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起來?”一邊市局的那位警察,登時就是一哆嗦,他很茫然地看着省裡來的同事,“你是說,關起他來?”
“今天多少事兒要辦呢,快點啊,”省裡來的這位有點不耐煩,“這個人回頭再處理……怎麼,你這是什麼表情?”
“沒什麼,”市局的這位搖搖頭,心裡有點納悶,難道說,這瘟神……終於瘟到丫自己頭上了?哈,這倒是個好消息,“要不要戴上銬子?他很厲害的。”
“不用了,他既然是政府工作人員,”省廳的搖搖頭,轉頭看一眼陳太忠,滿臉的不屑,“應該知道配合纔對……”
陳太忠滿頭的霧水,一時間有點奇怪,“喂,我說,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啊?憑什麼關我?”
“憑什麼?你心裡有數!這是蒙書記的意思,”省廳的瞪他一眼,根本懶得多說,轉頭交待市局的,“把他的通訊工具沒收了,讓他先反省一下自身的問題……”
“喂喂,你搞錯了吧?”陳太忠怎麼也沒辦法理解,我昨天是救了唐亦萱的啊,怎麼反倒要關我?而且,哥們兒就算跟唐亦萱有點那啥,可是……總歸還沒來得及採摘不是?
省廳的沒吭聲,人家都懶得理他了,倒是市局的這位狠狠推他一把,“我說你聽見沒有啊?叫你交出手機和傳呼呢……”
我靠,你這什麼態度啊?陳太忠轉頭看看這位,一時有點惱火。“我說哥們兒,你怎麼長了一張狗臉?變得挺快的啊。”
市局的被他罵得有點惱火了,可他又不敢動手,說不得冷哼一聲,伸出了手,“陳科。您且囂張着,我倒要看你是什麼下場……拿出通訊工具來!”
陳太忠氣得哭笑不得,有心發火吧,自個兒馬上要副處了。不合適折騰,再說,這是蒙藝發話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名堂,還真是不好說。
算了,先忍着吧。反正跟唐亦萱地口徑已經統一過了,陳太忠氣呼呼地摸出手機。關機之後遞了出去,他實在是想不出,除了因爲這一點,蒙藝還會有什麼理由對付自己。
難道說,是有人栽贓?他做這種事兒比較拿手。所以少不得要琢磨一下這種可能性,任由那市局的將他帶了出去。
這是誰在陰哥們兒?靠,不知道我陳某人是陰人的老祖宗?好好好。這次非要看看,什麼樣的王八蛋敢在我頭上動土!
“進去!”聽見這麼一聲,他擡頭一看,更覺得奇怪了,這是市局的臨時看守所,專門關押一些嫌疑犯的,能被關在這裡,十有八九也就等着判了。
還好,他地性質總算夠不到那種檔次,而且也沒什麼手續,市局的那位把他安排在臨看門口的小黑屋裡,一轉身就走了。
這位心裡,還真是挺納悶兒的,說起陳太忠這瘟神,鳳凰市大部分地警察絕對是又恨又怕,若是能將此人繩之以法,相信市局裡會是歡聲一片的。
可是,以陳某人眼下紅得發紫的樣子,將其繩之以法,似乎難度也不低呢,而且……算了,還是問問省廳那位吧。
他走回去,卻發現那位正把玩陳太忠的手機呢,說不得笑一聲,“呵呵,老哥,陳太忠這是……犯什麼事兒了?”
“什麼事兒?他給蒙書記打騷擾電話,”那位看他一眼,一時間有點沾沾自喜的樣子,“蒙書記跟我說了,來鳳凰以後,把這些宵小適當地處理一下。”
“蒙書記……親口跟你說的?”發問地這位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裡卻是七上八下地直打鼓,只是適當地處理?我靠,完了完了,把人送錯地方了。
不過這也不怪他,省廳地都讓沒收陳太忠的通信工具了,那就是禁止此人搬救兵了,擱給誰想,也會認爲此人大勢已去了。
親口跟我說?省廳的這位有點不好意思繼續吹牛了,他當然不能說這是蒙書記的秘書報備過來的名單,自己一行人來鳳凰,順手處理一些這樣地雜事,於是含含混混地點點頭,“嗯,反正是蒙書記的意思,你也別問那麼多了……”
爲了躲開這份尷尬,他一邊說着,一邊拿過陳太忠的手機,一陣亂按——陳太忠是關機了,可是,不許人家再打
“你看,這寫地什麼?‘蒙藝辦’……這傢伙啊,肯書記!”
我靠,陳太忠知道蒙藝的辦公室電話……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吧?市局的這位心裡有點絕望了,有心問個究竟吧?可人家是省廳下來的啊。
省廳下來的狗,都比市局的人強,他心裡明白着呢,含含混混地點點頭,“嗯,那是那是……”心裡卻說,反正你丫下的命令,不關我事兒,我只是執行者而已。
省廳的見他不置疑了,滿意地點點頭,將手機遞給了他,“別關機了,看還有誰給他打電話,做好記錄,到時候再調查一下,是不是團伙行爲……”
他們這裡忙不提,轉頭再說陳太忠,他進了小黑屋,四下一打量,沒人!一時間就有點泄氣,我靠,哥們兒還想混個臨時的牢頭當當呢。
對於小黑屋和監獄,他還是有一定了解的,誰要他做過幾天政法委書記,又接觸過不少警察呢?
他知道,這裡新來的人犯,要被老犯毒打,謂之“服水土”,而犯人之間的等級,更是森嚴,老大老二一直到老二十——這要看那房子裡有多少鋪位,總之,一個個的順序,都是明明白白的,就像“隋唐演義”裡的排名一般,再清楚不過了。
當然,除了“服水土”是老犯一擁而上之外,排位賽基本上就是單對單了,陳某人今天氣不順,打算在“服水土”的時候就來個一對多。
遺憾的是,眼下屋子裡就他一個人,他甚至連找個出氣的主兒都找不到,心裡就有點鬱悶了。
其實,這也是他想的左了,臨看門口的小黑屋,進了柵欄門卻沒到大鐵門裡面呢,基本還是爲那些案子沒定性的重大嫌疑人準備的。
可是鬧到市局這裡,沒定性的案子還真的就不多了,大部分都是定了性,只等開庭或者宣判的,尤其是案情過於重大的,纔會放到臨看來,卻是跟小黑屋的關係也不大了。
他正在這裡鬱悶呢,“喀喇”一聲響,鐵門上那個小窗戶打開了,一個人臉冒了出來,“我說,你抽菸不?”
我靠,這兒的待遇,比分局強很多啊,居然有人這麼關心?陳太忠有點驚訝,不過,這煙肯定賣得貴,獨家買賣嘛。
“我不抽,從來不抽!”他搖搖頭,也懶得多搭理對方。
“不抽是吧?一根一百,拿錢出來,”那是一張肥嘟嘟的臉,臉上寫滿了不屑,“你……要買幾根啊?”
“去你媽的,哥們兒不抽,你小子耳朵裡塞雞毛了啊?”陳太忠原本正鬱悶着呢,一聽這話就火了,獨家買賣倒無所謂,你丫居然還有膽子強買強賣?
“呦,小子,你骨頭挺硬的嘛,”肥臉冷笑一聲,“最後一次機會給你了啊,兩百一根,你買是不買?”
呀哈,還漲價了?陳太忠氣得笑了,他點點頭,“好啊,我買,我買還不成嗎?這樣,給我拿一條,要‘軟雲’啊。”
“‘軟雲’不是這價錢,這價錢就是黑‘玉蝶’,”肥臉冷笑一聲,眼中露出猙獰之色,“一條是吧?先拿四萬塊錢出來。”
“哥們兒身上,沒帶冥幣啊,”陳太忠笑嘻嘻地搖搖頭,一臉的不好意思,“呵呵,等回頭兒出去了,送你幾百億,小意思啦。”
“哈,”肥臉也樂了,點點頭,“行啊,小子,來這兒的,數你骨頭硬了,希望待會兒……你丫骨頭還能這麼硬,記住了,哥哥叫錢串子,熬不住的時候言語一聲啊。”
“去你媽的吧,”陳太忠冷笑一聲,“小子,我真記住你了,你熬不住的時候,喊都沒用。”
“嘴硬吧,”錢串子也不理他,“哐當”一聲關住了小鐵窗戶,隔了鐵門,隱約還聽見他在念叨呢,“郎哥,收拾這傢伙的時候,我……能不能在場啊?”
陳太忠進來的時候,大約就是個十點出頭的模樣,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哐當”一聲,鐵門開了,送他進來的那個小警察點頭哈腰地笑着,“哈,陳科,誤會了,誤會了,您多擔待點兒啊……”
“誤會了?”陳太忠斜眼看看他,心裡一時有點納悶,這是……唱的那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