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是一個大帥哥,啊。”梁書記把他迎進去,風趣地說,“都說你們夫妻倆,一個是帥哥,一個是美女,名不虛傳哪。”
這時,房間裡已經坐着兩個人,一個是市公安局局長丁曙光,還有一個是市紀委書記馮劍書。這是一個豪華大套,帶會客室的。丁局長和馮書記都一臉嚴肅地坐在會客室裡,不聲不響地看着他。
鈕星星走進去,分別給丁局長和馮書記打了個招呼,然後在沙發上坐下來。梁書記把門關上後,儘管語帶幽默,臉色溫和,但房間裡的氣氛卻還是顯得有些凝重。
梁書記一看就是一個學者型的書記,長條子,濃眉毛,身材稍瘦,清秀斯文,戴着一副眼鏡。他目光敏銳,一身正氣,給人以親切可靠的感覺。丁局長是一個部隊的師級轉業軍人,身材魁梧,臉上有些疙瘩,看人的目光讓人畏懼。兩人一文一武,從形象上看就搭配得很好。馮書記則介於他們之間,中等身材,一臉樸實,但給人以精明幹練,清正踏實的感覺。
“我給你們泡杯茶吧。”梁書記說着就去拿杯子。
“我們自己來。”鈕星星連忙站起來,搶着去泡茶。他給丁局長和馮書記分別泡了一杯,端過來。丁局長說了聲謝謝後,帶着玩笑說:“鈕局長,你們夫妻倆都是局長,平時家務事是誰做的?有沒有請保姆?”
鈕星星說:“沒有。她做得多一些,我也做的。”
馮書記認真地說:“都說你們是郎才女貌,局長之家,但好象有些其它的傳說,你們夫妻倆感情到底怎麼樣啊?”
“很好。”鈕星星紅着臉說,“我們互相信任,很少爭吵。”
這樣隨便說了幾句,梁書記坐下來後,大家就不吱聲了。房間裡氣氛嚴肅,甚至還有些緊張。
梁書記望着他們,開始說話:“馮書記,丁局長,鈕局長,呃,今天把你們召到這裡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們商量。我去中央黨校學習以後,經常聽到來自市裡的一些反映,也接到過一些有關我市腐敗問題的舉報信和郵件,還有人甚至直接打電話給我。其實,我出去之前就有所察覺,但沒有發現明顯的證據,沒辦法採取行動,更不能向上請示彙報。這些問題牽涉到的人,級別比較高,後臺比較硬,身份比較特殊,關係比較複雜,所以有些棘手,不能隨便行動。但羣衆的呼聲已經很高,有些問題的影響已經很大,我們不能再坐視不管,讓這些腐敗現象在我市繼續漫延擴張,讓一些腐敗分子繼續逍遙法外,給黨和國家造成更爲嚴重的損失,在社會上造成更爲惡劣的影響。”
鈕星星屏住呼吸聽着梁書記聲音不高但鏗鏘有力的話語,心裡很是振奮。馮書記和丁局長也一樣,神色凝重地看着梁書記說話。
梁書記說:“所以,我想我們要主動出擊,先找一個突然口,偵查他們的犯罪證據,然後再向上反映,讓省裡或者中央派專案組進駐我市,徹底查清我市的腐敗問題,將腐敗分子繩之以法。”
說到這裡,梁書記停下來,喝了一口茶,才繼續說:“呃,反映最大的是興隆集團,還有市職業學校。這兩個單位在發展和建設過程中,可能存在着嚴重的經濟問題。而從這兩個單位走出來的人,卻已經進入了我們市委市政府。他們能夠那麼順利地混進我們的領導隊伍中,背後沒有人是不可能的。”
鈕星星聽梁書記已經不點名地說到了嚴旭升和朱昌盛,周市長和郝書記,心裡更加激動。
馮書記到這時,才插話說:“我也聽到過這方面的反映,但因爲你不在市裡,就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也不敢輕舉妄動。”
梁書記轉臉對丁局長說:“丁局長,現在有一個比較好的突破口,但你們要秘密行動,不能打草驚蛇。前一陣,在城北中學承包工程的王老闆曾對人親口說,他在承包市職業學校一個不到一千萬的工程中,曾經給人送過錢。這是一個很好的線索,你回去後,要將他神秘控制起來,然後想辦法從他身上找到線索。興隆集團在市職業學校投資幾個億,這裡邊也許有大問題。”
“是,梁書記,我回去就行動。”丁局長不虧是軍人出身,他象接受首長命令一樣應答道,然後轉臉看着鈕星星說,“鈕局長,你只要讓人把王老闆指給我們偵查人員看就行了。”
鈕星星點點頭說:“好的。”
梁書記又說:“但這事一定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而且一定要他從嘴裡弄到一些線索,否則,我們就會陷入被動,甚至還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後果。”
說到這裡,梁書記的臉色嚴肅起來:“我們市裡有些人活動能力很大,可以說是神通廣大。我去學習以後,市裡許多事情他們都一手包辦了,連我知道都不知道。不說別的,他們甚至連把我學習出來的去向都安排好了,說是讓我去當省建設廳廳長。而我自己卻直到現在都沒有聽到過任何這方面的官方消息,你說奇怪不奇怪?”
這樣一說,鈕星星和馮書記丁局長他們都有些緊張起來,面面相覷。他們都知道梁書記說的是誰,但都不出聲。
“還有兩個多月,我就要畢業了。”梁書記安慰他們說,“我想畢業後,還是回到市裡來,把這件事辦好了再走。他們想把我支走,可我就是不走,我要對全市人民負責,對黨和政府負責,我不能在市裡埋着這麼多地雷的時候,就逃離戰場,對不對?那就是一個可恥的逃兵。”
三個人都屏住呼吸不出聲。
梁書記坦誠地說:“我可以給你們吃一顆定心丸,我樑某人也不是吃素的,不是他們想支走就能支走的。他們省裡有人,我還中央有人呢。難道我這次中央黨校就白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