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的詩文很漂亮,人也長得很美,真是文如其人。鈕星星是我校友,他領她到我家裡來過,給我看過她寫的詩文。”
他有意在詩字後面加了一個文字,因爲文秘工作主要與文有關,而與詩不太搭架。沒想到他一說培訓學校的英語教師,嚴總就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問:“她叫什麼?”
“呂小妮。”
“哦。”嚴總似有所思地說,“我在培訓學校裡見過她,是不錯。那天開學典禮,我去講話,她大約就是坐在下面那個最晃眼的年輕教師。”
他儘量準確地描述說:“章子怡一樣的臉蛋和身材。”
嚴總點點頭說:“可能就是她了。什麼時候,你帶她來談一談,再拿一篇文章過來看看。”
他高興極了。從總裁辦公室一走出來,就把鈕星星偷偷叫到過道里,讓他馬上給呂小妮打電話,問她有沒有發表過文章,隨便什麼體裁都行,詩歌除外。呂小妮如實說,一篇也沒有。他沉吟了一會,有些討好地對鈕星星說:“我來想想辦法看。”
過了兩天,他叫鈕星星帶呂小妮到他家裡去。那晚去的時候,呂小妮有些激動,自己掏錢買了一百多元的禮物拎進去。他見了呂小妮,心裡說不出的高興,話就多起來,教了呂小妮許多做文秘的注意事項,然後盯着她說:“我有兩篇以前沒給單位裡看過的散文,用筆名發表的,你就說是你寫的。拿回去,看幾遍,最好能把它們背下來。到了嚴總面前,在他看文章的時候,你可以背一段給他聽。這樣,就可以讓他相信是你寫的,也讓他賞識你。”
說着把發表在兩份行業小報上的小文章遞給她。他這樣做可謂是一箭雙鵰。既讓呂小妮感激他的鼎力相助,又讓她佩服他的文采和情意。他深知,要得到一個美女的婚外情,自己的手中或身上必須要有她嚮往的東西,譬如權或者錢,貌或者才,讓她敬畏,感激,佩服,崇拜,否則是不可能的。
他現在有什麼呢?沒有權,沒有錢,也沒有鈕星星英俊和年輕,只是一個才,也就是文才。所以他想出了這個一箭雙鵰的主意,讓她在揹他文章的同時,感動於他的文才,感激於他的真誠,感恩於他的情義,然後對他產生婚外情。
那到哪裡去跟嚴總見面呢?是買了禮物拿了紅包去他家裡去見,還是請他到外面吃飯時見?他想來想去,覺得只有把呂小妮直接帶到嚴總的辦公室裡去見,纔是最好的選擇。因爲只有這樣做,纔可以更好地在呂小妮面前顯示他的作用和威信,也可以以公事公辦的方式堵住單位裡那些好事者的嘴巴,也防止嚴總對呂小妮產生非份之想。
於是這天吃過中飯,他讓呂小妮早早地等在鈕星星的辦公室裡,然後候總裁室裡沒了別人,他纔下來叫鈕星星帶呂小妮上去。他有意讓鈕星星帶她上去,目的是打消嚴總對他的看法,遏制嚴總的非份之念。
而他們一走進嚴總的辦公室,他就顯得格外活躍。他先是笑吟吟地對端坐在總裁辦公桌後邊的嚴總說:“嚴總,呂小妮來了,大美女啊。來來,這邊坐。”
他沒等嚴總髮話,就讓他們在會客區裡坐下,然後去給他們到飲水機上放水。等嚴總過來在呂小妮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他纔在鈕星星的身邊坐下來,打破有些尷尬的氣氛說:“呃,嚴總,我上次向你推薦過了,鈕星星的女朋友呂小妮,不僅人長得漂亮,詩文也寫得很漂亮,文如其人啊。呂小妮,你把你發表過的文章拿出來,給嚴總看一看。”
呂小妮既緊張又害羞,臉脹得紅紅的。她有些慌亂地從包裡拿出兩張報紙,站起來抖着手遞給嚴總說:“嚴總,不好意思,這是兩篇小文章。”
鈕星星也緊張得屏住了呼吸。嚴總拿過報紙看起來。
朱昌盛則象一隻好動的的猴子,不安地在沙發上動着,不住地給呂小妮使眼色,意思讓她背文章給嚴總聽。
可是,呂小妮不知是太緊張,還是太害怕,嘴巴嘟嗦着,就是背不出來。
“這文章,你是發表在什麼報紙上的?”朱昌盛想啓發呂小妮。沒想到呂小妮更加慌張,“我,發表在中國企業家報上。”大約是因爲心虛,也可能是沒有說謊的習慣,呂小妮竟然連說話也不流利了。坐在一旁的鈕星星也緊張得兩腿直抖。
嚴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要緊張,文章寫得不錯,蠻有意境的。”嚴總雖然只是一個電大畢業生,可他也比較喜歡文學,所以才賞識朱昌盛,將他提拔爲辦公室副主任。“一個女孩子,能寫出這樣的文章,已經很不錯了。”
呂小妮臉紅心慌,終於沒能在嚴總面前背出一句文章,卻顯得更加楚楚動人。惹得總裁室裡老中青三個男人都緊盯着她看。
“這兩篇文章先放在我這裡,等公司研究以後,才作決定。”最後,嚴總看着呂小妮說,“不要急,慢慢來,啊。”
會見只進行了不到一刻鐘,卻在朱昌盛看來比一年還要長。他的心情比呂小妮鈕星星更加緊張和迫切。終於走出了總裁室,他鬆了一口氣,心裡卻一點也不踏實。嚴總最後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他有些吃不準。
果真,過了兩個星期,嚴總好象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一樣,絕口不提這事。怪了,他憋不過嚴總,就偷偷上去試探:“呃,嚴總,呂小妮的事,你們研究過沒有?”
嚴總彷彿忘了一般說:“哦,沒有。這事恐怕不太好辦。”
朱昌盛心裡一下子涼了半截,還是不能空口說白話啊,看來得讓鈕星星化些代價才行。他邊想着邊往外走去。正要走出總裁室,嚴總又輕聲說:“要不,你再跟姜董說一說。然後先把她借用到你辦公室裡,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