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和陸師傅一路到了工地上,這時副場長的老婆正坐在小方桌旁的板凳上打盹,她這是一個人待的太寂寞了,不由的就有了睏意。小黃和陸師傅到了她近前,就被他們兩個人的腳步聲驚醒。副場長的老婆醒來,一見到小黃和陸師傅,就驚喜的說:“兩個小師傅回來啦?”
陸師傅向她一笑,回了句:“回來了。大嬸。”接着又說:“大嬸餓壞了吧?一個人待在這裡太寂寞,就開始睏覺了。”副場長的老婆笑着說:“可不是嘛!一個人待的時間長了,就感到寂寞,就要開始打盹。你們可別笑話我!”
陸師傅點了點頭,就是一笑說:“我們已經回來了,大嬸就趕緊動身回家做飯吃罷,別餓壞了身體。”副場長的老婆聽了這話,就是一笑說:“我是一個老太婆的人了,哪有年輕姑娘那麼嬌氣!再說了,我老伴已回家做飯去了。”
小黃和陸師傅都是聽的很詫異,小黃就問:“副場長還是回來啦?”副場長的老婆說:“是的。在你們回去不多時,他就來到了這裡。我問他今天怎麼回來的那麼晚?他回答說是有特殊情況。我又問他有什麼特殊情況?他又說是建築隊給儲木場修院牆,他作爲甲方的代表,做現場監工。我說那也不能回來這麼晚呀!我以爲你不回來了呢!他就埋怨我說,你傻呀!建築隊的建築工不下班回家吃飯,我是不能提前離開的,所以纔回來的這麼晚。”
陸師傅站在一旁又問:“這就奇了,副場長是有領導身份的人,他也會做飯?”副場長的老婆自豪的說:“那可不是嘛!他不但會做飯,還能做出一手拿手的好菜。依我說,他可是你們男子中的爺們!”說完,自己也開心的笑了。
小黃和陸師傅聽她這麼誇獎副場長,都是高興的一笑。陸師傅笑着說:“副場長真是好樣的!是我們男子中的楷模,是大家學習的榜樣。”這話逗的副場長的老婆更開心,她笑着站起身來說:“好了,不給你們聊了,我該回家吃飯去了。方桌上有我燜好的茶水,你們渴的話,就喝杯茶,再開始幹活。如有別的事情的話,就等我回來再說。”說完最後一句話,就轉身回家走了。
小黃和陸師傅原地目送着副場長的老婆離去,直到她的身影隱沒在街道的巷口裡,纔回過眼神來。
此時陸師傅又看了眼小黃說:“小黃,你喝不喝茶水?”小黃明白他的意思,他這是準備開始幹活了,就問了這麼句話。隨即小黃說:“我也不感覺口渴,就不喝了。如你渴的話,就自己喝罷。”其實陸師傅也不渴,他聽了小黃的話,接着一笑說:“我也不渴。多喝水反而生事,在木架上幹活,上下又不那麼方便。”話後又說:“那好,咱們就開始幹活。”說完這話,自己率先動身往房牆處走。
小黃走在陸師傅身後。陸師傅到了房牆外的木架旁,就開始往木架上爬。等他上來木架上,小黃又在下面遞給他工具,接着他就開始幹起活來。
時間過了大約半個多小時的樣子,副場長的老婆又回來了。她來到後,眼見陸師傅和小黃在幹活,就向他們打招呼說:“兩位小師傅,你們幹活累了吧?快過來歇一時,再接着幹。我這就給你們泡茶去。”說着話,就接着往小方桌處走。
小黃在地上專心給陸師傅往上遞料,現在陸師傅在上面有料子用,一時小黃就閒了下來。他聽到副場長老婆的話,就驚喜的轉過臉來,眼看着副場長的老婆笑着向她說:“大嬸,你回家吃飯,那麼快就回來啦?”副場長的老婆“嗯嗯”兩聲。又接着說:“我回到了家裡,老伴已把飯做好等我了。這時我們就坐下來,開始吃飯,吃過飯,老伴就動身去了儲木場。我把鍋碗洗了,就來這裡了。”說話間,人已經到了小方桌旁,就開始着手泡茶。
陸師傅在不住的忙着木殼子架的活,這時一轉臉見副場長的老婆在着手泡茶,便勸說:“大嬸別泡茶了,我們在忙着幹活,沒有時間過去喝茶。再說了,我們剛乾了不多長時間的活,也排不到休息的時間。等我們再幹上一陣子的活,再過去喝茶歇上一會兒。”
副場長的老婆正忙着把茶壺裡的剩茶倒掉,又重新放了新茶葉,又提起暖瓶來往茶壺了倒開水。她聽後陸師傅的話,就誇讚的說:“兩個小師傅真是好樣的!幹活的時候,老闆不在,也是一樣的不偷懶。像你們兩個人這樣,派在哪個地方幹活,老闆對你們都很放心。”
陸師傅笑着說:“大嬸過誇我們了!我們只不過是跟着老闆幹活,他讓我們怎麼幹,我們就怎麼幹。人偷懶不偷懶,老闆會根據我們幹出來的活路,一看就明白了。”陸師傅這話,也是實話,無論建築隊,還是任何工廠,都是一個樣子,老闆和工人都是兩個心;老闆就想讓工人多幹點活,拿出最好的效益來;下面的工人,就想幹活輕鬆一點,偷懶一點。不過,工人幹出的活,那是闆闆釘釘的,如老闆到現場一看,就知道這工人偷懶沒偷懶了。”
這時副場長的老婆已燜好了茶,便說:“你們現在來不及喝茶,就算了。茶水,我已經給你們燜好了,過一時,你們歇息喝茶時,就直接可以倒進杯子裡喝了。”話後,就一屁股坐在小方桌旁的板凳上,眼看着小黃和陸師傅幹活。
這裡陸師傅和小黃就一心的幹起活來。又過了不到一個小時的工夫,副場長的老婆又向小黃和陸師傅說:“兩位小師傅,你們現在可以歇下來喝杯茶了吧?我燜好的茶,都快涼透了。”
陸師傅正在忙着支着殼子架,他聽了副場長老婆的話,轉臉看了眼平西的太陽,又看了眼手脖子上的上海牌手錶,這時就答應說:“好的,我們就聽大嬸的話,就歇會兒,喝杯茶再幹。”話還沒有說完,他已經停下來手裡的活,又順着木架下到了地上。接着又向小黃說:“小黃,咱們就過去喝杯茶再幹,反正老闆不在這裡監督咱們,天高皇帝遠,他又看不到咱們偷懶。咱們就歇會兒也沒大不了的事。”說着這話,他已轉身走向小方桌了。
小黃聽了陸師傅的話,也就跟在他的身後走向小方桌。他們到了小方桌旁,就坐在小方桌旁的板凳上,又各自伸手端起副場長的老婆給倒好的茶杯,就喝了起來。茶水真的是不算熱了,兩個人都是一氣把一杯茶喝乾。
接下來,他們剛把空杯子放到方桌上,副場長的老婆就端起茶壺,又要給他們倒茶。小黃就伸手接過茶壺來說:“大嬸,這茶還是我來倒。你給我們倒茶喝,我們心裡有點過意不去。”話間已端着茶壺,接着往杯子裡倒。
副場長的老婆見茶壺被小黃奪了去,就客氣的一笑說:“你這小師傅說的啥話?你們給我們家裡幹活,就是貴客。我給你們倒點茶喝,那是順理成章的事,你們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陸師傅在一旁說:“大嬸。小黃要倒茶,就讓他倒罷。我們年輕人自己喝茶,自己倒,也是應該的。你就坐下來罷,別給小黃爭了。”副場長的老婆也就坐了下來。
小黃倒完了兩杯茶,見旁邊還有一個空杯子,就伸手拿過來,接着又倒滿了茶水,就放下了茶壺,然後又端起這杯茶來,伸手送到副場長的老婆面前說:“大嬸,你也喝一杯茶罷,這泡好的茶葉水,也有提神的效果。”
副場長的老婆那是感激的不得了,連說了幾聲:“謝謝了······”擡手接過茶杯,接着又把茶杯放到了方桌上,便說:“小師傅的好心,我心領了。不過,我這人不愛喝茶,沒有喝茶的習慣。”
小黃和陸師傅聽了這話,心裡對她很理解,料想每個人她有自己的生活習慣。小黃就心想:“怪不得給她家幹了這麼多天的活,一直沒有見過她喝茶。”陸師傅沒有這樣的感受,這時他向小黃說:“大嬸不喝茶,那就咱們喝。喝好了,就再接着幹活。”小黃也就坐了下來,接着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茶,又把茶杯放到了方桌上。其實,他們已喝過了一杯茶,他這時不再感覺口渴了。
陸師傅也是端起茶杯喝了幾口,就把杯子放到了方桌上。然後轉臉眼看着小黃說:“小黃。我在木架上面幹活,你在下面也不能閒着。”小黃沒有聽明白他這話裡的意思,就癡呆呆的問:“陸師傅,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在下面除給你遞料外,還有什麼要乾的活?”
陸師傅淡淡的一笑,接着嘆息的說:“你是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咱們學手藝的人,常言說,師父是個引路人,修行在個人;在師傅面前,又講究三分學、七分偷。偷,就是偷學,你不會的東西,在大師傅們幹活時,你就在旁邊看,看會了,就記在心裡,以後自己就會幹了。”
這回小黃明白了陸師傅那番話的心意了,心裡對他非常的感激。向他點了下頭說:“謝謝陸師傅的教導!”陸師傅一笑說:“這是我向你傳授的我個人經驗,以後慢慢的你就懂得這個道理了。其實,咱們乾的木工活這一行,支木殼子架的活,那是最粗魯的一樣活,只要標準它的尺寸,校正它的角度,這樣幹下去,就行了。”
陸師傅這是傳授給小黃木工技術,小黃心裡深受感動。他眼看着陸師傅,又說了聲:“謝謝!”一時副場長的老婆在一旁眼看着陸師傅,插嘴說:“這小師傅心地善良,心眼好,將來必定成大器,做大事!”這話誇的陸師傅再也不好意思待下去了,他站起身來,向小黃說了聲:“小黃,咱們這就幹活去。”話後,就笑着轉身走向房牆,片刻到了木架下,接着攀上木架,就開始幹起活來。
小黃見陸師傅話後走了,他也跟着動身走向房牆。接着到了木架下,就站在地上,邊看着陸師傅幹活學經驗,邊耐心的等待着給陸師傅往上傳料子。
兩個人又接着幹了好長時間的活,這時夕陽就要落山。這時陸師傅停下手裡的活,向小黃說了句:“小黃,時間不早了,咱們下班回家。”話後,就帶上尺子和釘錘下來了木架,又讓小黃帶上鋸子,又來到副場長的老婆面前說:“大嬸,現在到了該下班的時間了,我們就回去了。這些東西是不是要我們幫着收拾一下?你也該回家去了。”說話間,還擡手指了指方桌上的茶壺。
副場長的老婆擡頭看着陸師傅一笑,接着說:“你們只要把工具帶上,就放心的走罷。這裡也不要你們收拾。都累了一天了,也該早些回去休息。”說話間,她已站起身來,伸手提起面前的暖瓶,又拿起小方桌上的幾個杯子和茶壺,接着說了句:“兩個小師傅回罷。我也回家了。”就動身往回走。
陸師傅和小黃聽副場長的老婆這麼說,又見副場長的老婆動身回家走了,他們也就一起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