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晚點了,沒法子值班呢!!)
位於地中海和黑海之間的普魯斯海峽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水道,也是天氣條件和水文條件多變的海峽。在幾股不同洋流的共同作用下,往往平靜的海面會突然涌起巨浪,有時候也會莫名其妙的颳起狂風。據說這個海峽是世界上船隻失事最多的海峽之一。
張建新和夏天柱站在拖船的駕駛室裡,緊張的看着前邊的海域,這艘拖船的大副一臉輕鬆,笑嘻嘻的說道:“你們不用這麼緊張,我們NB公司的拖拽技術是世界一流的,保證不會出任何問題。”
夏天柱不懂英語,聽不懂大副在說着什麼,茫然的看着張建新。
張建新說道:“大副先生,我擔心的不是你們,而是天氣和洋流,我查看了這個海峽歷史上的水文、天氣資料,很複雜啊!”
大副不以爲然的聳肩說道:“張總,我們用的鋼纜你也看到了,足有胳膊粗細,而且共有六艘拖船在工作,就是有一兩根鋼纜出現問題,也不會影響大局的。”
張建新點了點頭,說道:“但願如你所說吧!”
天色漸暗,施瓦辛格號慢慢駛出了普魯斯海峽,好在有驚無險,還算安全。
張建新拿起無線通話器,跟NB
拖船公司的負責人聯繫,看是否需要停船休息。NB公司的負責人回答,今天的天氣不錯,最好連夜趕路,張建新看了看海面,現在的確沒有風浪,於是同意了NB公司的建議。施瓦辛格號繼續緩慢的向着公海駛去。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拖船後面的施瓦辛格號上燈火通明,但是周圍的海面卻是黑漆漆的一片,讓人心生敬畏!張建新只感覺心裡空蕩蕩的難受的很,一種不祥的預感老師縈繞在心頭。他以爲是輕微的暈船,趕忙去餐廳吃了點飯。回來後他替換下了觀察海面的夏天柱,讓他也趕緊吃飯去。
夏天柱剛剛走出駕駛室,準備從甲板一側去餐廳。就在這個時候,海面上突然颳起了一股強勁的疾風,拖船和施瓦辛格號都劇烈的上下左右的晃動起來,而且晃動的幅度很大。夏天柱站立不穩,急忙抓住了身邊的一個艙門的把手。
風越刮越大,拖拽航母的鋼纜發出滲人的‘嗚嗚’的吼叫聲,偶爾還有一兩聲清脆的鋼絲的斷裂聲。
張建新聽到無線通話器裡傳來NB公司負責人焦急的大喊聲,不過他用的是烏克蘭語,張建新雖然聽不懂,但是可以感覺出他的緊張。
張建興感覺到拖船明顯的減速了,但是海面上的風浪卻越來越大,巨大的浪頭直撲拖船,浪花都飛濺到拖船的甲板上了。張建新的心裡也緊張起來。
夏天柱現在哪裡還顧得上吃飯,他跌跌撞撞的向回走,打算回駕駛室。
突然一個巨浪打來,拖船被高高的拋起,拖拽施瓦辛格號的一根鋼纜再也承受不住這巨大的拉力,‘嘎嘣’一聲巨響,從兩船中間部分斷裂了。
張建新也聽到了鋼纜斷裂的聲音,他透過駕駛室側面的窗戶看到一跟長長的黑影,向着拖船砸來。
不好!張建新隱約看到了夏天柱的身影,此時夏天柱正處於鋼纜下落的範圍內。
夏天柱也感覺到了危險,他緊跑幾步,眼看就要抓住駕駛室的鐵門把手了,可是不幸還是降臨在了他的身上,巨大的鋼纜帶着風聲,一下子掃在夏天柱的身體上,夏天柱就像一片樹葉般,被鋼纜掃在了空中,遠遠的落在了漆黑的海水裡。
“柱子!”張建新痛苦的大叫一聲,就像駕駛室門口撲去。
大副一把抱住了張建新,大聲說道:“NAO!你不能出去,太危險了,夏先生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了,不要說海里的風浪這麼大,就是單單被鋼纜打這一下,他也會沒命的。”
張建新聲音哽咽,奮力掙扎着,一隻手向着大海的方向伸出,“不!我要救他!你放開我!”
這個時候,駕駛室的其他船員也過來幫着控制住了張建新,大副不住聲的安慰着他。
遠處的海面上出現了一道刺眼的閃電,接着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響雷,瓢潑大雨從天而降。
此時,施瓦辛格號和拖船都停了下來,紛紛下了錨。拖船上的張建新呆坐在一邊,像是傻了一樣,他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他的好兄弟夏天柱就這麼去了,而且是他親眼看着夏天柱被鋼纜掃進了海里,他還不能出去施救。
眼淚不停的流下來,苦澀的滋味掩蓋不了張建新內心深處的痛苦。十年了,張建新和夏天柱在經營雙江集團的同時,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夏天柱憨厚、耿直的性格讓張建新把他當做了自己的親弟弟。內心刀絞般的痛楚讓張建新感覺口中發甜,隨着一陣劇烈的咳嗽,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張建新只感覺眼前一黑,身體歪倒在駕駛室的地板上,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張建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此時海面上早已是風平浪靜。張建新看了看周圍,看出這裡是宿舍。守在他身邊的船員看到張建新清醒過來,急忙跑着叫來了大副。
大副走進宿舍,誇張的大叫道:“親愛的張,你可嚇死我了,你知道嗎?你昏迷了整整一夜。”
張建新虛弱的問道:“大副先生,找到夏天柱的遺體了嗎?”
大副難過的點了點頭,說道:“昨天風暴一停,我就派人下海去找了,直到黎明時分,才找到夏先生的遺體。_”
張建新掙扎着坐了起來,在大副的攙扶下,爬下了牀鋪。
“大副先生,他在哪裡?我要去看他。”張建新踉蹌着向艙口走去。
大副攙扶着張建新來到了後甲板上的一個小房間內,推開門,張建新就看到地板上有一具蓋着白布的屍體。他推開攙扶他的大副,一下子撲了過去,伏在夏天柱的遺體上失聲痛哭起來。
大副搖着頭,輕輕爲張建新關上了艙門。
張建新哭過一會後,他止住了哭聲。理智戰勝了情感,夏天柱死了,還有很多後事要處理,施瓦辛格號的航行還要繼續。張建新擦乾眼淚,走出停屍的倉房,來到駕駛室,想了想毅然拿起了衛星電話。
江濤等人的任命是在施瓦辛格號開始通過普魯斯海峽時公佈的。康連成對於自己的安排還算滿意,中大石油的一把手,有權有錢,是個很好的職位。
江濤沒想到自己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又升官了,一下子成了省委常委,大小也算省領導了。不過最讓他高興的不是自己升官而是航母的放行。
這次土耳國扣押施瓦辛格號,讓江濤明白了一個道理,看清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現今世界,如果實力不行,人口再多,地域再廣,其他國家也會欺負你。就像當年的晚清政府,軟弱可欺最終被世界列強所瓜分。
國家強盛,其外在表現一是經濟,一是軍事。江濤最近一直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華夏國現役軍隊的戰鬥力問題。華夏國距離最近一次戰爭也過去了六十年,現在的軍人基本上都是獨生子女,從小在家嬌生慣養,雖說在部隊經過了幾年的軍事訓練,但是戰鬥力到底如何,在沒有經過真實的戰爭檢驗前,誰的心裡也沒有底。讓部隊如何在實戰條件下進行鍛鍊,這是迄今面臨急需解決的問題。
江濤順手拿起一支紅藍鉛筆,輕輕在桌面上敲打着,不小心用力大了點,紅色的筆芯斷成了兩截。
江濤看到斷掉的紅色筆芯,腦子裡靈光一現,頓時有了個想法。江濤自從從政以來,也應邀參觀過很多次部隊的軍事演習,演習的規模有大有小,場面看着也很熱鬧,但是都是事先經過了多次演練,紅軍代表華夏國軍隊,藍方軍隊代表假想敵,一番熱鬧後,最後以紅方軍隊代表的華夏國軍隊獲勝結束。難不能讓兩方的軍隊在互不知道對手情況下模擬真實的戰爭場面呢?就像這支紅藍鉛筆,哪頭承受不住擊打就會斷掉一樣。不管紅方還是藍方,誰打的好誰就會獲勝。
想到這裡,江濤頓時興奮起來,他手裡有支預備役部隊,還有支反恐突擊大隊,是不是可以讓這兩支部隊來個真實的對抗呢?江濤在翻開筆記本,在上面開始寫出自己的想法。
突然,江濤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劇烈的振動起來,嗡嗡聲打斷了江濤的思路。江濤不高興的拿起手機,看了來電號碼後,他的精神一下緊張起來。手機屏幕上赫然出現了一排數字0,一定是施瓦辛格號上的衛星電話。江濤急忙摁下了接聽鍵。
“江濤,告訴你個不幸的消息,柱子,他,他出事了。”手機聽筒裡穿來張建新虛弱的聲音。
“張哥,你快說啊,柱子出什麼事了?”_江濤着急的催問道。
“江濤,昨天晚上海上起了大風,浪頭很大,拖拽航母的鋼纜斷了,柱子他,他被鋼纜打進海里了,今天早上柱子的遺體被打撈上來了。”張建新聲音哽咽的說道。
“什麼?柱子死了?”江濤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眼淚瞬時充滿了眼眶。
“張哥,盈盈她們知道了嗎?”江濤忍住悲痛問道。
“我還沒告訴她們,我現在的腦子裡一團漿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可怎麼向柱子的家人交代啊?”張建新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腦袋。
江濤很快冷靜下來,他問道:“航母沒出什麼問題吧?”
張建新答道:“沒有,斷掉的鋼纜也重新換過了,現在正在公海里航行。”
江濤說道:“張哥,你保管好柱子的遺體,我立刻告訴盈盈她們,我會陪着她們一起飛過去,柱子他也是我的好兄弟!我要接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