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白路往多裡猜。
“可別罵人了!小丫現在是正經的高薪白領,在娛樂圈很有名氣,很多藝人見到她都是小丫姐小丫姐的叫,她運氣真好,跟你混了一年多,從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女孩變成現在這樣,就是太忙,沒時間學習。”柳文青一拍額頭:“對了,她到現在還沒成年,你僱傭童工。”
如今的李小丫發生巨大變化,穿衣打扮有了品位,雖然依舊穿着沙沙的舊衣服,也依舊節儉,可氣質發生變化,又見慣大明星,說話行事自有了一種波瀾不驚的大氣。
白路說:“你還是我揀來的呢,當初落魄的絲襪破了都沒得換,也不知道感謝我。”
柳文青哼道:“色狼,就知道看女人大腿。”
白路笑了下,說起今天答應下來的事情:“明天有人去飯店拉酒,十二桶。”
柳文青馬上柳眉倒立:“怎麼又往外送酒?咱自己都不夠用。”
白路解釋道:“給孫望北送人情。”
柳文青馬上改變態度:“哦,那夠麼?用不用多給十捅?”
白路沒有語言了,衝她搖搖頭:“你沒救了。”
“不用救,我來感謝你。”柳文青嘻嘻笑了下,站起來走到白路身邊:“來,阿姨抱下。”
白路搖頭重複一遍剛纔說的話:“你沒救了。”
“說了我不要救。”依依坐到白路身邊,雙手環住他的腰。輕輕依過去:“真暖和。”
白路說:“我又沒抱你,暖和什麼?”
“噓,別影響氣氛。”柳文青靠過去腦袋,閉上眼睛享受這一會兒平靜的幸福。
自前次和白路從家鄉回來以後,大家都是忙碌,難得有機會二人獨處,更是超級難得有溫馨時刻。
靜靜坐上好一會兒,大概有個十來分鐘,柳文青閉着眼睛問話:“孫望北能出來麼?也不知道佼佼在美國怎麼樣。”
“應該能出來,就是沒錢了。”白路回道。
“沒錢就沒錢。人在就好。”柳文青小聲說道。
這時候。突然響起開門的聲音,白路回頭看,揚鈴拿着水杯出來。柳文青松開手,弓着腰伸手去拿文件。
揚鈴邊走邊問:“你怎麼回來了?”走到近處看到柳文青和白路坐在一起。笑道:“出來的真不是時候。打擾你們小兩口恩愛了。”
柳文青瞪她一眼。但是沒說話,假模假式看文件。
白路起身說:“正好找你有事,過來。”
揚鈴說等下。去廚房衝杯咖啡,端過來說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您老人家居然有事情找我?千萬千萬別說是私事。”
白路說:“明天上午我會宣佈成立個公益基金,有領導幹部出席,你通知明臣他們,誰想參加,明天上午九點過來,不過也別抱太大希望,能不能讓他們參加,還得看領導的意思。”
揚鈴有點吃驚:“你搞什麼公益基金?爲什麼我不知道?”
“在今天晚上之前,我也不知道。”白路說:“你跟他們說一下,興許能參加,如果能參加就別穿太誇張的衣服。”
“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點兒。”
“趕緊打電話吧,我去睡了。”白路起身上樓。
“有記者沒?”揚鈴追問道。
“當然有,好象還很多,反正是主流媒體,你讓他們別抱太大希望,明天早上會有確切消息。”白路走上樓梯。
揚鈴說知道了,趕緊回房間打電話。
白路走上二樓,沒有人在,長長走廊十分安靜,想了想,又走上三樓。
三樓同樣安靜,雖然房間沒有變化,可白路突然覺得很空很大,比剛見到這房子時還要大。在走廊裡溜達溜達,再上到樓頂。
老虎們才離開沒多久,樓頂已經有了點點的破敗跡象,在夜色中尤顯荒涼。白路長嘆一聲:等老虎住去郊外基地,這裡怎麼辦?老虎房間得拆除,恢復成籃球場,多餘隔斷要弄掉,鐵絲網倒是可以留下來,多層保護多層安全。
正瞎琢磨,揚鈴快步跑上來:“傻了?在這幹嘛?”
白路回頭看她:“有事?”
“老虎咬人了。”揚鈴說:“八點多咬的,被咬那人送去醫院打針,明臣以爲你在外面辦事,一會兒能回去,就沒打擾你。”
“爲什麼咬人?”
“是物流中心附近兩個流氓想要去偷老虎,那倆傢伙巨缺德,拿毒針射虎,有一隻老虎中了一針,現在也在醫院。”揚鈴說道。
白路罵聲王八蛋,轉身跑下樓。
柳文青站在客廳,見他風風火火跑下來,小聲說:“彆着急,穩一些。”
白路恩了一聲,呼的開門跑出去。在等電梯的時候給明臣打電話:“老虎在哪?”
“區醫院,和被咬那人在一個醫院。”明臣回道。
“老虎醒過來沒有?”
“還沒,醫生就說要觀察,等等看。”
“等到現在?四個小時了!”白路怒了。
明臣說:“李教授來了,派出所也來人了,剛從市局請來一名藥劑師,在分析毒藥成分。”
“還分析什麼?問不出來?”
“那倆人不肯說,說什麼都不知道,說毒針不是他們的,還說要索賠,說咱們縱虎傷人,得賠錢,不然就告咱們。”明臣利落說明白事情經過。
白路冷笑一聲:“好,給他,他要什麼給他什麼,等我到。”說話間已經跑到小區外的大街上。
他是被許再興送回來的,家裡暫時沒有車。只好打車過去。
天晚且冷,等上好一會兒纔來一輛車,一聽說往郊區跑,下意識地就想拒載。白路說:“是我,去醫院看個病人。”
司機仔細看看:“白路?不早說,上車上車。”
白路坐上車,讓司機快開。司機說沒問題,又說:“總有人說起你,今天咱也拉把活人,誰病了?怎麼不去大醫院?”
白路沒心思聊天。說道:“不好意思。我有點兒着急,實在沒心情說話,對不起。”
司機很大度:“這對不起什麼,我知道你。你是個好人。有次半夜打車回家。見司機困,你替他開車,到地方也不叫醒司機。而是等他自己醒過來,然後還一分錢不少給,我們都知道你是好人。”
司機師傅很能說,跟着又道:“誰都有這個時候,都着急,沒事,你太客氣了。”
白路說謝謝理解。
“這謝什麼,聽歌不?全是新歌?還有你的歌。”司機說:“聽聽歌能寬一下懷。”
白路苦笑着說話:“我現在聽什麼也不能寬懷,小傢伙中毒,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什麼毒這麼厲害?那還等什麼,趕緊拉市裡醫院啊,郊區醫院有什麼?只能耽誤病情。”司機很熱情:“有熟人沒?沒有的話我幫你找,我連襟是醫院開救護車的,認識幾個人。”
白路說謝了,又說:“不好意思,我真沒心思說話,能快些到醫院比什麼都好。”
司機很體恤白路,說過上面一些話之後再沒開口,專心開車,也就半個多小時,汽車停在區醫院門口。
白路放下兩百塊錢:“謝謝。”
“多了,一張都多。”
白路開車門跑進醫院,根本沒接話。
司機看看錢,把汽車停進車位,鎖好車門,拿着錢去追白路。
區醫院的夜班門診不算太忙,白路急往裡跑,門口站着好些人,有劉晨、沙沙,還有明臣、李森。
看到這麼多人在,白路皺眉問道:“片場那面怎麼辦?萬一有人又偷虎?”
明臣回話:“都關在屋裡,大家都在。”
白路問:“受傷老虎在哪?”
“裡面。”明臣帶着白路走進醫院。
區醫院的急診其實就是門診部,掛個夜間急診的牌子而已。隔壁有個單人觀察間,門口站着劉建陽和一名女生。
見白路過來,劉建陽打招呼說:“老闆在裡面。”
白路恩了一聲,推門進入。
屋裡一張單人牀,上面躺着昏迷中的小老虎,李大慶帶着聽診器,手裡是本子,不時記錄脈搏什麼的。
白路輕輕走到老虎身邊,摸摸它的大腦袋,嘆氣道:“還跑不了?”
這隻老虎是影片主演之一,特活潑抗揍,名字是十五。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何況這些老虎根本不是一個媽生出來的。十五最喜歡搗亂,打小無師自通,學會咬拖鞋啃牆皮,後來覺得這等遊戲太低智商,從此開始練習開門關門,以及開冰箱門。
看見是這傢伙被人射中毒針,白路知道不能怪明臣他們沒照顧好老虎,就這傢伙的龍性勁兒,鬼知道能跑去哪裡。
五十隻老虎裡有七個傢伙特活潑,十五是其中之最。
李大慶小聲說道:“狀態很穩定,不過不像是普通麻醉藥,好象是老鼠藥,我估計是劑量過大,纔會長時間昏迷。”
白路說:“麻煩你了,大晚上的跑這麼遠。”
李大慶說客氣了:“你給我開工資,給你幹活是應該的。”
就這時候,房門推開,走進來個戴眼睛的青年,手裡是一份報告:“是毒鼠強,分量很重。”
“趕緊治療。”李大慶出去找醫生。
毒鼠強中毒,首先得催吐、洗胃。誰都沒給老虎治過病,包括李大慶,只好按照人中毒的治療方案,先催吐,再服藥保護消化道黏膜,然後繼續催吐,反正一定要洗胃、多吐。
如果條件允許,還可以加胃管,在胃裡放活性炭,可是誰敢給老虎埋胃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