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曉離看了一眼樑健,端起了酒杯說:“謝謝。”然後喝了一口酒。
樑健先是嚐了嚐這米酒的味道,甜中帶着一點澀味,有點像清酒,但卻比清酒有種渾厚的感覺,這就是文化和生活的積澱。
樑健豪情上涌,一口將一碗酒都喝了下去。範曉離看看樑健,也拿起了酒杯,把酒都給喝了。
樑健笑了起來,對範曉離說:“原來,你也是女漢子的心啊!”
範曉離臉上瞬間紅霞飛起。她說:“你陪我,我也陪陪你。”
飛霞上臉的範曉離,顯得更加嫵媚,喝酒臉紅的女孩就是好看。不過,樑健也沒有盯着她看,他可不想趁人之危。畢竟,範曉離今天心情不好,如果樑健表現得過於親密,說不定會讓範曉離誤會。
喝過酒之後,範曉離看着樑健說:“有時候,我真想離開這個現在這個單位!”樑健眼睛稍稍睜大一些道:“爲什麼?你一個女孩子,在這樣的部門清閒一點不好嗎?”
範曉離說:“我父母也是這麼想。可是,這次原本有參公的機會,但是領導就是不肯給我。我知道,這主要是鍾理事長的問題,我也知道他要什麼!”
樑健在那次迎接他的晚餐上,看到過鍾健康對範曉離垂涎三尺的樣子。爲此她所說的“我也知道他要什麼”,這句話的意思,樑健很是明白。他說:“所以你想離開?”
範曉離說:“我知道,這次黨組會議上,本來是要通過我的事情。可是,後來又因爲鍾理事長,他不同意,我的事情又擱置下來了!我真有些不想幹了!”
樑健看着屋前空地上烤羊肉飄起的煙,然後轉過頭來:“如果你不放棄,別人想要剝奪你原有的東西,就會很難。但是如果你自己先放棄,那正好讓某些人得逞。”
範曉離轉過頭來,看着樑健:“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放棄?”樑健說:“絕對不要放棄。我覺得,這事肯定能成。”
範曉離神色低落:“可是,只要鍾健康當理事長,我肯定沒有機會,除非我答應他的要求。”樑健轉過臉來,看着範曉離:“我有一個辦法,但是需要你幫一個忙。”
範曉離說:“是什麼?”樑健說:“你坐到我這邊來,我告訴你。”
範曉離臉上一紅,樑健讓自己過去一起坐,這是不是透露着樑健對自己的心思?在來的路上,範曉離就將腦袋靠在樑健身上,她對樑健有種與生俱來的好感。爲此,樑健讓她坐過去,與鍾健康讓她坐過去的感覺,有着天壤之別。
此刻範曉離心裡,多的是一種少女的“嘣嘣”心跳。
範曉離坐到了樑健身邊,聞到他身上男人特有的味道,心裡更是一蕩,口中輕聲道:“梁書記。”
樑健卻沒有其他過多的想法,他讓範曉離過來,並不是想要做出什麼特別的舉動,而是下面他要說的話,只有在耳邊說才安全。他對範曉離說:“我們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範曉離看着樑健說:“對鍾理事長監控?”樑健說:“沒錯。”範曉離說:“可是我沒有那種小的監控設備啊。”樑健說:“這個我可以去聯繫好。本來,這個事情,我不屑去做,但是鍾健康這樣的人,實在有些可惡,我們是不用跟他講君子之道了吧?”
範曉離說:“跟他講君子之道,那就是浪費。梁書記,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說着,範曉離看着樑健的眼睛。
這句“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其實也隱含着其他更多內容。樑健經歷過兩次婚姻,也經歷過一些女人,在這方面,不算傻子,也不是聽不懂,但是他告誡自己,不能接招。自己是很快就會離開市殘聯的,他不想做任何可能傷害範曉離的事情。
幾步遠處,烤羊肉的火光映照在樑健的臉上,使得他看起來頗爲英俊。樑健本是不屑跟市殘聯理事長爭執什麼,但此人實在可惡,樑健忍不住技癢,也給他點厲害看看。
回去的路上,驢友俱樂部的車友,將樑健他們送進市區。範曉離喝了酒,渾身有些發燙。她看到跟他一起坐在後座的樑健,一動不動看着窗外,她心裡有些憂傷,難道樑健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嘛?還是他因爲我的一隻眼睛不好,對我有些嫌棄呢?
這時,樑健正好轉過頭來,忽然觸碰到範曉離的目光,帶着憂傷,就如受傷的綿羊。樑健不忍,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
這個舉動無非是要給她一點力量和自信的意思。範曉離畢竟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只是有些小小的自卑,她看到樑健理她了,就開心起來,又將腦袋枕在樑健的肩頭。
樑健也不移開,任由她有些微微發燙的小身體靠着自己。但他不想讓範曉離有更深的誤會,僅僅是輕握着她的小手,再沒有其他舉動。
到了住處,謝過了那位驢友,樑健爲範曉離打車,範曉離看樑健沒有邀請自己上樓的意思,她畢竟也是一個小女孩,不好意思送上門去,就說,她可以自己打車回去。
樑健堅持爲她打了車,與她揮手告別。
第二天上午,樑健到了辦公室,時間還比較早,辦公室其他兩個傢伙都還沒有來,但是範曉離因爲要給領導泡水,收發報紙,到得都比較早。
樑健將一個小小的封袋,交給了範曉離,輕聲說:“別在一個不太讓人注意的地方,然後撥開後面的開關,邊上小點是綠色的,說明就已經在攝像了。”
範曉離沒有多說,就將東西收了起來。這天上午,市殘聯理事長鍾健康一直在辦公室裡,鼓搗他那些小古董,有些他是準備轉手的,有些本身就是贗品,他是要賣給下屬或者下面事業單位的負責人的,那些傢伙如果不識擡舉,那些什麼康復中心主任等等頭銜明天就可以給他們摘掉。
雖然只是在市殘聯的一把手,單單是鼓搗鼓搗古董,小日子就過得極其滋潤了。甚至從內心深處,鍾健康還有些看不起那些發改委、建設局等大部門的一把手,整天壓力這麼大,乾死幹活,也就賺這麼點錢,還不如自己逍遙快活。
看完古董,他想起了美女。就拿起電話,給範曉離打了電話,讓她進去一下。
範曉離進了他的辦公室,眼神在房間裡留意了一圈,心中想的是哪個地方,適合藏攝像頭的?鍾健康不在意範曉離看的是什麼,略帶熱情地說:“曉離,坐一坐。”
範曉離坐了下來。鍾健康就拿曖昧的眼神,打量着範曉離,說:“曉離,這段時間辛苦吧?”範曉離心道,虛僞。嘴上還是應付着:“還行。”她打量着鍾健康的身後,那裡是一堵牆,上面是一副裱好的山水畫,據說是某個名家的,很值錢。反正範曉離看不出有多值錢。
她感覺鍾健康身後,是不適合藏攝像頭的。
鍾健康看到範曉離有些心不在焉,就說:“曉離啊,這次你的參公問題,經黨組研究,沒有通過,你有沒什麼想法?”
範曉離說:“我有想法有什麼用,這還不是你們領導說了算?”她的目光又看了看左邊和右邊。左邊是窗子,窗簾是卷軸的米色窗簾,如果黑色的針孔攝像頭別在上面,很容易被發現。
右邊是兩個大書櫃。看到這個書櫃,範曉離就有些想笑,這個鍾理事長根本不是一個讀書人,書櫃裡的書,也都是一些書套子,純粹是爲裝飾好看。這個裡面放攝像頭,恐怕也不合適,被玻璃櫥擋住,恐怕也不清晰。範曉離感覺有些費腦筋了。
鍾健康又說:“曉離,其他你都沒有問題,可是我觀察,你有點小放不開。如果你再大膽一點,放得開一點,我承諾馬上把你參公的事情辦好。”
範曉離聽着鍾健康幾乎是赤果果的言辭,站了起來說:“鍾理事長,我回去再考慮考慮。”鍾健康看着範曉離走出去,就說:“對對,你再考慮考慮。”
鍾健康瞧着範曉離曼妙的身影,不由嚥了一口唾沫。
這天下午,鍾健康去開會,範曉離拿辦公室的鑰匙,開了門又進了鍾健康的辦公室。她尋找着什麼地方藏樑健交給的針孔攝像頭更好。只剩下沙發、飲水機等地,但是都覺得不太合理。她正在糾結,鍾健康忽然開門進來了。
範曉離嚇了一跳,趕緊將針孔攝像頭藏了起來。看到範曉離在辦公室裡,鍾健康很奇怪,問道:“曉離,你怎麼在這裡?”然後他就四處查看了一下房間,似乎帶着點懷疑的神色。
直到他發現自己的辦公室裡,沒有多了什麼,也沒少了什麼,才盯着範曉離看。範曉離靈機一動,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說:“我只是想等鍾理事長回來。”
鍾健康問道:“等我回來?”範曉離說:“是的。鍾理事長,我想通了。我覺得自己真的應該更加大膽一點。”
鍾健康臉上頓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曉離啊,你想通了就好。今天晚上,要不我請你吃個飯?”範曉離故意朝鐘健康妖媚一笑道:“鍾理事長,今天不行啊,這兩天我媽媽身體不好,我得照顧。要不這個星期天,或許我會有空。”
“星期天啊,時間有點長。”鍾健康有些等不及的樣子:“不過也沒關係,我等得起。”範曉離說:“那我先出去了。”說着就站起來出了鍾健康辦公室。
範曉離給樑健發了短信:“晚上,我能搭你的車回去嗎?”她腦袋裡亂作一團,剛纔答應鐘健康完全是權宜之計,這事如何收尾,她還完全沒有主意,只能向樑健求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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