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云溪微微一笑:“急什麼?我自然還有後招呢。”
楊家人不是愛名愛利?她便是叫他們將這些都失去。看看他們又會如何?
蘭笙被楊云溪這個笑容嚇了一大跳,登時便是有點兒心裡發毛,便是忍不住道:“主子快別這樣笑了,怪滲人的。”
楊云溪被蘭笙逗得笑出聲來,搖搖頭白了蘭笙一眼;“罷了罷了,也不說這個了。青釉你先去歇着罷,一會兒我去給太后娘娘請安去。今兒天氣好,帶着小蟲兒一起去。”
說起來,這還是小蟲兒第一次出薔薇院。不過去的卻是老地方——她便是在塗太后那兒出生的。
一出門卻是遇到了小胡氏。
小胡氏見了小蟲兒,便是走過來笑道:“小郡主也帶出來了?楊姐姐這是帶着小郡主出去玩兒?”
楊云溪並不讓小胡氏太靠近小蟲兒,笑着攔住小胡氏:“嗯,去給太后磕頭謝恩。胡貴人這是去哪裡?”
“我去皇后娘娘那兒看看墩兒。”小胡氏果然是聰明伶俐的,見楊云溪並沒有讓她去仔細看小蟲兒的架勢,便是主動停住了腳步,只是笑着誇道:“小郡主長得真可愛。”
做母親的聽見別人誇自己的孩子,終歸心裡是舒服的。當即便是笑容深了兩分:“多謝你的誇獎了。”
小胡氏又道:“說起來,小郡主洗三的時候我也不在,滿月又沒大辦,我準備了一份禮物,卻是也沒機會從出來,今晚上回頭我叫人給送去薔薇院罷?”
楊云溪眉眼彎彎:“好啊,那多謝你了。”
“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小胡氏羞澀一笑,“我私心裡盼着討好了楊姐姐你,楊姐姐你能跟我多說說殿下的事兒呢。殿下每次過來都神色淡淡的,我想着是不是我服侍得不周到?還是怎麼了?楊姐姐服侍殿下最久,人又和氣,我便是想問問楊姐姐你。”
小胡氏說話倒是面面俱到。她這麼一說,倒是讓楊云溪不大好說了——不告訴?人家東西都拿出來了,又說你是和氣,你不說成什麼了?
楊云溪笑容深了兩分,對小胡氏的心思心知肚明。當即,她笑着言道:“這事兒這事兒怎麼說呢。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殿下對誰都是一個態度,斷不會偏心的。殿下最近忙於政務,別的心情便是少了。過了這段時間也就好了。胡貴人放心,殿下既然能去你那兒,便是說明還是喜歡你的。”
頓了頓,楊云溪又添上一句:“其實要說秘訣也是有的——只要殿下喜歡看得順眼,自然是高興。”
小胡氏的臉色變換了幾番,最終面上笑容沒那麼自然了,頗有些尷尬的架勢:“多謝楊姐姐替我解惑。”
楊云溪笑容不減:“收了胡貴人你這麼一份大禮,我自然是不能不幫你這點的。只盼能幫上你纔好。”
和小胡氏分開後,楊云溪輕哼了一聲,神色卻是肅穆起來:小胡氏年紀輕輕,心思卻是成熟。比起胡萼來,卻是強上太多了。以後她想接管太子宮,只怕小胡氏便是一大阻力。
而且,小胡氏這是在再明白不過的表明立場:她是李皇后那邊的人。
而楊云溪自己,則是塗太后的人。
如此一來,便是可見一斑了。塗太后和李皇后不對付,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兒。
到了塗太后宮裡,塗太后一見了小蟲兒,先是高興接着又是埋怨:“怎麼好好兒的,竟是帶小蟲兒過來了?你也不怕她受涼了。快抱過來我看看。”
塗太后愛憐的將小蟲兒抱了過去,一入手只覺得沉甸甸的,頓時便是眉開眼笑:“看來是長得不錯。可是有些壓手了。奶孃不錯,回頭賞。”
楊云溪心裡有些發虛,便是趕忙將話題岔過去:“太后您也別老抱着她,重的很,回頭該累着您了。”
塗太后笑眯眯的:“抱着曾孫女,我哪裡會累?倒是你,將她養得很好,怪不得大郎非要讓你養着她。以後也好好養着,叫她快快長大。我還想聽着她叫我一聲曾祖母呢。”
楊云溪愛憐的看着小蟲兒:“她自己也是個好養的,吃飽了就睡,睡飽了就吃,哭了哄一鬨也就不鬧了。殿下逗着她玩兒,和她搶東西,她也不急。反而哈哈笑。”
塗太后親了一口小蟲兒肉嘟嘟的臉蛋兒:“看來小蟲兒倒是個大方的。你快快長大,曾祖母好給你吃糖。”
小蟲兒被弄醒了,癟癟嘴想哭,塗太后便是搖晃了一下,小蟲兒竟也是不哭了。反而睜着烏溜溜的眼睛看着塗太后。
塗太后只覺得自己心都被看軟了,笑着逗小蟲兒,點着小蟲兒鼻子道:“小蟲兒,你是不是認得我呢?我是你曾祖母,可記清楚了。”
小蟲兒見有人跟自己說話,倒是高興了,幾乎笑出聲來,手舞足蹈的。
看着塗太后和小蟲兒,楊云溪也是覺得整個人都是格外放鬆的,心情更是愉悅無比。
直到突然聽見外頭的稟告聲:“皇上駕到——”
楊云溪幾乎被這突兀的聲音驚了一驚。隨後便是驚疑不定的看向塗太后。
塗太后也是一臉糊塗,不過很快示意楊云溪將孩子抱着,她則是示意雲姑姑:“請皇上進來罷。”
楊云溪自然此時退出去也來不及了,便是也在一旁站着,打算等皇帝進來請了安就先告退出去。
皇帝很快便是打頭進來了。
楊云溪只匆匆掃了一眼,便是忙行禮:“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安。”
皇帝先是給塗太后請安了,自己坐下了,這才饒有興致的問道:“這是墩兒還是大郎的閨女?”
楊云溪被皇帝的眼神震了一震。幾乎是有點兒噎住了。
塗太后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墩兒多大?小蟲兒纔多大?你連這個都分不清,虧你還是做爺爺的呢。這是小蟲兒,是大郎的閨女。”
皇帝盯着小蟲兒的襁褓看了一看,頓時也笑了:“倒是有點兒分不清。大郎的閨女小蟲兒?我看看。”
聽着皇帝說話的聲音,倒不像是身子有什麼大礙。
楊云溪心裡想着:大約這會子皇帝的頭疾是沒發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