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林笑道:“這個小高可是楊恩東同志以及文華同志的心腹愛將,楊恩東馬上要就任市裡一把手,這樣的寶貝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就算我們不發力,他們也會安排好的。如果真是他們在拖後腿,那麼這樣的領導就是不稱職,我們退下來之前還是完全有能力把他提到一定的位置的。再說了,就算是我們下來了這個也不算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這話說的實在,以中央國家政治研究中心委員的身份,就可想而知他的話語權有多重了。
正在這個時候,中組部副部長羅嘉民來到了南江省,隨着與金國林的一番談話後,南江省委召開了正廳級以上幹部會議,羅嘉民宣佈了中組部關於南江省幹部調整的決定,這次調整的幅度很小,南江省省委副書記調到別的省份任省長去了,原江北省省委常委、組織部長丁永真擔任南江省委委員、常委、副書記。同時一位副省長到年齡了,被調任省政協副主席,徐東方的叔叔,原省財政廳廳長、黨組書記徐雲志擔任了副省長。同時在大會上羅嘉民正式宣佈了張文華就任省委常委、盛州市市裡一把手,雖然前面方雲瀾副部長已經正式談話並帶來了任命文件,但是還沒有在這樣的會議上宣佈過。
這樣的調整對於南江省來說形不成什麼波浪,這是很正常的幹部調整,下面注意的是省委對於各地市副廳級以上幹部的調整,副部級幹部是中組部的事情,牽扯到中央高層的決定,離着下面還有一段距離。儘管周雪嬌給高建彬說了最近海州幹部也要進行一次變動,但是忙着搞材料的他根本沒有心思去想,再說了,想有個屁用,他能幹什麼?競爭副市長嗎?
得知自己編寫的教材省委省政府驗收合格後,高建彬這才鬆了一口氣,要是驗不住的話他都要哭了,一旦放鬆下來緊繃着的神經,那就什麼也不想,就在宿舍裡開始沒白天沒黑夜的睡覺。就這麼幾天的時間,他的頭上居然出現了幾根白頭髮,身體也是極度疲憊了。他被黨校的領導和輔導員允許休息到畢業典禮,他的這份教材就是最好的結業論文,這都是要出現在黨和國家領導人面前的,能夠全國進行推廣的。得到省委表揚的黨校領導,自然要對立下汗馬功勞的高建彬另眼相待了,這個年輕人不但爲他自己贏得了發展空間和政治資本,而且給南江省委黨校也帶來了巨大的榮譽。
流星橋鎮的進展高建彬倒是不怎麼操心,反正現在工作已經開始逐步走上軌道了,加上曹志鵬被束縛了手腳,估計也會安穩一點,有着那麼多的眼睛看着,可以隨時糾正他的錯誤。他現在關注的是秦河酒業的發展,看起來秦惜月對於這麼大個企業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了。不過,好的一點是秦惜月聽話,沒有創意有執行力也是好的,這麼大的事情怕的也是自作聰明,那未免就可怕了。
高建彬給秦惜月打電話說:“不要着急,收購的事情是急不來的,你一旦急躁了對方肯定會要高價,豆腐也賣出黃金價了,慢慢的用火燉透了,兩家酒廠相互間也會競爭的,效益不好誰都想把麻煩轉嫁到別人那裡,你就乾脆直接把收購的事情挑明瞭,自然有人會去聯繫你,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裡利益會得到最大的保證。”這是個很簡單的談判道理,但是往往很多人處在事情中就看不出來,就算是看出來也沒有辦法,只能硬着頭皮往上衝,你不想賣別人想賣啊,這樣的聯盟陣線根部組織不起來。
很快淳江縣工商界就都知道了秦河村準備開辦酒廠的事情,這對於那兩個混吃等死靠救濟的酒廠來說,不亞於絕處逢生的感覺。兩個酒廠一個屬於殘聯的福利酒廠,另一個是縣屬企業,原來的時候也曾經是風光一時的,國家的酒文化是源遠流長,一直走低價位大衆路線的兩個企業,開始的幾年有着政策的保護,政府的支持,日子過得很舒心。當時的兩個酒廠是福利好工資高,縣裡有不少的幹部子女親戚都在這裡上班,平常的老百姓想進去非常困難。市場經濟下白酒行業的競爭越來越厲害,兩個企業沒有自己的文化與品牌,慢慢的就走上了下坡路,到現在只剩下個空殼子了,生產的白酒堆積如山,就是賣不出去,工資基本上是以發白酒來折算的,誰要是本事大賣出去那算是沒有白乾,沒有這個本事的只能死靠着那點零星的補貼,至少那是貨真價實的人民幣。
誰要是到這樣的企業當領導那基本上算是發配了,政府也不肯再出錢盤活這兩個企業了,殘聯就更別提了,清水衙門一個,原來的領導靠着酒廠有了政績高升了,現在成了這個爛攤子,接任的領導誰也不肯認賬,賬上充足的時候發發慈悲象徵性的撥一點過去,那還要看心情好不好,心情不好了連看看也免了,倒是剩下招待費了。兩個企業的領導別的事情沒有,就是想着怎麼和上級領導要錢養活這麼多的職工家屬,那個窩囊糟心就不要說了,一聽說有人要收購酒廠,那算是打了一針興奮劑,幾乎感動的要落淚了,老天開眼了!
秦惜月充分的領會了高建彬的指示,對於前來探詢口風的酒廠領導說的概念很模糊,是準備成立秦河酒業公司,但是具體是建設新廠還是收購暫時還沒有定下來,只是有這樣的打算,不過如果各方面條件成熟的話近期內也會加以考慮。這樣模棱兩可的話是最讓人着急的,兩個酒廠的領導就差着給秦惜月送禮了,回到廠裡他們要做的就是看看出臺一個什麼價格合適,還要保障一下職工們的生活來源,萬一搞不好引起職工們上訪之類的事件出來,那麻煩可就大了。
高建彬接到周雪嬌電話後來到了黨校附近的西餐廳,在侍者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小包間,裡面只有周雪嬌一個人在,看着笑吟吟的美麗少婦,高建彬也笑着坐下來點了一杯咖啡和一份牛排,他知道周雪嬌肯定有事請說。果然剛喝了一口咖啡,周雪嬌就說道:“過兩天我就會去海州了,任命剛剛下來,想找個朋友和我分享一下這份喜悅,你既是海州的幹部又是我的朋友,所以就請你來了。”高建彬一聽就明白了,她是兌現對他的承諾呢,笑着舉起咖啡杯說道:“現在是白天,沒有辦法和你喝酒慶賀,酒意這杯咖啡代替吧,祝賀你榮升海州市市長!”周雪嬌也笑着端起杯子碰了一下,她儘管高興,可是理智還在,大白天喝酒要是驕人發現了那可是很大的負面影響。
周雪嬌輕聲說道:“有些事情我也許不該瞞着你,我是金書記的親侄女,這次到海州也是藉着全國農業改革的東風,爲我下一步的發展打一下基礎。海州市有個流星橋鎮是全國新農業產業化改革的奠基地,而你正是這次改革的先行者,我到了海州以後少不了你的支持。”高建彬微笑道:“職責所在,你到海州那可是我的領導,對公對私我都會支持你的。”周雪嬌凝視着他說道:“在你的心裡對私大一些還是對公多一些?”這句話就有些曖昧的意思了,高建彬不願意把兩人的關係搞得那麼分明,私下裡靈活一點也是很正常的。於是看着周雪嬌問道:“周市長是願意我對私呢還是對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