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高建彬卻猶豫着,他深深的知道腳踩兩條船是相當危險的,這可是官場上的大忌諱,是最讓上級領導痛恨的事情。從心裡說他不願意搞這些站隊之類的事情,太危險了,一個不小心就會翻了船。往往塔尖上的人物一倒,下面馬上倒一大批。但是官場的事情就是這樣,沒有核心團隊的支持,根本達不成自己想要的條件。看得出楊恩東是省長一系的人,和組委會根本不是一條路,但是這是沒有辦法拒絕的事情,由不得他不去或者推辭。陳錫坤是什麼人?堂堂的正部級幹部,中央委員,平時廳級幹部想見他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何況是一個小小的科級幹部!真是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這可是把雙刃劍,一個不小心捲到上層鬥爭裡去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看着高建彬在思考,兩個女孩子很有默契的沒有說話,陳潔柔或許還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但是安琪是省報記者,見識的東西太多了,她明白高建彬現在一定在衡量利害關係,正在思考問題的男人格外的有魅力,別的人聽見省長召見還不樂得掉了下巴,可是這個男人卻絲毫沒有因爲這樣的榮耀而顯示出半點興奮的樣子來。於是主動遞給高建彬一支菸,並且親手拿起火機給高建彬點着了。看的旁邊的陳潔柔大惑不解。安琪這個姐姐未免對高建彬太好了點,做的也太露骨了,難道她也春心波動了?
不去肯定是不行,胳膊擰不過大腿。但是這件事情應該怎麼樣做纔有利於以後的發展,這可是個問題。從心底裡他是倒向張文華的,但是政治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一旦爲了利益,什麼都可以當做籌碼用來交換的。這類的事情可是歷歷在目的,從古至今人們對於政治從來沒有什麼好聽的詞語。在國外的笑話裡說大話俱樂部都不接受政客的加入,因爲政客是職業撒謊者。以點帶面,鄉鎮如此,市縣也是如此,到了省裡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妥協與交換始終是政治行事的不二法門。所以高建彬決定這件事情必須要通知張文華。張文華的家庭那可是紅色家族的成員啊!
張文華接到高建彬的電話一點也沒有驚奇,對於高建彬能主動打這個電話他很高興。對高建彬說:“這沒有什麼,能得到省長的擡愛對你也是一件好事。沒有必要擔心的太多,上層的事情不會牽扯到你這樣的科級幹部的。你現在沒有什麼根基,任何一點助力對於你現在都非常重要,所以明天你照常去。”頓了一下說:“在省城呆幾天,我後天也會去省委,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和大明書記請好假,不能目無領導!”放下電話後張文華冷笑着看着窗外,自言自語的說:“先發制人固然是上策,但是後發的才更可怕!只知道搶政績,不知道黨委纔是核心嗎?”
有了張文華的一番話,高建彬心裡踏實了,要不然還真是挺難受的。看着高建彬臉色好轉了,兩個女孩子也就放心了,安琪又開始繼續提問,高建彬也做了常規的回答,核心的東西卻沒有說出來。安琪就說:“高書記,別老是打埋伏,這樣我寫不出重點來!”高建彬笑着說:“不是我打埋伏,這些事情現在只是一個構思,還沒有付諸行動,我又沒有數據支持,怎麼可以亂說呢!”陳潔柔聽得直笑,安琪問:“柔柔,我在採訪呢,你笑什麼呢?”陳潔柔說:“你沒有聽出建彬剛纔的話很熟悉嗎?”安琪仔細一回味也笑了,那是一部經典的喜劇《大話西遊》裡,唐僧和觀音菩薩的對話。當時原話是:悟空要吃我,只不過是一個構思,你有沒憑沒據,他又何罪之有!
安琪大嗔說:“建彬,你真討厭,不拿我當朋友是不是?我的報道可是對你大有好處的,不要總是拿官話來搪塞我!”高建彬道:“我可沒有消遣你,說的都是大實話,我對於下一步的工作只有這樣的計劃,現在就開始談論這樣的問題未免有點早。如果不是拿你當朋友,下一步我要做什麼根本不會說的。”
回到秦河村後高建彬也沒有回鎮政府,乾脆在原來住的房間休息了,秦河村對於這間房是相當重視的,雖然高建彬只是偶爾來住一次,但是房間卻維持的很好,秦惜月經常的過來打掃衛生曬曬被褥。近了被窩,感覺到非常的暖和乾爽。秦惜月晚上倒是來看過兩次,看到高建彬十點多還沒有回來,估計今天晚上好夢難圓了,也瞭解市電視臺的主持人和省報記者都住在大院裡,一不小心就會穿幫。秦惜月是知道媒體的厲害的,萬一逞強貪一時之快,被記者發現了,高建彬的前途可就完了。現在的高建彬是她生命裡的唯一,最最重要的人,她不會讓高建彬因爲她而受到一絲傷害的。
安琪和陳潔柔躺在牀上,各自有各自的心事,但是都有一個共同點,爲了高建彬而煩惱!陳潔柔不想因爲自己而傷害李麗,她對於李麗還是瞭解的,李麗是個非常適合高建彬的女孩子,人聰穎而溫婉,相貌就更不用說了,還是海州市的形象大使。高三的時候競選擔任形象大使後,直到現在還沒有人接替她的位置。陳潔柔也是個非常驕傲的女孩子,對於第三者插足的事情本身是不贊同的。但是事情往往是不可預料的,爲了自己的幸福和愛情,她的內心深處一直在鬥爭着。本來她不需要來海州實習的,家裡的關係足以讓她到省電視臺當主持人,再說她絕對有這個能力。早在畢業的時候省電視臺就向她發出過邀請,但是她還是選擇到海州來實習。
安琪是經歷過感情挫折的女孩子,外表堅強實則內心脆弱。她現在對於愛情很排斥,準確的說是害怕,她對於自己的初戀付出的東西太多了,卻沒有得到一個圓滿的結果,受傷的心還一直沒有撫平過。說是女孩子是因爲她一直沒有嫁人,她可比高建彬還大出幾歲來,都三十歲的女人了。她終究是個女人,再堅強也需要男人的呵護,她也有夢想嫁一個白馬王子,然而好幾年都沒有人打開她內心那扇封閉的心門。她也許還不知道,當她對於高建彬感到好奇,想要好好了解他的時候,不知不覺已經踏入另一段感情的門檻了,男女之間往往就是這樣才發生了那麼多浪漫的故事。對於安琪來說她對於感情是大膽的,敢愛敢恨無所畏懼,沒有那麼多的想法和猶豫,一旦認定了自己的目標和方向馬上就會去做,飛蛾撲火無怨無悔!這點和陳潔柔是不一樣的。
事實上高建彬現在是真的不敢輕易去接受女孩子的愛慕了,任何事情總有個底線吧?就夏菲菲、秦惜月這兩個還沒有理清楚呢,如果李麗一旦得知,那可不知道怎麼收場了。高建彬對於婚姻是有種莫名的恐懼感,但是爲了堅定自己的愛情,他還是準備過年的時候帶着李麗回自己的家鄉,他相信李麗絕對會是自己這一生最明智的選擇!越是想得多越是睡不着覺,內心煩躁的高建彬掀開被子坐了起來,點起煙來看着窗外,這件屋子也就是自己對於李麗來說感情墮落的地方,夏菲菲和秦惜月都是在這件屋子失身給他的。一般的男人認爲這樣的事情很驕傲,男人的劣根性就在於此,個個都像當《鹿鼎記》的韋小寶!但是女人多了那可就意味着責任更重了,左右逢源的事情遲早都是行不通的。
第二天天一亮,高建彬就早早的起牀了,他要把自己的心血之作拿去複印,楊恩東那裡說什麼也不能耽誤的。好在由於秦河村經濟發展的快,村委也買來了複印機,他一直有一套村委大院的鑰匙,省了他不少的功夫。兩個女孩子起牀的時候,農家飯店的服務員都把早餐送來了,高建彬拿着打印好的方案也回到了宿舍,進門的時候陳潔柔正在擺放早餐,而安琪則在細心的給他整理內務,搞的高建彬有些很不好意思。笑着和兩個女孩子打了個招呼“早”,然後就坐下來準備開吃。陳潔柔看他像是還沒有梳洗,便拉起他來說:“去刷牙洗臉去!一個堂堂的國家幹部不注意形象衛生。”高建彬剛想打馬虎眼混過去,陳潔柔臉一板他馬上就出去了,比兔子還快。
安琪笑着說:“柔柔,他還真聽你的話啊!”陳潔柔得意的說道:“那有啊,他在大學有的時候不修邊幅,被我和李麗說過好多次,他老是不改還打馬虎眼,所以我和李麗就拿他的形象做學生會的反面教材,搞得他幾次都很狼狽。我們都是學生會幹部,幾乎是每天都會因爲這事那事碰在一起,我們幾個女孩子就一起監督他,時間長了他就習慣聽話了!”安琪感覺很有趣:“這樣睿智的人居然有這樣懶散的生活習慣,這倒是匪夷所思了。”陳潔柔說:“建彬從來不睡懶覺,也不知道他天天課餘時間在幹什麼,搞得邋里邋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