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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儀還是保持那個恬淡的姿態在臺階上施施然地來回踱着步子眼神悠遠攬臂沉思直到我們出現。
“來了?”她停下腳步來瞟了我一眼然後告訴我說“進去吧只能有十五分鐘。”
“哦。”我跟在中年同志的身後腳下不停腦子裡還是暈乎乎的我沒太弄明白情況。
上官儀側臉盯着我目光不象平時那麼從容鎮定居然帶了一絲緊張是從來沒有見到過的這讓我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緊張起來。
所以後來——我出糗了。
警衛們把門打開來。上官儀跟在後邊我們一同邁步進入這間傳說中的上書房。
然後見到了領導人。
是的我看到了。就是領導人真是領導人不是傳說——事實上我對他相當熟悉。
對的就象每天都能在新聞裡看到的一樣領導人的樣子溫文敦儒平易近人一位慈和的長者。
而且我還驚訝地現了一個小秘密就是——我們進來的時候領導人正在——上網。
先前那位中年同志走到他的身後輕輕說了句話然後領導人就轉過臉他在注視我。“你好啊小同志。”他說然後把手朝我這個方向伸出來。
望着熟悉而親切的微笑我的腦袋好象被雷猛然劈中趕緊一步跨上前去雙手握定了領導人的手“您好您好長好。”有點語無倫次感。
事實上這個時候我很慌亂。我直視着領導人呆然後突然覺得這樣很不禮貌很不合適趕緊又把視線移開我看到旁邊書桌上的電腦屏幕上打開的網頁是一個政府門戶站的論壇。
“很年輕嘛。”領導人的聲音也跟電視裡完全一樣溫潤和藹。
“是的是的。”我說然後感覺這樣回答不妥趕緊又說“您也很年輕——”
“呃——我的意思是說——”我又結結巴巴地補充“比電視裡年輕多了。”
腳抖手麻我都不知道自己具體在說的什麼——天哪誰能幫幫我給我鎮定!
上官儀幫了我一把。
她在後邊扯了扯我的衣服。
“放開手。”她低聲說。
“哦哦。”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無狀連忙把領導人放開來我的手在衣服上了摸了摸我感覺很窘迫。
領導人莞爾他擡起手來指指我“還是太年輕啊!”他說。
先前那位中年同志還有上官儀同志都笑了。
我很不好意思地搔搔腦門好象出汗了。
“不要緊張嘛隨便點好。”領導人微笑着說“年輕人應該要有股虎氣——什麼是虎氣知道嗎?”他在問我。
“啊?”我說依然緊張不休——沒法不緊張真的。事實上領導人的態度絕對平和安祥一點也沒拿出什麼君臨天下的架子但是我呃只能說句我這個人見識太少心理素質也不好上不得大臺盤的好象是這樣。
或者換句話說我其實真是個小白在這種關鍵時候剛剛來時路上想象的那些侃侃而談從容應對的名士風度全他媽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我想了半天然而除了混亂之外沒有找到其他答案。“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羞愧地說估計已經面紅耳赤了“我真不知道——什麼叫那個虎氣。”
我在心裡痛罵自己——我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癡。
領導人注視了我一會。“坦坦蕩蕩浩然正氣。”他徐徐地說“不唯書不唯上能夠堅持真理。”他說“心底無私胸懷就能開闊天地就能寬廣。無私才能無畏對不對?”
“哦哦是的對的。”我點頭的度很快頻率很高。“謝謝您的教誨。”我說。
領導人顯然對我溫馴的態度有點疑惑。“聽說你有過一些過激舉動是這樣嗎?”他嘴角噙笑又問了一個讓我很不適應的問題。
說到這個上面來了我很恐懼。沒想到自己那些稀奇古怪的行爲居然領導人都知道了真暈!只是不清楚他提的是哪一件。“是的是的。”我尷尬地說“確實很不理智我承認錯誤。”
領導人搖搖頭他望着身邊的上官儀。“不太象啊。”他說“沒你們反映的那麼野嘛!”
哦?野?突然想起來了他說的應該就是那件事。我感覺很汗我想我應該解釋一下。
“長。”我摸着腦袋一邊考慮一邊期期艾艾地說“呃——您給老百姓辦過很多好事實事真心爲人民謀福利您是一位真正的偉人。對於您除了敬仰我沒有任何其他想法。”
“我確實很緊張。”我又說。“面對偉人緊張是自然的這個您得理解。”
領導人又笑起來很爽朗。他的視線轉回到我臉上。“這是在給我們戴高帽子啊。”他說“但是我可以代表中央接受你的這個敬意或者說鼓勵。”他的聲音嚴肅起來“爲人民謀福利這是我們共同的責任一起努力吧。”
“對於民族還有國家每個人都負有責任。”領導人又說。“你也應該這樣。”
“是的。”我說。
領導人沉吟了一會然後又看着我。“應該想辦法提高自己學習讓人進步。”他說“少一點偏頗少一點憤激。看待問題儘量能夠全面一點客觀一點這是有必要的。”
“是的。”我說。
“當然堅持精神是對是好的。”領導人又說“無論什麼事情只要是有利於黨有利於人民有利於國家我們都必須堅持絕不動搖。”
“是的。”我說。“堅持。”
然後看見中年同志俯下身子在領導人耳邊說了一句什麼話應該是在提醒他談話的時間。
“那好吧就這樣。”他朝我點點頭結束了這次接見。
“記住你的責任。”這是領導人最後提醒我的。說話的時候他的神情鄭重莊嚴但是眼神非常溫暖我感覺那是他對我的鼓勵。
“是的我會記住的。”我說。“謝謝。”
………
就這樣對於我來說此次晉見完成了。退出這間天下無雙的書房時我的腿腳依然在顫抖不休而且背脊全是汗水**辣地——雖然這裡的溫度絕對宜人但是我沒辦法控制流汗。
上官儀跟着我出來的然後我們一塊等候警衛局的護送車輛。她臉上平平淡淡地沒什麼表情同時一言不讓我有點吃不上勁。
“儀姐?”我試探着了個問“沒什麼問題吧?”
她終於轉過臉來望了我一眼然後——我們同時伸了伸舌頭吐了一口長氣。
“呃——”我有點吃驚“你也在緊張啊?還以爲只有我——”
“笨蛋。”上官儀打斷了我的話她好象不屑跟我多說什麼把身子又擰回去了她的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
她在偷笑好象。
呃我的笨拙慌張讓她見笑了。我摸了摸腦袋覺得有點不知所云。
正常現象正常現象我又安慰自己這可是面聖啊又來得這麼突然——我等凡夫俗子有點那個小反應不意外吧?我想。
………
身體基本痊癒我很快出了院然後住進另一個院。
真是這樣的我暈。
是在西山的一個去處環境非常幽雅警衛也異常森嚴。這裡出入的人不多而且看起來都是很老的幹部都是很高的級別都是來療養的絕對。
除了我之外。
………
“老幹部療養院——”從醫院出來那天在車開到這個完全陌生的園林狀處所我看着門口站姿筆直的崗哨戰士們然後一字一頓地念那大門側旁的單位名稱我當時就有點愣。
“是的組織安排。”上官儀面無表情地說“以後你就住這兒了八十七號樓專人負責管理你的生活。”
“暈!”我抗了個議“我不老!不是老幹部!”
上官儀一點也不在意我想的什麼。“以後會是的。”她淡淡地說。
愕然。
………
組織關懷下很快我又被安排了新的工作。
非常莫名其妙的工作崗位從來沒聽說過。而且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居然會這樣。
政策與理論研究室。
副研究員。
聽見了嗎?政策理論研究員——還帶副的這玩意是用來幹嘛的?有誰知道?
?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