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出來內房間,又經過外房間,到房外洗了把手,就回頭開始吃飯。
樑嬸端起一碗飯來,迎頭遞給露露說:“小夥子,你真棒!這碗飯是樑嬸獎勵給你的,你就快點吃罷。吃過飯,就趕緊回家,老婆還在家等着你。”這話讓露露憨厚的一笑,從樑嬸手裡接過飯碗,就開始吃起來。這裡樑嬸又回頭端起飯碗,又自己開始吃飯。
片刻的工夫,露露把一碗飯吃光。樑嬸看他塊頭大,猜他飯量也不小,就又給他盛了一碗飯,吃了。這時其他人還在吃着,他把空碗放到案桌上,向大家打了聲招呼,接着又向樑嬸說了聲:“謝謝!”就轉身回家去了。
露露走後,大家對他議論了一番。樑嬸說:“這個小夥子厚道,招人喜歡。”小吳在一旁笑着說:“這叫樑嬸說對了,小夥子不厚道,人家大姑娘也不嫁給他。”這話又惹得大家一笑。
老宋說:“這孩子是讓人看了順眼,忠厚老實,言語上又不多。”小芳卻笑着說:“我認爲每一個人都是喜歡愛說話的人。常言說,話是開心的鑰匙。一個人內心有再多的話,不說出來,等於是沒有話。”轉而又隨意自問了句:“我真的有點想不通,一個這麼沉默的小夥子,怎麼這麼早就找上了對象?”
小孫說:“你這話差也!不能因爲人家不愛說話,就斷定人家找不上老婆了。這叫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再說了,他在人場上言語少,說不定人家在談戀愛方面,還有妙招呢!”話後,又惹得大家笑了一陣子。
大家你言我語的談論着,這時已吃過晚飯,接着又把空碗送給樑嬸洗。樑嬸邊洗鍋碗,邊插嘴說:“你們別瞎胡猜了。我是過來人,我懂,一般的女孩子都喜歡花言巧語的男孩,哪怕家境貧困,心裡藏着一把刀,那是沒有露出真相,她也喜歡,沒有人考慮到婚後的事。”
小吳就笑着問樑嬸說:“樑嬸,當年你和樑叔開始觸對象時,是自由戀愛?還是經媒人牽線?”樑嬸開心的一笑,抱怨他說:“你這孩子!哪壺不開、你提哪壺。大家議論着別人,你又把話牽扯到我身上來了。”接着又笑着說:“在我們那個年代,思想還有點守舊,談戀愛,也不敢怎麼聲張。我和你樑叔在一個儲木場裡工作,起初我們都很看好對方,後來接觸長了,就慢慢的產生了感情。可我們心裡都有這個想法,就是誰也沒有開口戳破這層窗戶紙。我們堅持了一段時間,後來他老爸就託了媒人去我家提親,我們這才走到了一起。”小吳又問:“那時樑叔也是個愛說話的人嗎?”樑嬸笑着說:“你說呢?別人都稱他話匣子。”
樑嬸說完這話,把鍋碗也洗過了。她把裹在身上的圍裙解掉,又收拾了一下,向大家打了聲招呼,就動身回家了。
大家目送樑嬸走後,都又天南地北的聊了一陣子。只因第二天就要開始幹活了,也沒聊上多久,就去內房間裡上炕休息了。
次日一早,天上晴空萬里,東方剛升起的太陽,照射在一個個山頭上,那是特別的耀眼。晨風徐徐,再也覺不到一點寒意,而是暖融融的。剛萌芽的嫩草,散發着清香,慢悠悠的飄蕩在空間,給人一種新鮮感。
只因今天是第一天開始幹活,樑嬸一早就來做好了早飯。她把飯盛到碗裡,就吆喝大家起牀吃飯。今天所有的人,也特別的有精神,聽到樑嬸一聲吆喝,那是折身坐起,接着穿好衣服,下來炕,出來內房間,又去房外洗了把手臉,回頭就開始吃飯。
這時老闆也來了,他進了房裡,掃了眼大家,也沒有說什麼話。樑嬸見他進了房裡,就知他還沒有吃早飯,就拿碗又盛了一碗飯,走過來遞給了他,說了聲:“快吃罷。”就回頭自己去吃飯。
老闆接過樑嬸端給他的飯碗,就一心的開始吃起來。片刻的工夫,大家都吃過飯,把空碗放到了案桌上。一時老闆從兜裡掏出紅塔山牌香菸來,先從煙盒裡抽出一支伸手遞給了老宋,然後又抽出一支叼在自己嘴裡,對着火,又使勁抽了幾口,隨後眼看着老宋說:“氣象臺預報的還怪準確!看來今後不再有冷天了,這樣咱們幹活幹得就放心。”
老宋剛把他遞過來的一支菸含到了嘴裡,就要對着火抽起來,這時聽了老闆的話,又停了下來,就說:“我們初來乍到,又摸不清這裡的情況,就不好下結論了。只有你說能幹活了,我們就跟着你去幹。”老闆點點頭,轉臉看了眼小芳,就說:“你和小孫到我辦公室去,把咱們幹活使用的工具,收拾一下,然後用推車推着去副場長家門前,再把副場長叫上,去建房工地等着。我們隨後就到。”說着話,把鑰匙伸手遞給了小芳。
小芳和小孫是老闆的親屬,當然有特殊的活,那是要找到他們去賣力了。這裡小芳聽了老闆的話,又接了老闆手裡的鑰匙,就吆喝了小孫出房走了。
小芳和小孫走後,老闆一時沒有說話,他把抽了幾口剩餘的香菸,又接着抽起來。
大家都知道今天開始幹活,老闆來住房裡,就是安排大家去幹活的。所有的人,吃過飯後,沒有一個離開房裡,都是耐心的等待着老闆發話。
一會的時間,老闆抽完剩餘的菸頭,把煙把扔到了地上,怕還有藏匿的星火,又用腳砭了一下,這才放心的擡頭看了眼大家,接着說:“大家來關東這麼多天了,由於天氣的緣故,一直沒能幹活。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能幹活了,我很高興,也爲大家高興。咱們畢竟是來關東掙錢,有活幹了,就能掙到錢了。我希望大家今後盡心盡力的跟我幹活。”
老宋同樣也是來跟老闆幹活掙錢的,他就作爲大家的代表,就敞開心扉的向老闆說:“老闆這話說的很對,我們來關東,都是奔着你來的,掙錢也得靠你超心。你就放心罷,大家出攤就是賣的,都會好好的跟着你幹。”這話說到了老闆的心坎上,他那很少看到笑容的臉上,掛上了一層笑意。
片刻老闆又轉臉看了眼小黃和小趙說:“你們兩個人最近沒有木工活可幹,就跟着大家一塊去幹。”接着回過頭去,又說了聲:“大家跟我走。”說完,就動身帶頭向外走。
小黃和小趙聽了老闆的話,答應了一聲,就和大家一起跟着老闆向外走。只一會的工夫,大家都走出了房門,房內還留下樑嬸一個人在忙着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