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一件非常讓人難受的事情,想到今天晚上就能夠揭開謎底,高建彬在書房裡頗有些坐立不安。李麗給他端來了水晶蝦餃、春捲、荷葉糯米雞等茶點,晚上飯他根本沒有動過幾筷子,大家就知道他心裡面裝着事情,所以也沒有人來書房打攪他。
終於高建彬接到了李春健打來的電話,說道:“首長,我們已經順利的返回了營地,預計三個小時後就能抵達市區。那些車上裝的全部都是石頭,有紅色、黃褐色和綠色等顏色,我和明偉每個顏色都帶了一點,從這樣的情況分析,估計這裡是盛產某種礦石。”
高建彬說道:“做得好,辛苦你們了,我在家裡擺上酒宴給你們慶功。”
李春健笑着說道:“首長,就這麼點事情,對我們特種部隊來說是舉手之勞,算不上什麼功勞的。”
高建彬知道特種兵的眼界很高,看不上這點成績,就說道:“對你們來說可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如果證實了這種礦石的價值,那對嶺河市來說都是轟動的大事!好多年以來就有地質專家說,嶺河市沒有礦藏,我一直對這個說法不認可,別的地市山區都有很豐富的資源,爲什麼偏偏嶺河市的山裡就沒有,這豈不是奇怪的事情嗎?”
李春健說道:“真如同首長所說,那我們要恭喜您了,另外還有一個情況,就是我聽到看守山洞的人說,明天這十幾輛車上裝的礦石將會被運走,這倒是可以做做文章的。”
高建彬笑着說:“英雄所見略同啊。我這就給公安局的專案組打電話。”
常海裕今天晚上比高建彬還要難受。正在局長辦公室轉磨一般的來回轉圈。只要搞清楚車上的東西就能把所有的謎團解開,這種刺激讓他連晚飯都沒有吃。特種部隊的精英出馬,結果是可以預料的,那可是大軍區的軍中驕子!
手機響了,常海裕看了看號碼接起來說道:“高書記,有消息了?”高建彬說道:“很順利,你對金孔雀鎮的網織的怎麼樣了?”
常海裕說道:“刑警支隊的骨幹已經把每個路口都嚴嚴實實的監視了,爲此動用了十幾輛不同的車。隨時可以跟蹤服務。”
高建彬說道:“好極了,明天中午山地營會撤離那個地區,據情報說,照片上的那十幾輛車將會把裝的貨運輸出去,預計時間就在傍晚時分。你這次要叮囑同志們,順藤摸瓜找到交貨的地點,但不要暴露身份行蹤,這可是一網大魚,不要過早的收網,那隻會收穫小魚小蝦。”
放下電話高建彬就衝出書房。跑到樓下的客廳,對李麗和喬雨晨笑着說道:“春健和明偉要回來了。你們辛苦點做幾個菜,我要好好的慰勞一下他們兩個。”
看到高建彬精神這麼好,李榕奇怪的說道:“建彬,難道說剛纔你連飯也不吃,牽掛的就是那兩個傢伙?”
高建彬點了點頭,說道:“他們替我去辦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這次結果很順利,我心裡的石頭可以放下了。”
過了大約有三個小時左右,一輛勇士越野吉普車來到了院子門口,緊接着就離開了,李春健和紀明偉揹着揹包進了院子。在花架下面喝茶的高建彬笑着站了起來,兩人連忙把揹包打開,拿出了帶來的證物。
高建彬對地質礦石之類的沒有研究,不知道這些石頭到底是什麼礦石,正在盯着看呢,屋裡的一羣女孩子們也出來了,別人也就算了,唯獨宋湘語看到這些石頭,驚奇的說道:“稀土礦石!”
高建彬聽到這四個字差點跳起來,盯着她說道:“你說這是稀土礦石?你能確定嗎?”
宋湘語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可不要小看我,我涉獵到的知識非常廣,而且我在地質博物館見過幾次這種礦石,所以我言之鑿鑿的告訴你,這就是稀土礦石,而且應該是風化殼淋積型稀土礦,屬於重稀土礦的範圍,是最珍貴的那一種!”
高建彬一聽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雖然不認得這種石頭,但是要說起稀土礦,他可是知道的很清楚。
稀土是國家明令禁止出口的戰略儲備資源,以前剛開始進行經濟建設的時候,對這樣的珍貴礦藏沒有足夠的重視,導致了稀土的大量外流。
現在我們的經濟飛速發展,外匯儲備全球第一,而且我們的黨和國家領導人高瞻遠矚,也在積極的搞戰略儲備收攏,原先依仗我們低價稀土供應的國家,一下子失去了以前的環境,就不擇手段的走私,或者投資稀土的開發規避制約,這一點已經引起了國家的高度警惕。
高建彬有些憤怒的拍了一下石桌,說道:“難怪羅家寨的人幾年間就富裕了起來,原來是偷着開採稀土礦,國家明令禁止稀土礦的對外交易,那可是極爲重要的戰略資源,這羣該死的混蛋發現後不上報,而且行動極其詭異,肯定是秘密賣給了國外的不法分子!以那麼簡陋的初級設備,那麼沒有技術含量的人羣,能夠輕易開採到大量的礦石,這充分證明將軍谷的稀土礦,是個天然的富礦,價值難以估量!”
李麗作爲國家幹部也明白事關重大,就說道:“既然是這樣,那建彬你就早點向上級部門彙報,以最快的時間對這個稀土礦進行保護。”
高建彬說道:“你們兩個先進屋吃飯,我馬上就向中央和省委做彙報!以羅家寨那羣人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頂多就是掙了點力氣錢。稀土礦石開採出來還要經過提煉,變成成品以後才能交易,我剛剛找到一個缺口而已。估計後面還有大魚。有能力對稀土礦石進行提煉。然後用特殊渠道賣出去換取暴利。這樣的人簡直就是一條潛藏的鱷魚!這次以嶺河市的層面已經沒有辦法解決了,我需要得到更多的支援。”
大半夜的被電話吵醒,李盛華就知道肯定是發生了大事,誰也不敢輕易拿着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來折騰他這個政治中心委員、國家書記處的書記。
聽完高建彬的解釋之後,李盛華當即就清醒了,如果按照這樣的推論,這次的事件就很值得琢磨一番。從種種跡象表明。有一個龐大的利益團體在背後進行操作,喪心病狂的用國家的資源謀取個人利益。羅家寨的村民肯定只是吃了點殘湯剩飯,他們不具備這種網絡渠道和能力,大頭都讓某些手眼通天的人拿走了。
李盛華憤怒地說道:“爲了個人的私利而破壞國家的寶貴資源,與不法分子勾結倒賣稀土,還謀殺了地質院的勘探人員和記者,這樣的行爲簡直是令人髮指!這種人必須要受到最嚴厲的國法制裁,否則就對不起那些冤死的靈魂。”
走到書房裡點上煙,李盛華想了想繼續說道:“建彬,這件事情你做得很對。暫時不要對羅家寨的人動手,順藤摸瓜找到幕後主使者纔是正確的做法。我馬上就給首長打電話彙報。爭取調查組連夜出發到嶺河市,在此期間你可以命令人民警察和武警戰士在外圍佈下天羅地網,只要那些人離開羅家寨,就馬上抓起來秘密關押審訊。”
然後又說道:“金孔雀鎮派出所的幹警已經不能信任了,至少主要的領導是在爲羅家寨的人做保護傘,還有那個副縣長兼公安局長,也存在着重大嫌疑。找個理由先讓紀委的同志把這幾個人和外界隔離,不能讓他們干擾了調查組的行動。”
高建彬說道:“那位還要不要向省委省政府彙報?”李盛華說道:“暫時只通知方德輝同志吧,不要把知情的範圍擴大。”
常海裕接到了高建彬傳來的指令:“立刻派人把金孔雀鎮派出所的主要領導控起來,其餘的民警也要嚴格的處於監視狀態,在案情沒有告破之前,不得離開派出所的大門。”
接着說道:“馬上通知西月副縣長兼公安局長齊震華到市裡開緊急會議,我要市紀委的同志把他暫時扣起來進行調查。指派一名市局的領導坐鎮縣局,找到和齊震華不和的縣局領導主持工作,把齊震華來往密切的幹警全部控制起來,不能與外界發生任何接觸,就是家裡人也不行。”
然後說道:“你要把握好時間,動手要在車輛離開西月縣境內以後,找個理由在運輸的車輛或者押送車輛上面安好監聽系統,這一路上就能知道很多的情報。”
常海裕笑着說道:“高書記,您設想的太周密了,我看您比我這個老刑警還要懂行。”
高建彬笑着說道:“拍馬屁對我來說是沒有用的,我要看到你實實在在的成績,中央會派下一個調查組,能不能立功就要看你們自己的表現了。”
方德輝最近這幾天的睡眠質量很差,好不容易剛睡着,手機突然就響了,夜深人靜的時候鈴聲格外的刺耳。方德輝的第一反應也是心裡一沉,拿起來一看是高建彬的號碼,接着就來到書房關上門,低聲說道:“建彬同志,嶺河市發生什麼重大事情了?”
靜靜地聽着高建彬的彙報,方德輝的面部表情在急劇的變化,聽完之後他忍不住重重的一拍書桌,暴怒的說道:“建彬,無論有多大的困難,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徹查到底!我們一直都感到很奇怪,爲什麼嶺河市偏偏就沒有任何一丁點的礦產,原來勘探的人員,居然被那羣喪盡天良的混蛋給殺了!用國家的珍貴礦藏去作爲謀求個人私利的來源,這是絕對不可原諒的罪行!”
壓制住內心的火氣,方德輝又說道?:“建彬同志,破案過程中需要什麼幫助儘管向我彙報,我一定想方設法的滿足你,不管這個案件背後是涉及到什麼人,省委就是你最堅強的後盾,有壓力我來扛。有問題儘管推到我的頭上!總而言之一句話。要堅決地把犯罪分子揪出來繩之於法。維護國法的尊嚴,誰要是敢站出來阻撓,我就和他把官司打到首長那裡去!”
凌晨四點多鐘的時候,由國家公安部和國家安全部,以及國家能源局組成的聯合調查組,乘坐軍機趕到了嶺河市。他們直接就來到了武警戰士警戒的嶺河賓館,迅速與市局的專案組進行對接,組成了聯合指揮部。利用前期佈置的各種監視手段所獲得的信息,開始了對這次連環大案的偵破。
李盛華給睡眼朦朧的高建彬打來電話,說道:“建彬,因爲你的雙重身份,經過政治中心常務委員會首長們的批准,特別授權你擁有調動山地師的特殊權力,在必要的時候可以直接命令山地師出動參與作戰。聯合調查組的人員也由你來領導,然後所有的情況經過你整理後傳遞給我,我再向首長們彙報,不論遇到任何的情況。這一仗必須要打贏!”
中午時分,在羅家寨後山一帶拉練的山地營。撤離了這個區域,根據師裡的指示,到距離最近的虎狼坡一帶集結待命,從這裡到羅家寨,只需要二十分鐘的時間。
陸地航空團也有六架直升飛機抵達這裡,師直屬特戰大隊趕來增援,山地師權當是一次快速機動作戰訓練了。
山地營離開大約半個小時後,十幾輛載重汽車在一輛豐田霸道和一輛保時捷卡宴的帶領下,鬼鬼祟祟的駛出了羅家寨,沒有想到在岔口被阻擋了,似乎是一輛大客車和一輛商務車發生了車禍,把路給堵得嚴嚴實實的。
現場周圍有很多人在圍觀,兩名司機叉着腰在激烈的爭吵着。羅天浩從卡宴車上下來,看到這種場面心裡怒罵一聲:“一羣王八蛋,偏偏這個時候出了車禍!”
車隊被逼的停了下來,大客車上的乘客似乎沒有見過這樣的好車,很多人就圍着卡宴來回轉圈看,有人還拿出相機合影留念。
羅天浩也顧不得理會這些小事,對兩名司機說道:“哥們,你們有事說事,說別的也沒有意思,不就是客車把別克商務車蹭了點漆嘛,只要開車,這種情況就在所難免,依我看客車賠點錢不就完了嗎?”
商務車司機憤憤不平的說道:“您給評評理,光要修補這塊漆也要兩三千元,可是這位老兄他只給我三百元,明擺着就是我吃了大虧,難不成要我自己賠上?辛辛苦苦兩個月的工資,還不夠修車的呢,這要我一家老小喝西北風嗎?”
客車司機無奈的說道:“大哥,我一個窮開車的給你三百元就不少了,也是不想鬧得太麻煩,反正這兩輛車都是公家的都有保險,大不了你不接受我的辦法,讓保險公司的人來定損好了!”
羅天海走過來剛要張嘴,卻被羅天浩瞪了一眼,頓時把話堵在了嗓子眼。
羅天浩着急把這批貨運出去,沒有時間和這樣的小事扯皮,從車上拿下手包取出一捆錢,也沒有數就分了一半遞給商務車司機,有點不耐煩的說道:“這大約是五千元,你趕快把車開走補漆去吧,別攔着我的車隊過不去!”
這就叫做財大氣粗,五千元在金孔雀鎮那可是一大筆錢,至少夠五個成年勞動人口的一年收入。
有錢能使鬼推磨,商務車司機連個屁都不放,轉身就開車走了,客車司機也開始招呼那些躲在載重汽車影子裡乘涼抽菸的人,趕快上車走,不要耽誤了人家車隊的行程。
也就是幾分鐘的時間,這裡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羅天海不滿的說道:“大哥,這可是在咱們羅家寨的村口,你怎麼還給他們錢,照我說,直接從村裡叫人來把他們轟走就完了!”
羅天浩冷冷的說道:“你知道個屁,這個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五千塊錢連給你包養的大學生,一個月的生活費都不夠,裝什麼勤儉節約的,只要這批貨送到了地方,那又是多少錢,會算小賬不會算大帳,少在這裡扯淡,趕緊上車走!”
聯合指揮部的常海裕接完電話,對高建彬說道:“高書記,我們的竊聽器順利安裝成功,現在可以通過尾隨車輛的監聽系統,查看到他們行駛的路線,也能聽到幾輛車裡面的對話。”
高建彬點了點頭說道:“好極了,馬上要負責的同志開始監聽彙總信息,隨時彙報車隊的路線變化。”這次爲了大魚市局花了大本錢,三輛改裝的車通過變換車牌和位置,死死的盯着車隊的方向,並記錄了大量的通話信息。
結果讓人驚訝的是,車隊六個小時後竟然開進了嶺南邊緣地帶的,南州市的一家有色金屬公司。看起來這裡就是生產成品的地方,聯合調查組的人立刻就趕往了南州市,準備解開最關鍵的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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