到。”
白路也是服了:“大哥,車在哪了?”
小道士咳嗽一聲:“一會兒說。”他也知道不能在孩子面前胡說八道。
十點鐘,孩子們回房睡覺。妹子們卻是穿戴整齊,要出去玩,說在家玩沒意思。白路目送她們出門,跟小道士說:“準備開工。”
小道士說:“這還準備什麼?”
白路回房間換衣服,然後下樓。
皮衣男住在南三環裡,挺不錯的一個小區,倆人打車過來。
來之前,先去修車場拿噴漆罐和假車牌。又換輛出租車過來,在前面兩條街提前下車。
從換車開始,白路再沒說話,都是小道士做主,包括提前下車。
下車後,白路說:“你這夠專業的。”
“必須專業,不管做什麼,咱不能留下把柄。”小道士帶白路走進道邊一個小區,在小區裡一通溜達,從另一邊出去。
溜達是爲了隱藏形跡,白路說:“你知道小區門口有監控麼?”
小道士說知道,又說:“這小區距離那傢伙的家還遠着呢,就是福爾摩斯也想不到咱能從這走。”
白路笑笑:“你不做賊,真是可惜了。”
“不要表揚我,我會驕傲的。”小道士順道邊走。
這地方綠化的不錯。道邊有些大松樹,往裡是門市店,倆人在街邊往前走。都是戴着大帽子。又低着頭,不湊近根本分辨不出來誰是誰。
從這裡往前走五百米,小道士說:“想進入那個小區,一種是走大門,那小區有兩個門,另一種是走門市店,從店裡穿過去。我覺得第二種方法不錯。”
白路說:“門市店也有監控吧?”
小道士嘆氣道:“在大城市做點買賣真不方便,像我家那裡。方圓幾十裡就沒個攝象頭。”
白路想想說道:“這樣,你現在告訴我怎麼走,咱倆兵分兩路,我走門市房去開車。你去他家拿東西。”
小道士說:“我不擅長這個啊。”
白路笑了下:“練練就擅長了。”
小道士琢磨琢磨:“我覺得不好這麼做,咱應該做擅長的事情才更容易取得成功。”
白路搖搖頭,問話:“從哪家店過去?”
小道士沒回話,繼續往前走,眼看要走到一家禮品店,才說話:“從禮品店穿過去直走就是。”
白路掃一眼店鋪,垂着厚厚的捲簾門。無奈道:“大哥,你嫌動靜不夠大是麼?”
小道士說:“我是告訴你汽車停在哪,又沒讓你從禮品店穿過去。”
白路再往前看。並排兩家飯店,都是亮着燈,沒什麼客人。往回看。有藥店,也有飯店,藥店也是捲簾門,飯店亮着燈。
因爲天冷,街面沒人。白路嘆口氣,還真得從禮品店過去。問小道士:“裡面不住人?”
小道士說:“店主是個女孩。天一黑就關店回家。”
白路把包交給小道士,大大方方的走向禮品店。蹲下來看看,也沒見動手,大門自己就慢慢升起來。
升到半身高度,露出裡面玻璃門,還有門上的鎖頭。白路直接開鎖,不等捲簾門升上去,鎖頭已經打開,推門進入。
小道士快速跟進去,然後就看到捲簾門又落了下來。
只一會兒時間,大門垂下,店內漆黑一片,小道士說:“你這夠牛的,怎麼開的?防盜門能自己升起來?”
白路嘆口氣,拿出個電子遙控器晃下:“這玩意可以開很多防盜門。”
“哪搞的?高科技啊。”小道士說。
“有的是,你不知道就是。”白路說:“給你普及下知識,越電子的越不靠譜,很容易破解,還一個,家庭防盜門也是好開的很。”
小道士說:“你真有學問。”
白路說:“好好聊天,不許罵人。”跟着問話:“直走麼?”
商店後門在小區裡,沒有防盜門,倆人開門出去,帶上門即可。
門外是空地,所有門市店都有個後門。邊上是飯店的後廚,也是因爲冬天的原因,房門都是關閉,外面也沒有人。
白路大大方方往裡走,一直來到準備偷走的那輛汽車前面。
汽車是電子開鎖,偷車會發出警報。白路看上一眼,轉頭跟小道士說:“哪棟樓?幾樓?”
“左邊第一個單元,三樓。”小道士說:“你想上樓?有監控。”
白路說:“準頭兒怎麼樣?能不能敲下來?”
小道士有點兒不屑:“罵人啊?不就是幾個監控頭?”
白路說:“交給你了。”他往前走,走到樓下站住。後面響起兩聲敲擊聲,回頭看,前後兩邊的攝象頭都被磚頭打歪。白路就蹬着牆壁往樓上爬。
三樓而已,很快爬上去,從陽臺窗進去,然後就是掃蕩。沒一會兒,小道士也爬上來,小聲問話:“怎麼樣?”
房子是兩室一廳,八十來平,夫妻倆加一個孩子,值錢的東西都是放在臥室。白路根本沒去孩子那屋,直接去主臥室翻翻揀揀,然後在客廳等小道士上來。
聽小道士問話,白路回道:“沒多少錢,家裡就放了兩千多,再有幾個項鍊戒指的什麼玩意。”
小道士罵上一聲:“窮鬼。”
白路說:“走吧,這些小玩意不拿,讓他疑神疑鬼去吧。”亮了下手裡的車鑰匙。
小道士想了下:“也行。”說完原路返回。從陽臺跳下去。
白路搖搖頭,有心走樓梯下去……算了,還是小心些。也是從陽臺下樓。然後開車出去。
這是光明正大的開車出去,保安看眼車牌,直接開門放行。
等開上主車道,小道士說:“沒意思,費好大勁就弄了輛車。”
白路說:“八千塊錢換輛車,還想怎麼着?”
“八千塊錢可以買東西吃,我又不開車。沒意思極了。”小道士很不爽。
白路沒再說話,專心開車。開很遠找條黑暗衚衕。拐進去停車,打開揹包,從裡面拿出倆噴漆罐,就是大街上塗鴉那種。扔給小道士一個:“幹活。”
“用這個噴漆?真有才。”小道士說道。
白路沒接話,拿出兩個車牌下車,先把車牌換下來,再用油漆罐給汽車改變顏色。
這玩意肯定不能和噴漆槍比,不過白路不追求多好,要的是讓這輛車消失,亂七八糟瞎弄一氣,上車往南開。
小道士問去哪?
白路說:“把車扔老虎園子。”
小道士再問:“咱倆怎麼回來?”
“怎麼不能回來?”白路說:“那裡有的是車,再說還有宿舍。不回來都行。”
“那成,我住幾天。”可馬上又說不行:“還得回來當孩子頭……乾脆帶頭熊回來好不好?”
“你能伺候的起就帶,我是沒時間。”白路回上一句。電話響了:“姓白的,過來救駕。”
聽聲音是丁丁,白路問:“你又怎麼了?”
丁丁說:“有人非要找我喝酒,我不幹……”
白路呵呵一笑:“這情節真熟悉。”很早以前,他就這樣去帶丁丁回家。
丁丁大喊:“你還笑?老孃要被強暴了,趕緊來救我。”
“好吧姐姐。你在哪?”白路問道。
丁丁回話說在體育館附近的夜店。
白路說:“先堅持會兒,我得一個小時以後才能到。”
“一個小時?那你還來個屁。”丁丁掛上電話。
白路把電話打過去:“你一個大活人。能不能跑?手裡有電話,能不能報警?”
丁丁說:“你趕緊來吧。”
白路問:“你和誰在一起?”
“跟小環姐,你慢點開車,趕過來就行。”丁丁停了下又說:“是海風找你。”
白路啊了一聲,問:“他沒怎麼你是吧?”
“你還想他怎麼老孃是吧?”丁丁那是說怒就怒。
“不是不是不是,肯定不是。”白路回道。
丁丁說:“慢點開,不過肯定得過來,不然他不放人,我又走不了。”
白路說知道了,掛上電話。
稍稍想了下,如果海風真想使壞,就是現在趕過去也來不及,可再是來不及,也得儘快過去。
只是不能開着這輛偷來的車滿世界跑……略一猶豫,給老虎園子打電話,說出地點,讓他們多兩個人過來,接輛車回去。
小道士問什麼事。
白路說:“打架。”
“打架好,打架最愛國了,我喜歡。”
白路掃他一眼:“你瘋了,打架和愛國有什麼關係?”
“你才瘋了,快開車。”小道士說。
白路沒開車,跟小道士說:“記住這個電話號碼,一會兒有人過來接車,你跟着過去。”
小道士不幹,白路說:“把車給他們,你就可以回來。”
小道士想了想,只能說聲好。
白路留下電話號碼,說聲有事打電話,下車往回跑,邊跑邊回頭看車。
五分鐘後,總算遇到輛出租車,趕忙上車回返。
白路一再讓司機加速,說:“還能再快點兒麼?”
“再快就飛起來了。”司機說:“然後還要扣分,你替我扣啊?”
白路笑笑,給丁丁打電話:“海風沒欺負你吧?”
“沒,你到哪了?”丁丁說:“海風說等你到兩點,再不來,他就帶我和小環姐走,你說我報警好不好?”
白路想了下說道:“不用報警,我很快到,你告訴他等我。”
丁丁說好,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