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一再向幾個產煤的省份發文要求,必須嚴查黑煤窯現象,並及時的加以處理,保護羣衆的合法權益,也避免造成重大損失,而且一旦出事,會直接影響到黨和政府的形象。因爲這種行業一旦發生了危險,那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在地下工作,沒有符合要求的安全措施和設備,逃生的機率相當小。
可是從高建彬的說法中,很多地市對此不當回事,李盛華當然要發火了,說道:“這樣,我馬上要國家電視臺的記者和攝影師,組成採訪組到事發地點,我要借這個案例,搞一次全國範圍的大排查!這絕對不是唯一的例子,也給別的省份提個醒,再不加以重視,我們都要爲此付出慘痛的代價,那時候才覺醒,太晚了!”
高建彬剛要說話,房間門被敲響了,很急促,潘楊急忙跑過去打開門,紀明偉跑進來說道:“高書記,出大事了,省地質礦產勘查開發局的常務副局長程景華,剛纔被人在酒店大廳用刀捅成了重傷,醫院的救護車還在路上,有可能會遇到生命危險!”
高建彬大吃一驚,急忙說道:“兇手抓到了沒有?具體是什麼情況?”紀明偉說道:“二樹煤礦的老闆,今天晚上在酒店的貴賓間請程景華和閆世安吃飯,吃完想要回去的時候,一個小夥子突然走到程景華的身邊,連續捅了他好幾刀,然後就被酒店的保安抓住了,其實看他的樣子。也沒有打算跑。看程景華的傷勢,能活下來也算是個奇蹟了。”
高建彬一聽這句話,恨恨的說道:“真要是死了,那就太便宜他了!我還有一筆賬沒有和他算,他現在可不能死!”
然後說道:“到底什麼樣的仇恨。纔會讓一個人冒着危險出手殺人呢?你在現場有沒有什麼發現?”
紀明偉說道:“我知道這小子不是個好東西,所以我一點也不緊張,閆世安可能不知道怎麼回事,氣的也可能是嚇得臉色蒼白,跳着腳要酒店馬上報警抓人,但是那個什麼煤老闆,卻好像明白了點什麼,眼睛滿是恐懼。”
高建彬說道:“跟蹤一下這個案件。多蒐集點消息,我覺得這裡面肯定有我需要的內幕情況,你和省公安廳的人聯繫一下,儘快瞭解到案情的真相。”
想到這時候還打着電話呢,高建彬急忙拿起手機說道:“不好意思啊李哥,我這邊發生了點意外情況,剛纔我的警衛員報告。程景志突然遭到了刺殺,具體的原因我現在還不知道。”
李盛華說道:“我聽到了你們的對話了。無論如何,刺殺一個副廳級領導幹部都是影響很壞的事情,你要妥善處理好這個案子。出了這樣的大事,老程一定會在今天晚上去陽西省,他最疼愛這個小兒子。但是有一點你要明白,不論是誰施加了壓力,你一定要堅持原則和底線,沒有誰能在黨紀國法之外,他要是做得太過分。我會出面的。”
省地質礦產勘查開發局的常務副局長遇刺,這的確是件大事,秦江市公安局的警車,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來到了酒店,把行兇的人帶走了,閆世安也向市委市政府作了彙報,接着。一個小時後市委常委會就召開了。
到了市委領導這個層面的人,都知道這位常務副局長的背景有多麼的恐怖,要是京都方面怪罪下來,省委省政府肯定要給市委市政府施加壓力,屁股下面的位置搖搖欲墜啊!可高建彬想到二樹煤礦,頓時回憶起那兩個黑煤窯,恨得他咬牙切齒,要說這個傢伙和閆世安不是幕後的黑手,打死他都不會相信的。
大約在一點鐘左右,李春健、韓如林和陳雪蓓三人來到了酒店,高建彬這時候還沒有睡,當即把三人喊到自己的房間,嚴肅的說道:“剛纔程景志就在酒店的大廳被人給刺傷了,這件事很蹊蹺,李春健的任務就是協助省公安廳的調查組,把這個問題查清楚,人家爲什麼要捅死他,裡面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先到房間休息一下,估計七八點鐘的時候省公安廳的人才會來到,你們也跟着一起去市局,隨時向我彙報案件的進度。”
對小兩口說道:“你們的任務就是查一下二樹煤礦的礦主,我要他的一切資料,包括違法的行爲,儘可能的拿到證據,我知道的情況很少,他有一家合法的煤礦,至於有幾家黑煤窯就不清楚了,但是肯定有,而且不止是一家,其餘的需要你們去調查,想得到什麼幫助只管給我打電話。”
被激怒的高建彬是相當可怕的,他從小就在農村長大,對農民有着特殊的感情,看着他們有這樣悽慘的遭遇,心裡的怒火根本就壓抑不住。只睡了三四個小時他就起牀了,此時外面的天色剛剛發亮,他剛洗完臉就接到了李軍輝的電話,他帶着省公安廳的精銳隊伍,趕到了秦江市郊外。
得到指示後,這隻隊伍分出一組人到秦江市公安局,其餘的人全部化妝偵查進入了黑駝嶺。這些幹警都是李軍輝在公安廳和各地市抽調的嫡系力量,絕對值得信任,來之前李軍輝很坦白的和大家說,這是省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高建彬,直接交辦的重大案件,能不能當上廳長在此一舉!老大掌權下面的人才好進步,所以警察們都打起精神,表態一定會圓滿完成任務。
秦江市的市委常委們一上班就聽說省廳的工作組,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神速出現在市局,並且接管了案件的審理和調查取證,不由得都慌了神。還以爲是京都方面反應很快,給省委省政府施加壓力了,人家來的理由也很充分,畢竟涉及到省直機關單位的副職,堂堂的副廳級領導幹部,由省廳出面也是合情合理的。
山雨欲來風滿樓,突然,市紀檢委得到消息,省紀檢委的工作組居然也出現了,市委書記王志堂聽完彙報,在市人民醫院對市長楚軍浩說道:“程景志一個副廳級領導幹部遇刺,秦江市現在成了衆矢之的,省紀檢委派人來了,省委的動靜肯定也小不了,估計不處理幾個人,消不掉京都方面的火氣。”
楚軍浩咬牙切齒的說道:“王書記,我們搭班子七八年了,這次有可能會因爲這件事一起栽進去,就算要下臺,我也一定拉着閆世安陪着,要不是因爲他,程景志怎麼會遇刺的,和那些煤老闆們走得那麼近,遲早都要出事。”
王志堂說道:“我和上面溝通過,但是沒有得到明確的答覆,所以想盡快向高書記做一次彙報,先打個電話也行,他是省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這種案件在他的職權範圍之內,市委市政府要表示出自己的態度來。”
楚軍浩急忙說道:“我同意王書記的做法,不瞞您說,我一出事的時候也給上面打了電話,說的很模糊。只要高書記發了話,我們還有一線轉機,高書記來到陽西省的時間雖然不長,可在省委常委會說話是一言九鼎的,書記和省長對他言聽計從,不管是不是逼出來的,反正他的權威是無可置疑。”
王志堂說道:“高書記這個人做事情不帶絲毫的個人喜好,這一點是大家所共知的,我們自認對秦江市還算是做了一點工作,雖然政績不突出,可也沒有犯太大的錯誤,我想高書記會給我們一個公平的處理結果。”
兩人上面各自有領導支持,不算是一個派系的,但是得到的結果卻是驚人的一致,高高在上的領導認爲他們已經沒有保護的可能了,也就不做無謂的努力,聽天由命吧!在這種局面下,兩人唯一想到的就是高建彬,只有他,才能挽救兩人的命運!
兩人沒有想到的是,高建彬這時候正在房間裡看他們市委常委的資料,這是省委組織部幹部二處發來的,大致的能夠判斷出每個人的工作情況怎麼樣。
馮光海打來電話說道:“建彬同志,程委員坐的飛機抵達了關北市,同時來的還有他的大兒子程景文和兒媳婦米慧君,而且拒絕了省委省政府的領導接機,直接坐車去了秦江市。從這點就能看得出來,程委員爲了兒子程景志被刺殺的事情動了真怒,你要做好準備,有關的市委領導必須得到嚴肅處理,拿不出滿意的結果來,程家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高建彬說道:“在事情沒有完全搞清楚之前,我不贊同先處理我們的領導幹部,那是不負責任的做法,不能因爲一個副廳級幹部遇刺的偶然事件,就把責任無限的擴大,搞牽連,您現在不適合出面,我既然在秦江市,程家有什麼不滿的地方直接衝着我來,對了馮書記,我想知道省委常委中,誰是程家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