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她用功讀書,鼓勵她積極上進,老生常談,可她就是愛聽,還邊聽邊輕輕地點頭。
她站在尚老師的身旁,覺得好溫馨,好幸福,有時還會莫明其妙地臉紅心跳,激動得喘不過氣來。
後來,尚老師抓住大學語文課代表金向陽,在外面喝酒滋事一事大做文章,不僅讓他在班上作公開檢查,對他進行嚴厲批評,還撒了他課代表的職務。
這樣,尚老師就順利成章地換她當了大學語文課代表。一節寫作課上,尚老師在宣佈這個決定前,先是表揚她聽課專心,作業認真,作文寫得越來越好。還讀了她寫一篇題爲我的理想的作文。並且說她思想上迫切要求進步,各方面表現積極,是一個值得重點培養的好苗子,然後才宣佈了這個激動人心的決定。
她得到尚老師的表揚,就已經高興得心花怒放,後來又聽尚老師宣佈這個出人意外的決定,她更是激動得滿臉通紅,低着頭,抖着腳,不知如何是好。
尚老師在講了這次作文的要求後,就讓同學們開始寫作文。他揹着手在教室的過道里走了一圈,走到她身邊停下來,臉色平靜地看着她,一本正經地說:“你來一下。”她就在同學們的注目下,激動地站起來,低着頭跟尚老師向辦公室走去。
到了辦公室裡,尚老師見裡邊沒有別的老師,突然親切地壓低聲說:“來,你站過來一點。”她就往他身邊移了一步,低頭站在那裡,咬着嘴脣,緊張得氣也不敢出。尚老師擡頭盯着她,溫柔地說:“你知道,我爲什麼提你當課代表嗎?”
她的心狂跳起來,臉發着燒,搖了搖頭。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更不知道自己的心爲什麼跳得這麼快。
尚老師更加溫柔地說:“這樣,你就可以,經常到我辦公室裡來了。”她朦朧地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心跳得更快了。但不敢擡起頭來看尚老師的目光,更不敢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她當時只覺得聽了這話,心裡感覺好開心,好激動。
“呃,怎麼說呢?”尚老師象跟她談戀愛一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長得漂亮,又特別乖巧可愛,還有上進心,真的讓老師很喜歡。”
尚老師頓了頓,又象蚊子叫一樣地輕聲說:“所以,我想重點培養你。以後,你有什麼問題,或者有什麼心裡話,就來跟我說,好不好?”
“嗯。”她聽話地點點頭。尚老師又溫柔地說:“不要有什麼顧慮,更不要害怕,啊?”
尚老師的表情顯得有些神秘,說的話似乎也有話外音,可她當時沒有真正領會。她只感到尚老師對她特別好,特別關心,所以心裡很是感激和不安。她緊張地站在那裡,激動得臉紅如血,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會兒,下課鐘聲響了。尚老師見一個老師走進來,連忙提高聲音說:“你到教室裡去吧,以後班裡有什麼情況,特別是對課程有什麼意見,就多來向我反映。”
“尚老師,我走了。”她說着,感激地看了尚老師一眼,就激動地跑出了辦公室。
回到教室,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眼睛看着課本,心裡卻亂得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以後,她就真的經常往尚老師的辦公室裡跑。不是去交作業本,就是去拿作文簿。不是去反映同學們學習上的問題,就是去彙報班級裡的情況。
而她每次去,尚老師總是臉帶微笑,問長問短,顯得特別親切。她發現尚老師盯自己的目光越來越亮,越來越直。有時辦公室裡沒有別的老師,尚老師就會站起來,在她身邊蹭來蹭去,或者在她的背上親熱地拍一拍,怪怪地笑一笑。
她畢竟還小,不僅沒有感到這有什麼不正常,還覺得這是尚老師看得起自己,所以心裡覺得很是溫馨和甜蜜,對尚老師也更加敬慕和熱愛了。
出事的那天,一點跡象和徵兆都沒有顯露出來。下午第三節自習課退了以後,她本來想做完作業就回宿舍了。可她正要收拾書本走出教室的時候,尚老師走了進來。
他臉色象往常一樣平靜,默默地走到她身旁,衝她說:“班裡還有六本作業沒有交上來,你看看是哪六個同學?催他們做好了再回去。”
她點點頭:“嗯。”尚老師又說:“你今天一定要收齊了,親自交到我手裡,纔回去,聽見了嗎?”
她又乖巧地“嗯”了一聲。尚老師的話,對她來說就是聖旨。她沒有在意尚老師爲什麼特別強調“親自”兩個字。
尚老師一走,她就認真地對還沒有走出教室的同學說:“還有六個同學,沒有交作業。”她說完,就重新坐下來看書,等那幾個還沒有做完作業的同學。
沒想到一個叫高昕的同學,磨磨蹭蹭的就是做不完。眼看天就要黑下來了,他還伏在桌上慢慢地做着。她工作很認真,沒收齊就堅決不去交。她已經催了高昕三次了,不好一直催,只得耐着性子等。
她也不想讓高昕幫她代交,怕他不負責任遲交上去,也怕尚老師怪她不盡責。這樣等高昕做完作業,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她一個人拿了遲交的作業本,跨上那輛女式自行車,匆匆向前面的教師辦公樓騎去。可到了辦公室樓前面一看,尚老師的辦公室門關着。她就頓了自行車,走上去推了推,鎖住了。他去推了推窗,也關死了。怪了,今天怎麼連窗子都關死了?
有幾次,她來交作業本,門關了,她都是從窗子裡把作業本放到裡面那張放熱水瓶的桌子上的。怎麼辦?她看着手裡的作業本,心裡想,放在書包裡,明天一早交吧。或者就放在辦公室的窗臺上,尚老師晚上或明天上午來辦公,會看到的。她便將六本作業本放在窗臺上,轉身走下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