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出了點狀況,原計劃的休整兩天更新拖延到了四天。很抱歉。另外,接下去,會有兩天可能只有一更,先跟大家預告一聲,如果時間足夠,我一定會盡量多寫一點的。還望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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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是樑健和霓裳兩個人來的。
原本樑母不放心,也想跟着來,被樑父勸住了。樑父覺得,小一輩的事情,還是得小一輩自己解決。在這一點上,樑健還是覺得樑父是開明的。
這次的美國之行,樑健沒有提前跟項瑾那邊聯繫,項瑾的住址,是樑健讓霓裳提早就問來的,說要給她寄點東西。
就這樣,他帶着霓裳,一下飛機,就按照地址,打了個出租車就過去了。
項瑾早已經從餘悅他們夫婦兩那邊搬出來了,如今自己和項父還有唐力單獨住在一個白人社區裡。
樑健坐上出租車後告訴司機師傅地址後,那位司機師傅就立即從後視鏡中看了樑健一眼,用蹩腳的中文說道:“那地方,可都是有錢人住的。”
到這裡一下車就能聽到中文,倒是讓樑健挺驚訝的。樑健詫異地看着司機,問:“沒想到你還會說中文。”
司機回答:“這兩年你們中國過來的遊客多,用你們中國的一個詞這就叫做……與時……與時……”
司機忽然卡帶了,樑健笑了一下,接了上去:“與時俱進。”
“對!與時俱進,與時俱進!”司機趁着紅燈回頭看了樑健一眼,目光又飄到了霓裳身上,道:“好漂亮的小姑娘!”
“叔叔,你的頭髮怎麼都長到臉上了?”霓裳忽然盯着他的臉,認真地問。
司機一怔後,大笑了起來。樑健忙跟霓裳解釋,小傢伙卻固執地認爲他臉上的就是頭髮。司機一邊笑,一邊說:“youaresocute.”
“爸爸,叔叔說什麼?”霓裳轉頭迷茫地看着樑健。樑健笑了笑,跟她解釋:“叔叔說你很可愛。”
霓裳竟然有些害羞了。
一路上,健談的司機中英文交替,跟樑健聊了不少,到了目的後,霓裳都有些不捨得這絡腮鬍的大叔了。
下了車,面前是一座典型的美式風格的小別墅,前面是大片的草坪,加花木排成的柵欄,別墅後面的情景看不見,但想必應該還有一個不小的花園,說不定還有個游泳池。看這屋子,她們在這裡的生活應該還不錯。
這一點發現,讓樑健心裡誕生出一些複雜的情緒,既有欣慰放鬆,又有些許的醋意嫉妒。樑健微微吸了口氣,將那絲絲縷縷的負面情緒從心裡趕出去後,才一手牽着霓裳,一手拉着行李,推開那扇木製的小院門,順着那個石子路走上前,去敲那扇合着的門。
一路來的時候,甚至還沒上飛機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心底裡將接下去即將要發生的那一幕,演練過無數遍,也推算了無數可能。可他怎麼就忘了還有一種可能——沒人。
這棟屋子裡沒人。
樑健忽然有些慌,要是她們不住這怎麼辦?
“爸爸,媽媽她們不在家嗎?”低頭,霓裳正仰着頭看着他。樑健慌忙藏起自己那有些慌張了的情緒,笑着回答:“嗯,她們可能出去玩了。”
“那我們怎麼辦呢?”霓裳又問。
樑健剛要說在這等等,霓裳忽然又說:“我餓了,爸爸。”
看着她皺着眉頭的小可憐模樣,不禁就心疼了。可舉目望去,除了一棟棟掩映在樹木間的小別墅外,別說吃飯的餐廳了,連個商店都沒有。
而且這社區不小,剛纔出租車進來的時候,樑健有注意,一路私家車很多,但出租車真沒見到,要想攔車出去,恐怕也不容易。
正犯愁的時候,忽然有人從不遠處走過來,樑健便迎了過去,想問一下這附近有沒有什麼能吃飯的地方。樑健英文雖然還可以,但長久不用,也有些生疏,一句話講了三遍,人家才聽懂意思,那人說要找吃飯的地方,最近也要開車十五分鐘。
樑健有些懵,正要問問,那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叫車。忽然,那人看了眼在他背後,坐在門口臺階上的霓裳,問:“你們跟這戶人家是什麼關係?”(此處爲了方便閱讀,一律都用中文)
樑健聽了兩遍,才聽懂他說的意思,想了一下回答:“是家人。”
那人打量了一下他,又問:“那她們不知道你們今天過來嗎?”
“本來是想給她們一個驚喜的。”樑健回答。
那人應該是信了,看看樑健,又看看霓裳後,道:“她們一般都是會到晚上纔回來,你們到我家裡去等吧,就旁邊,讓我妻子給你們做點吃的。”
這倒是個意外的驚喜。樑健見他面善,猶豫了一下,便帶着霓裳跟着他過去了。戶主的妻子很喜歡霓裳,他家有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也很喜歡霓裳,沒多久,兩個語言不通的小屁孩就已經玩得不亦樂乎了。
正如之前這位名叫luy的男主人所說,項瑾他們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樑健扛不住睏倦,在luy家的沙發裡睡着了,還是霓裳叫醒的他。
luy告訴樑健,項瑾他們的車已經回來了。樑健趕緊抱上霓裳,又要去拿箱子的時候,luy十分體貼地已經幫他拎上了,並且要送他過去。
樑健急着去見項瑾,推脫了兩次之後就隨了他。
過去的時候,樑健感覺自己的腳步都是在跑的。車子的馬達聲嘟嘟地轟鳴了兩聲後,突然就沒了。車燈也滅了,周圍一下子就黑了下來,只剩下樹枝間漏下來的那星星點點的昏暗燈光。
一個欣長熟悉的身影從車裡跨步下來,又彎腰探身進去,拿出了很多東西,拿滿了左手右手,一下就沒了手去關門,鎖車。樑健下意識地,一個箭步上去,伸手替她關上了門。
她一回頭,昏暗中,兩人的視線相碰。這一刻,樑健感覺自己的心跳是停止的。
暗暗的燈光下,她白皙的臉顯得有些疲憊,但眼睛裡的那種光,是樑健以前未見過的。而正是這種光,讓他的心跳都爲之停止。
他想,如果可以用一見鍾情,那麼這就應該是一見鍾情。
“媽媽——”霓裳早已忍不住,尖叫着,撲了過去。項瑾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霓裳抱住了脖子。
手一鬆,東西落了滿地,條件反射地摟住懷裡那個小人後,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誰。母女兩,久未相見,自然格外地親暱。好一會兒後,項瑾才從這種喜悅中緩過神來,看到樑健,輕輕地問了一聲:“你們什麼時候到的?”
樑健還沒來得及回答,站在後面看了好一會的那位luy忽然插進話來:“你總算回來了,他們都等得睡着了。”
樑健這纔想起他,忙轉身回去將行李接了過來,又連聲感謝。項瑾邀請他進去坐會,他推辭了。
進了屋,霓裳粘着項瑾,一刻都不肯放。樑健沒看到項父和唐力,有些奇怪,卻也不忍心去打斷霓裳和項瑾的交流。
好不容易等霓裳睡着,兩人才終於有了自己的時間。四目相對,原本的一肚子話,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過了許久,還是項瑾先打破了沉默,道:“餘悅想唐力了,我今天送唐力和爸爸去他們那邊了,住兩天就回。”
樑健解了心中疑惑,可又不知道該接什麼話,在心底裡斟酌來斟酌去,答了一句‘哦’,可話出口,樑健就在心裡將自己罵了一頓。
他來幹嘛的?
千里迢迢來了,該說的卻不說了,那又爲什麼來!
正在他在心裡掙扎的時候,項瑾說了句:“你今天也累了,我去給你準備下毛巾,你早點洗澡休息。”
她說完,轉身就要走。樑健心裡忽然急了,再也顧不上多想,也顧不上那放不下的面子,一步上前,伸手一把拉住了她。
“項瑾,等等。”他急急地說道。她轉過頭,目光相對,樑健心裡突地跳了一下,一股勇氣忽然從他的心底涌出,讓他不再猶豫。
手上猛地一用力,在項瑾的驚呼聲中,那削瘦的身軀一下子就落入懷中,在她有些驚慌的眼神中,樑健低頭不管不顧地親了上去。
微涼,柔軟,那感覺,還和以前一樣。唯一不一樣的是,心情。可心情,纔是愛情重要的部分。
這一次的親吻,他前所未有的投入。她的身體他的懷裡,從開始的抗拒,僵硬,到慢慢地不再掙扎順從,再到淪陷……
彷彿所有的言語,都不再需要。一切想要說的話,都在這一個吻當中,深長而又深情。他放開她時,她偏過頭,不看他。
樑健輕輕地跪了下來,握着她的手,仰頭看着她那張清瘦的臉,輕聲說道:“我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說完,他掏出那個從國內一直帶到這裡,都快被他的手磨禿嚕毛的盒子,輕輕打開。燈光下,裡面的鑽戒閃爍着晶亮的光芒。
這是樑健欠她的。
項瑾怔怔地盯着那個戒指,良久,就在樑健以爲有戲的時候,突然,她一用力,掙開了樑健的手,往後退了兩步,一直不看他,說:“早點休息吧,我去給你準備洗漱的東西。”說完,扭身就往樓上走。
樑健不敢再去追,怔怔地跪在那裡,看着剛纔她站的地方,心裡某個地方,說不出來的痛。
許久,樓上傳來項瑾的聲音:“東西已經準備好了,你可以洗漱了。”
樑健回過神,目光落向手裡的那個裝着鑽戒的盒子,慘淡地笑了一聲,然後起身,揉了揉有些麻的膝蓋,將盒子收進口袋,往樓上走去。
夜深,樑健一個人躺在之前是項父睡的那個房間裡,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拼命地給自己打氣,既然已經知道了誰纔是自己最應該珍惜和愛的人,那麼就不能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