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沁果然還是找到吳晴蕊。
當即二人一拍即合,吳晴蕊當日便是出現在了朱禮要回後宮時的必經之路上。
只是讓吳晴蕊沒想到的是,朱禮卻是並不曾出現。好像是早就知道有人在等着他似的。接下來一連着好幾日,朱禮也是都沒有出現。
這樣的情況讓吳晴蕊鎩羽而歸我不說,也是成了整個後宮的笑話。如今吳晴蕊走到了哪兒,總有宮人忍不住憋笑。
就是楊云溪,聽了這事兒也是忍俊不禁的:“倒是難爲她還能這般執着。不過,皇上到底在忙什麼呢竟是連後宮都不來了”
她也就是這麼隨口一問,事實上也並不曾想知道什麼。不過王順卻是趕着投胎一般的迅速答道:“皇上爲了大長公主的婚事頭疼呢。”
“他不同意,又有什麼可頭疼的”楊云溪只是笑。“不過倒也是真頭疼,阿姐認真起來,他怕也是攔不住。”朱禮給薛治施壓的事兒她也是知道的。
薛治沒理會朱禮的施壓,這件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偏偏這件事情,她也的確是不好插手都吵成那樣了,拉下臉面去勸朱禮,她不大情願不說,她也是怕朱禮火頭上,她再去幫着薛家,就好比火上澆油一般,朱禮必然是會更惱怒的。
與其這般,她倒是不如裝作仍是在生氣,只讓朱禮自己糾結去。橫豎他總是拗不過昭平公主的,畢竟這是昭平公主自己的婚事不是麼而且朱禮還是弟弟,更不可能壓制得住昭平公主。
朱禮的確是煩憂此事兒昭平公主回去之後便是開始收拾庫房,一副不管舉行不舉行婚禮,她都要搬過去和薛治一處住的架勢。這副樣子,自然是讓他心頭煩躁不已的。
可是煩躁歸煩躁,這件事情哪裡又是他攔得住的於是朱禮他現在的心情便是:一面是對昭平公主的怒其不爭,一面是對薛家得寸進尺的反感惱怒,還有一面則是被架在上頭下不來了。
可不是有些騎虎難下了麼此時就算他想送一鬆口風,可如今昭平公主也不進宮了,楊云溪也不露出半點服軟示弱的苗頭,就是連羣臣也沒有提起這個事情的,可不是就叫他有些架在上頭下不來了麼
煩悶之下,朱禮倒是也更有了火氣,索性也不往後宮去了。只是私底下到底還是吩咐人準備婚禮,卻也不跟薛家商量,只存心讓薛家手忙腳亂,到時候他再讓他的人一手安置妥帖了。如此一來,自然便是更可拿着此事兒去嘲諷薛家了。
朱禮有心出一口惡氣,不過楊云溪這頭卻是多少猜到了朱禮的心思,所以這日便是悄悄的叫王順送了幾匹料子過去。都是大紅等鮮豔的顏色。
王順順口問了一句:“若是舅太太問起來,卻是又該怎麼說呢”
楊云溪一笑:“就說這眼看就要出了孝期,薛家也該喜慶喜慶,橫豎這些料子我留着也是沒用,不如就給他們能用得着的人用,倒是省得壓在箱子底下發黴。”
楊云溪這般笑盈盈的說完,王順哪裡還有不明白的當下也是忍不住笑了。隨後應道:“主子只管放心,這事兒奴婢一定辦妥了。”
“去吧。另外,將你的驢車寄放在薛家罷。”楊云溪這話說完,自己再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的笑了出來。
王順還有些納悶:“驢好好的怎的說起驢來“
楊云溪擺擺手讓王順去辦事兒:“胡家必定是有人會明白的,放心罷。”
王順走後,楊云溪心情大好,便是側頭吩咐:“對了,今兒讓廚房做個素鍋子過來罷。用山珍熬上一鍋鮮美的素湯,再用這時節的新鮮菜蔬來燙着吃。”
雖說守孝的時候不能吃葷腥,可是也並不妨礙她享受美食不是
“再叫廚房做些素排骨什麼的,也是極好。”楊云溪笑着囑咐,又想了想:“還是給阿石做個獅子頭。”
阿石畢竟矮了一輩,所以守孝倒也不是那麼嚴格,再則他身子不好,長期不見葷腥,如何受得了所以縱然守孝,阿石卻也是半點沒敢虧的。這也算是她做皇后的一點特權
自然,既是爲阿石破了例,那麼另外幾個孩子都是如此。
不過墩兒卻是拒絕了不管是真想盡孝,還是如何,反正看起來也像是那麼一回事兒。
用膳的時候,小蟲兒倒是忽然歪頭問了一句:“太子哥哥說,守孝時不能食葷腥。”
楊云溪點點頭:“的確是如此。不過阿石身子不好,你也在長身子,所以便是不必如此嚴苛。只要你心中守孝,吃與不吃,都是一樣的。“
小蟲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隨後卻是又有些失落:“讓阿石吃,我不吃。”
這一刻,小蟲兒那雙黑得如同上好玉石的眸子,彷彿是盛滿了複雜的情緒,複雜得不像是個天真無邪孩子該有的情緒。
楊云溪嘆了一口氣,卻也不知該如何說,最後只能是輕輕的拍了拍小蟲兒的頭。隨後笑着誇道:“不知不覺中,小蟲兒竟是長大了。都知道想這些了。”
小蟲兒擡頭與楊云溪對視,然後咧嘴一笑,再認真不過道:“我會更乖的。”
楊云溪搖頭:“娘只要你高高興興的,快快樂樂的就好了。別的不用擔心。知道嗎“
小蟲兒點點頭,又看一眼乖乖吃飯的阿石:“阿石也乖的。“
楊云溪點頭,又問起小蟲兒阿媛的情況:“阿媛聽夫子的話麼乖不乖有沒有哭”
提起阿媛,小蟲兒就搖搖頭:“總是哭,夫子也搖頭。”
楊云溪便是忍不住有些發笑:“她還小呢,太嬌氣了些也是有的。再說了,她本來就從小不比你皮糙肉厚的什麼也不怕。”
小蟲兒嘟嘴,氣鼓鼓的不理楊云溪了,不過沒過多久,她又忍不住問道:“爹爹什麼時候過來啊”說這話的時候,她眼睛都是眨巴眨巴的,期待幾乎都是要溢滿出來。
楊云溪忍不住捏了一把小蟲兒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