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兩個女人,尤其是當中那個盛氣凌人。氣勢洶洶的女人,在忽然之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放低姿態過來道歉,樑晨不禁微微怔了下。但隨後他就明白,一定是這兩個女人知曉了紅旗轎車的主人是誰,所有才有了這樣的道歉舉動。想一想確實如此,在做爲共和國的長青樹,不老鬆,葉老的威望已達致顛峰,根本不存在另一個與其比肩的存在。
這兩個敢在公路上肆無忌憚飆車的女人,肯定是高幹子女無疑,但碰到葉老這尊真神,也只有乖乖低頭認罪的份兒。
“青瑩,阿姨!”樑晨的目光望向葉青瑩與王菲菡,接不接受這個道歉,當然還要看兩女的意思。
“咱們走吧,太爺爺應該等急了!”葉青瑩低聲說道。她心裡雖然也很生氣,但個性謙和的她不願意多事,尤其不想因爲某些事給自己的男人惹上什麼麻煩。
王菲菡心中所想的,也與葉青瑩差不多。在天子腳下的京城,各路神仙實在是太多了。流傳的一句‘不到京城。不知道官有多大’,並不是沒有道理。既然這兩個女人已經放軟了態度道歉,她們也沒必要不依不饒,多惹事端!因此她用目光向樑晨示意,此事到此結束!
樑晨十分明白葉青瑩與王菲菡的心理,他點了點頭,卻是沒給那兩個道歉的女人好臉色看,自顧扶着葉青瑩的手臂,轉身返回了車裡。
葉紫菁,王菲菡也跟着上了車,而二柱卻是上前一步,向着兩個神色尷尬,似乎想生氣卻又不敢發作的女人沉聲道:“留下你們的手機號碼,對於轎車的劃痕損傷,我必須要向首長如實報告!”
“這,這就不用了吧!”一聽這個中年男人要她們的手機號,江嘉容與陶琦琦不容而同地變了臉色,強自一笑,再次軟語相求道:“賠多少錢我們都認,只是,這件事兒就沒驚動葉老他老人家了好不好!?”
面對着兩女的懇求,二柱卻無動於衷,他大步走到兩女的寶馬車後,目光一掃,已將車牌號碼記下,然後大步轉回悍馬車裡。隨着車子轟然啓動,正準備駛離的時候。在不遠處,一輛吉普車風馳電掣一般駛了過來。一聲刺耳的急剎車響起,吉普車車身來了一個漂亮的漂移,恰到好處地插在悍馬前方,兩車間隔,只有一小臂的距離而已。
車門打開,從中跳下三個身材魁梧的年輕男人,最前的一個濃眉大眼,鼻直口方,相貌比不上陶驥和王琛的英俊,但也算是男人味十足。
“我的天哪,他怎麼來的這麼快?”江嘉容掩着脣失聲說道。從打電話到現在,也就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刑宇竟然就趕到了!
“我就知道,這豬一直在後面跟着呢!”陶琦琦恨恨地說道。她到沒覺得有多意外,每逢她出來玩耍,刑宇總是遠遠跟着,美其名曰保護她的人身安全,其實她知道,刑宇是喜歡她的。但她對刑宇卻是沒什麼感覺,爺爺老部下的兒子。現在警衛局工作,家境在她眼裡就是一般,除了驗證她的強大魅力,並在關鍵時刻可以用來當打手外,她着實沒覺得刑宇的存在有什麼其他意義!
“琦琦,是誰欺負你!”刑宇眼睛一瞪,目光很自然地向悍馬車望去。江大小姐他自然認識,而陶琦琦的表哥陶驥和王家的二公子,他也熟悉。運用簡單的排除法,那招惹陶琦琦罪魁禍首的人肯定是悍馬和老紅旗裡面的人無疑!
急於爲心愛之人出頭從而證明自己價值的刑宇,不等陶琦琦開口,上前兩步,微微欠下頭向着敞開的車窗很不客氣地道:“你們幾個,給我下車!”
“刑宇,你給我滾蛋!”陶琦琦忍不住發飆了,還嫌得罪人家得罪的不夠嗎?悍馬車上的,明顯是葉老的警衛人員,說好聽一些,是宰相門前三品官,說不好聽的,那也是打狗還要看主人!只要葉老在世一天,其身邊的警衛,別人也是惹不得!
“琦琦!”刑宇不禁愕然,他是來給對方出頭的,卻沒想到對方不但不領情,反而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罵了他。看了身後兩個哥們兒一眼,臉色訕訕有些下不來臺。
“我叫你滾,你沒聽見嗎?”陶琦琦可是不管刑宇能不能下來臺,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窩囊氣不敢發作。此時正好找到了臨時出氣筒,於是毫不猶豫地將怒氣轉嫁到剛剛到來的刑宇身上,不留餘地的將對方罵了個狗血噴頭!
二柱子坐在副駕駛位上紋絲沒動,只是面無表情地對着刑宇說了兩個字:“讓開!”
刑宇的面孔忽青忽白,他雖然沒轉身,但似乎也能預料到身後的兩個哥們兒心裡的恥笑和譏諷。他平時總是吹噓着與陶家大小姐的心有靈犀,情投意合,而現在卻被當場搧了一記響亮的耳光。他眼巴巴地趕來替人出頭,卻落得這樣的下場,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實在是賤到家了!
你陶琦琦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仗着家世好嗎?如果陶樹人不是你爺爺,老子會這麼巴結你?
低下頭,惡狠狠地凝視着悍馬車裡的中年男人,不但沒有依對方的話讓開,反而挑釁似將一隻手放在了車門上。他也是個爺們兒,也有臉,他不能對着陶琦琦發作,但卻不防礙他把這口氣撒在別人身上。
二柱的眉毛挑了起來,他再開口道:“讓開!”
刑宇充耳不聞一般,仍然站在原處動也不動,挑釁的姿態一覽無餘。這時他的耳邊又傳來陶琦琦氣急敗壞的怒斥聲,但他自動將其過濾了。
一隻手閃電般地向刑宇的胸口抓去。只聽啪的一聲響,卻是被刑宇結結實實地伸手擋住。刑宇臉上現出不屑地笑,他很想說一聲,‘大叔,您這一大把年紀了還想與人動手,當心閃着您的老腰。’
兩人手掌相接,然後各自施力開始較量着勁力。很快,刑宇的臉色就變了,先是吃驚,後是凝重,再到最後又變成一種難以置信!
他自幼習武。十八歲入伍後又考入軍校,不到兩年被當作苗子選入京城軍區特戰大隊。並在去年調任中央警衛局。暫時雖然沒有外派,但時機成熟,成爲某位領導人貼身警衛的機率是相當大的!
中央警衛局算是藏龍臥虎之地,箇中高手多不勝數,彼此間雖鮮有較量的機會,但他卻自信,自己的身手不遜於任何人。然而就在眼前,一個讓他不能接受的事實發生了!握着他的那隻手彷彿銅筋鐵骨鑄就一般,任他如何發力,都不能撼動一分一毫。隨着那隻手的收緊,他的手掌傳來陣陣劇痛,引以爲傲的鐵掌鐵拳,此時似乎變成了豆腐渣,時刻有被捻成粉末的危險。
一分鐘過去了,刑宇的額頭上現出豆大的汗珠,眼中已隱有痛苦之色,但他仍然緊抿着脣死撐着。教他功夫的師父曾經告誡過他,在任何時候都不要輕敵,而現在,他正爲自己犯的錯付出代價。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年大叔,竟然有着這般可怕的掌力!
覺得自己已經達至忍耐的極限,刑宇深吸了一口,另一手化爲掌刀,狠狠地向那隻伸出窗的手腕劈去。原本還存在單純較量勁力的心思,然而在處於極度的劣勢之下,他不得不以巧補拙,另行破敵之法。
也許是受刑宇那一記掌刀威脅的影響,二柱的手臂驀地收回。但馬上,緊閉的車門忽然猛地彈開,碰的一聲撞在了刑宇的身上。
一股大力傳來,刑宇的身軀踉蹌着後退。還沒來得及站穩腳步,就見一道人影驚鴻一般彈射而至,拳頭挾着呼嘯的風聲向他當頭襲來。
以刑宇平時反應的迅捷,竟然對這當頭一拳避之不及,眼睜睜看着那隻拳頭在視線中被放大。最後在距離他鼻尖一兩釐米處猛然停了下來。剛勁的拳風將他額前的頭髮猛然吹動了起來,可想而知,這一拳若是擊在實處將是一種什麼樣的結果。
與刑宇同來的兩個男子目瞪口呆,從刑宇被車門撞退到中年男子撲近出拳,整個動作似乎只發生在一眨眼的時間內,快到讓平時訓練有素的他們竟然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
二柱緩緩收回拳,冷冷地掃了呆若木雞的刑宇一眼,轉過身重新上了車。悍馬與紅旗轎車一前一後,駛離了現場。而陶琦琦與江嘉容兩女則看也沒看刑宇一眼,各自坐進寶馬,打着車子也一齊離去。
癩蛤蟆再怎麼蹦達,也是吃不到天鵝肉的!陶驥與王琛的目光裡都流露出一種不屑,就算刑宇身手再好再能打,終究與他們這個圈子距離太遠。有的時候,門當戶對還是要講究的,退一步來說,就算是陶琦琦同意,陶家也不會贊同兩人交往!
兩人上了車,跟着陶琦琦和江嘉容的車後離去。從始至終,公路上穿梭的車輛絡繹不絕,但卻沒有一輛車敢於停下看熱鬧!全都是躲之不及地加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