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能出面給他打電話,他會聽出我聲音的,也不能出面去拿錢,所以來找你幫忙。”
“原來這樣。”周衛星沉吟着說,“這也算是敲詐吧?那是有危險的。要是他報案,我就要被警察抓住。”
陳智深想了想說:“如果你怕的話,那就算了,我再想別的辦法。”說着,就要站起來走。
周衛星叫住他說:“你再坐一會,我們商量商量。”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是說,如果成功的話,我們三個人平分,你看怎麼樣?”
陳智深愣愣地看着他,有些意外。說到錢,周衛星跟剛纔象變了一個人似地,毫不含糊地說:“因爲我最危險,但我可以向你保證,要是我被抓進去,絕對不會把你們說出來的。”
陳智深有所醒悟,哦,這樣不行,我不能把危險轉給自己的同學,也不能讓林曉紅瞧不起我。我要迎難而上,挺身而出,不能畏畏縮縮地躲在後邊,既想要錢,又怕危險,這象什麼啊?
想到這裡,他說:“周衛星,我想了想,覺得不能讓你去冒險,那樣出了事,我怎麼對你爸爸媽媽交待?這險還是我自己去冒,你只要幫我打個電話就行了,我給你一萬元報酬,怎麼樣?”
周衛星呆呆地看着他:“好吧,那怎麼打呢?”
陳智深從包裡拿出兩張複印件:“這個複印件,我放在你這裡。你這裡附近,有沒有讓人送錢過來,比較安全可靠的地點?”
周衛星作沉思狀,陳智深果斷地說:“我們都想一想,兩天後,我到你這裡來,具體操作這件事。”
說着就告別出來,急匆匆往回趕。第二天上午上班後,他先給林曉紅髮短信:信已發出,請注意他的反映,有情況及時告訴我。
然後靜靜地坐在辦公室裡,有些緊張地等待事態的發展。
還有六天,這個工程就要開標,必須在開標前完成這件事情。如果成功,就拿了錢,到江浙一帶去找個中等城市辦公司創業,然後等待林曉紅過來,兩人一起開始新的生活。
要是不成,而且事情敗露怎麼辦?那就會遭遇不測,不是受到傷害,就有牢獄之災;不是亡命天涯,就是愛情泡湯。
但人的命運,有時就決定於自己的一個行爲,或者他人的一個態度,常常很難預料。他真的不知道這幾天內,將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他和林曉紅的命運會出現什麼樣的轉折。
本市的信,快的一天就能收到,慢的兩天肯定能到。所以第一天,一切正常。第二天,他從上午九點鐘起,就開始緊張起來。
看似默默地坐在辦公桌邊工作,其實他的神經卻繃得緊緊的,密切關注着周圍的動靜。尤其是上面決策者樓層上的反映。
本來,他可以通過馬小寶的反映,來掌握這件事情的動態,但馬小寶今天不在辦公室裡。
辦公室裡兩男兩女,此時都在不聲不響地忙自己的事。他只有等手機短信,林曉紅把信息傳遞給他,他好根據情況作出下一步行動的決定。
一直等到下午三鍾,林曉紅纔給他發來短信:有動靜,他暴怒,注意!
陳智深看後,立刻刪除,知道嚴旭升已經收到了他的信。但暴怒,這兩個字卻讓他猜想不止,他是把信撕了,還是拍桌罵娘?他會如何對待呢?是報案,還是準備給錢?
下班以後,林曉紅又給他發來一條短信:有事,請速回電。
他馬上給她打過去:“什麼事?”
林曉紅說:“那個姓顏的副行長要單獨請我吃飯,我已經趕過去了。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呃,你到八點半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記住,不要忘了。這樣,我才說有急事,脫身出來。”
“好的。”陳智深真想陪她一起去,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就憋住了沒有說這個話。
“另外,下午四點鐘的時候,我看見公司現金會計急匆匆到嚴旭升的辦公室裡去。”林曉紅喜孜孜地說,“我估計,可能是嚴旭升讓她取現金。因爲嚴旭升暴怒地吼了幾聲後,就平靜了下來。他可能考慮化錢消災,化些小錢,息事寧人。真這樣的話,我們就有希望了。”
“哦。”陳智深也有些欣喜,“那星期天,我就採取行動。喂,他怎麼個暴怒法?你告訴我,我要判斷一下他的想法和態度。”
林曉紅說:“大約下午兩多鐘的時候,嚴旭升來上班。他開門進去不久,辦公室負責信件收發工作的副主任走過去,給他送幾封信。大約是看了你的信,他突然大叫一聲,就罵罵咧咧起來。然後,我聽見他給馬小寶打電話,你在哪裡?給我立刻趕回來。媽的,出事了。都是你的問題,回來再說。後來,就沒有聲音了。又過了一會,現金會計就從財會室出來,向董事長室走去。”
陳智深聽後說:“說明他沒有報案,那他真的想化錢消災嗎?”
林曉紅的感覺很好:“我想是的,五十萬,對他來說,算什麼錢啊?而要是這事給他捅出去,損失可就大了。但智深,你要想想周到,不要出什麼事,啊?我等待你的好消息。”
“嗯,我知道了。”陳智深掛了電話,躍躍欲試起來。
星期天一早,他就乘車往那個鎮趕。到了同學那裡,他們先去實地察看地形,經過反覆觀察,然後象研究作戰方案一樣,兩人進行了認真的討論,最後確定了一個進退自如的送錢地點和行動方案。
根據嚴旭升的性格和爲人,陳智深認爲,他是不太可能就乖乖地交錢,息事寧人的,但他到底會採取什麼辦法,他還吃不準。所以,他想了多種方案。
時間,放在天黑以後的七點鐘到七點半,讓他們認不出人。地點,是人民路七號橋的橋下。橋兩邊都是成片的農民居住區,一旦發生意外,也便於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