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半,藍鳥車出現在銀燕大酒店的門廳。
看上去,銀燕大酒店奢華依舊,巨大的霓虹燈招牌在夜空中閃爍着妖冶的五彩光芒。只是停車坪上的小車,明顯較全威時期少了許多,留出不少的空位。
薛博宇,夏寒,安子軒,彭英安,以及刑龘警支隊的兩名副支隊長和治安支隊的另外一名副支隊長,齊刷刷地站在門口迎候劉書圌記大駕。
下班時間,私人聚會,大夥都沒有穿警圌服。在目前這種情形之下,一大堆警堊察晚上出現在銀燕大酒店,可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在彭英安身邊,還有一名三十幾歲,高大健壯,長相不惡的男子,正是銀燕大酒店的老闆沈雲天。劉書圌記大駕光臨,沈老闆當得在門口親自相迎。
藍鳥車一停穩,沈雲天便疾步上斬,爲劉圌偉鴻拉開了車門,微笑說道:“劉書圌記,歡迎光臨銀燕酒店。”
劉圌偉鴻也微笑着說道:“沈總客氣了。”
主動向沈雲天伸出了手。
沈雲天有點受寵若驚,連忙伸出雙手握住了劉圌偉鴻的手。剎那之間微微有點愣怔,這位京師來的衙內黨,市政圌法委書圌記,手掌竟然很是粗糙,沈雲天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沈總的手掌,也很粗糙,老繭橫生。這麼多年,沈雲天的身手,可是一直都不曾擱下。不杵劉圌偉鴻竟也是“同道中人”這是沈雲天不曾想到的。莫非久安圌民間那些傳聞是真的,劉書圌記還真是練家子一個人可以放倒好幾條大漢?
藍鳥的另一側,走下來一名嫋嫋娜娜的青春美少圌女,正是範冰鳳。
範冰鳳和劉圌偉鴻一起前來赴宴,沈雲天還不如何吃驚,薛博宇夏寒等人臉上,卻閃過一抹詫異之色。範冰鳳是政圌法委的工作人員,公圌衆場合與劉書圌記一起出席,倒也沒什麼。今天這個聚會,卻是很私人性質的,怎麼劉書圌記也將範冰鳳帶過來了?
年輕英俊的市委政圌法委書圌記,本來就已經備受矚目,再加上青春靚麗的辦公室副主圌任,就算平日裡沒事,也是大夥八卦的好題材。在這種關鍵時刻劉書圌記怎麼如此不在意傳言?
劉圌偉鴻今天的裝扮很隨意,灰白色的範思哲休閒裝,黃圌色的休閒皮鞋,顯得非常的陽光帥氣,任誰也難以將這樣一個年輕人和久安人圌民口圌中的“除惡英雄——聯圌系起來。
範冰鳳倒是落落大方,笑着和薛博宇等人打招呼。望着範冰鳳神采飛揚的俏圌臉,再看看劉圌偉鴻假模假式的笑容,彭英安眼裡閃過一抹難言的怒意。
“劉書圌記,薛局,各位領堊導請!”
沈雲天熱情相邀。
這邊正熱鬧,一臺毫不起眼的二圌手桑塔納也開進了停車坪同樣毫不起眼的王圌兆崧與何圌敏從車裡下來,隨在劉圌偉鴻等人身後,進入了銀燕大酒店。是劉圌偉鴻通知他們的。劉圌偉鴻倒不覺得今天來銀燕大酒店吃飯會有什麼危險。諒必沈雲天彭英安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通知王圌兆崧與何圌敏過來,主要是讓他們也出來溜達溜達,好好吃個飯。悶在家裡久了也不是個事。
劉書圌記大駕光臨,銀燕酒店方面,自然做了最周全的安排,沈雲天親自引領劉圌偉鴻等人,去往最高檔的大包廂。應該說,銀燕酒店以前生意極好,尚在楚天賓館之上,也不僅僅是因爲沈雲天圌道上大哥的身份,銀燕酒店的裝修和設施,豪華程度也在楚天賓館之上。生意人宴請領堊導幹圌部,或者領堊導幹圌部宴請更大的領堊導幹圌部,自然要在最豪華的酒店。
非如此,何以彰顯領堊導幹圌部崇高的身份和優越的地位?
也正因爲這樣,所以後世纔有茅臺酒集圌團的某位負責人,在中堊央發佈領堊導幹圌部宴會不許喝茅臺的相關規定之後,敢於當衆理直氣壯地質問採訪的記者:幹圌部不喝茅臺,喝什麼?
他就忘記了一點,領堊導幹圌部可不可以不喝什麼!
誰規定領堊導幹圌部參加宴會就一定要喝高檔酒的?
走進包廂,只見央圓桌上已經擺滿了各式菜餚,林林總總的,怕不有二三十個菜,豐威異卓。
“劉書圌記,請。知道劉書圌記今天要來我這小店,我就自作主張一回了,請劉書圌記見諒。”
沈雲天熱情邀請劉圌偉鴻在主位就坐,嘴裡連聲說道。
範冰鳳不待相邀,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劉圌偉鴻身邊,似乎很是理所當然。一般來說,幹圌部們赴宴,縱算是下班時間,私人聚會,對於座次也是十分講究的,尊卑上下,一點都亂不得。數千年傳統形成的“國粹”可不是那麼好改的。
不過誰也不覺得範冰鳳僭越N她原本不該出現在這個宴全上,但憾然出現了,就應該坐在劉圌偉鴻身邊。惟其如此,纔是“合理”的。
眼下國門漸開,西風東漸,一些保守的觀念,也正在轉變之中,領堊導幹圌部身邊出現漂亮女子,早已是司空見慣的現象。更不用說劉圌偉鴻和範冰鳳的年齡基本相當了。很多出現在領堊導幹圌部身邊的年輕靚女,基本都是“下一代”甚至有“下兩代”的。
劉圌偉鴻望了一眼滿桌的酒菜,笑着說道:“沈總,這麼多菜,是不是太多了點,吃不完啊。”
沈雲天連忙說道:“劉書圌記是頭一回光顧我這小店,我有點心急了,緊着獻寶呢。就怕不合劉書圌記的口味。咱們久安的菜式,和首都的菜式,怕是略有不同。”
沈雲天儘管身材高大,不輸於劉圌偉鴻,但說話卻是一套一套的,頗爲“斯文”。如果不是大家都熟知他的底細,只怕也沒幾個人會將他和久安最大的流氓團圌伙頭圌子聯圌系起來。
劉圌偉鴻哈哈一笑,說道:“沈總客氣了。我雖然是首都人,不過十幾歲就到楚南上大學,以後也一直是在楚南上班,差不多十年了吧。早已經是個地道的楚南人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們楚南菜,沒其他特點,就是重油重味,比較辣,不習慣的人確實吃起來很費力,但習慣之後,倒是能夠吃得酣暢淋漓。”
夏寒笑道:“沈總這話不錯,楚南菜就是大老圌爺們吃的,確實吃得過癮。”
原本夏寒很不待見沈雲天,只想拔槍將他拿下。不過眼見得二哥都“折節下交”與沈雲天相談甚歡,夏支隊長也就只能強圌壓怒火,虛與委蛇了。
沈雲天笑哈哈地說道:“對對對,夏支隊說得太對了。早就聽說夏支隊是一條好漢,我一直都想和夏支隊好好喝一回酒,今天總算是找到機會了。”
夏寒笑道:“沈總過獎了,好漢不敢當。咱們搞公堊安的,就是苦命。不像沈總啊,大老闆,腰纏萬貫,這日子過得可真是滋圌潤。”
“呵呵,夏支隊謙虛了,在劉書圌記面前,我哪裡敢充大老闆。劉書圌記的夫人,那纔是真正的大老闆,我沈雲天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呵啞……”
沈雲天嘴裡是這麼說,臉上卻並無慚愧之意。劉圌偉鴻的大老闆老婆,畢竟未曾謀面。在久安,沈總確實堪林是一等一的富豪了,倒也足以自傲。
劉圌偉鴻笑道:“娶個大老闆老婆,也有不方便的地方。除非有一天我調到江口去工作,不然這個兩地分居的問題,總是不好解決。”
“呵呵,是這樣,所以蘇東坡說,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這世界上,本來就難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劉書圌記要是看得起我沈雲天,今後就常來我這小店坐坐,別的事我幫不了,但是陪着你喝個酒,聊個天,還是勉強能做得到。”
沈雲天笑着說道,眼神在範冰鳳臉上掃過。
實話說,接到彭英安的電圌話,說劉圌偉鴻今圌晚要來銀燕酒店吃飯,沈雲天腦袋裡便翻騰開了,一直都在琢磨,劉圌偉鴻此舉是何用意,心中難免惕惕。沈雲天“雄踞”久安多年,呼風喚雨,唯一讓他感到真正緊張的人,只有劉圌偉鴻。
但在看到範冰鳳從藍鳥車上下來的那一刻,沈雲天便安下心來。
見範冰鳳自然而然地坐在劉圌偉鴻身邊,沈雲天更是心情大好。
任你劉圌偉鴻英雄了得,卻也難以過得了美圌人關。
本來就是嘛,沈雲天真不信這世界上有絕對沒有弱點的人。
心中一安,沈雲天立時便恢復了揮灑自如的本性,在一大堆公堊安幹圌警面前,毫不怯場,堂而皇之地當起了東道主。
當下穿着旗袍,容貌和身林俱皆上乘的服圌務員嫋嫋娜娜地上前來,爲領堊導們斟酒。酒是五糧液,看來沈雲天對劉圌偉鴻的個人愛好,也是瞭如指掌。
另有服圌務員爲客人佈菜。
範冰鳳纖纖素手一擡,攔住了爲劉圌偉鴻佈菜的服圌務員,親自動手,威了一碗蛇肉羹,擺放在劉圌偉鴻面前,低聲說道:“喝酒前先吃點菜,壓一壓,不容易醉。”
劉圌偉鴻淡然點頭,大男子漢派頭十足。
這細微的動作,自然也逃不過沈雲天的眼睛,心中更是歡喜,舉起酒杯,高聲說道:“來,劉書圌記,薛局,夏支隊,安支隊,各位領堊導,我代圌表銀燕酒店敬大家一杯,感謝諸位領堊導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