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身爲男人,關鍵時刻應該捨得一身剁,潘寶山便硬着頭皮擡腳邁進時光茶座門廳。--
兩個迎賓姑娘笑容可掬,兩手十指併攏上下相勾懸貼於身前,微微頷首柔聲齊道:歡迎光臨。
潘寶山對着她們傻傻地一笑,神色略顯緊張地左拐前行,沿着旋梯上去。
以前來時光茶座不止一次,但熟悉的環境並沒有讓潘寶山放鬆下來,來到二樓,他再次做了個深呼吸,讓腦部充分供氧,以保持較爲清醒的頭腦。
這一次,通往東面一排包廂的過道好像特別長,潘寶山一步一步量過去,突然有了種想扭頭就跑的念頭,潘寶山覺得,轉身可能就是人,前行可能就是獸。
潘寶山拿起手機裝作撥電話,停住腳尋思起來,此時,擡眼就能望到東面包廂的門簾。
最終,潘寶山覺得還是需要踐行一次人面獸心的說法,他收起手機,大步前行。
走近包廂門前,從半垂門簾下望去,潘寶山看到一雙精緻的紅色小皮鞋,印象中劉海燕沒有紅皮鞋,更沒有穿過,是不是搞錯了。
潘寶山猶豫了,轉着身子來回望了望,又辨了辨方向,沒錯,是最東面的包廂。
掀開門簾,儘管大膽擡腿入內就是。
潘寶山頓時僵住了,裡面端坐着的女人不是劉海燕,是江楠。
這又是怎麼回事!!潘寶山擡起的腿幾乎忘記了下落。
“江,江主任。”潘寶山滿臉通紅,尷尬地笑笑。
“小……潘部長。”江楠似乎也很拘謹,以前的從容、大度全然不見。
“你好你好。”潘寶山躲躲閃閃地笑了笑,放下擡起的腿,慢慢走進包廂,在江楠對面坐了下來。
此時,潘寶山極力讓自己稍微鎮定了一些,怪不得劉海燕剛纔告訴他不管什麼情況要穩住一點,原來前來赴約的是江楠。
“今天怎麼有空回松陽。”江楠很不自然地端起小茶杯,放在嘴邊抿了一點。
“陪國家廣電協會的一個副會長來玩的。”潘寶山搓了搓手,道:“他們正洗礦泉浴呢,我呆不住,就出來了!”
“哦。”江楠放下茶杯,“晚上還得陪他們吃飯喝酒吧!”
“那是免不了的,陪同接待,就是那麼個事兒。”潘寶山一點頭,兩肘撐在茶桌上,挪了挪屁股,他實在不明白,江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劉海燕還來不來。
這兩個疑問,自然是不能問江楠的,只能自己揣摩,潘寶山大膽地分析,是不是劉海燕把江楠給推了出來,如果是,那絕對是天上掉下了個大餡餅。
潘寶山分析得沒錯,江楠前來,就是劉海燕安排的,之前,劉海燕告訴潘寶山讓他回來時先跟她說一聲,的確是要攔在劉江燕之前“挺身而出”,先給他鬆鬆庫容量,不過負責具體實施的人不是她,她當初的盤算就是亦有一解飢渴需求的密友江楠。
也巧了,正好今天劉海燕來百源找江楠,一方面是想要她幫個忙,找她在省第一人民醫院當副院長的丈夫託託關係,找個治療性冷淡方面的專家,給劉江燕開點方子;另一方面,就是跟她說說“挺身而出”的事。
潘寶山打電話給劉海燕說他回來的時候,她剛找到江楠沒多會,當時稍微一考慮就應允了對潘寶山在那方面的暗示,因爲她相信可以很快就說服江楠。
因爲關係親密無間,劉海燕也不繞什麼彎子,直接說了她的想法,江楠開始一聽愣了好一會,隨即就像個小姑娘,臉紅了,說劉海燕真是瘋了,竟然能想出那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來,劉海燕並不迴避,順口把實情講了,說劉江燕有那個毛病,還很嚴重,根本行不得房事,而潘寶山在外面也不是什麼亂來的人,總憋着,但對正常人來說,那種事總不能一直憋着,所以有時他回家忍不住就要和劉江燕行房事,結果讓劉江燕很手摺磨,她看着不好受,心疼。
劉海燕說得無奈而哀怨,江楠相信是真的,但她覺得這麼一來事情就亂了,劉海燕說其實沒什麼,都不是不正經的人,並非迷情亂意尋刺激,有的只是一種基本的相互需要而已,大家各得其所,是很簡單的事,不用複雜化。
江楠笑了,說沒想到劉海燕竟能如此開放,劉海燕說這不是開放,實在是沒辦法,面對問題,總得想辦法解決找出路吧,江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問爲什麼要找她,劉海燕說,因爲她讓人放心,當然,事情也是兩方面的,從另一個角度看,潘寶山也是讓人放心的,也就是說,只要適當不過度、過分,絕對不會有任何不順當的地方,更別說傷害了,而且,客觀地說還是有益的,所以,她覺得兩下促成, 也不失爲一件美事。
江楠聽後赫然一笑,說劉海燕真是厲害,被她這一說,還真不覺得臉紅了,劉海燕說正是料到有如此效果她纔開口的,否則也會很難爲情,畢竟這不太合常理,江楠挑着嘴角笑了,故作神秘地問劉海燕,問她想不想和潘寶山成就一番美事。
劉海燕臉頰微微泛紅,擺出一副嗔怒的模樣,說那就太不靠譜了,有那麼親近的親戚關係擺着呢,根本就沒有可能,否則那才真的是亂了套,江楠皺着眉嘟起嘴點了點頭,說也是,那還真有點讓人難以接受,劉海燕說不僅是難以接受,簡直就是徹頭徹尾的瘋狂。
江楠呵呵一笑,說人生能得幾回瘋狂。
劉海燕說再怎麼瘋狂也不能在那種關係的事上胡來,然後問江楠,到底願不願意。
江楠的臉上早就泛起了紅暈,她略帶矜持地問劉海燕:真的適合嘛。
劉海燕一聽就笑了,面帶微笑撫着江楠的後背說那就這麼定下了,剛好這會趕上了時候,潘寶山回來了,就在百源,之後,劉海燕便打電話預定座位,訂了二樓最東面的包廂。
江楠是慌亂的,卻又帶着股莫名的切望,她從沒想到與所謂的出軌、外遇、紅杏出牆、偷男人等字眼相關的事情,竟會這麼從容地發生在自己身上,好像還很美好,她有些不敢相信這會是事實,在這同時,江楠還想起一個問題,說在她印象裡潘寶山真不是那種男人,要是潘寶山願不願意,否則豈不要無地自容了。
劉海燕說,只要你江楠有心,哪個男人能抵擋得住,再說了,哪個男人沒有點花花腸子,只不過是定性大小而已,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柳下惠,如果有,也只能是那方面無能的柳下惠,不得以而已。
江楠撫了撫胸口,說她很慌。
劉海燕說這種事畢竟不同尋常,一般人難以理解接受,所以慌張是可以的,但只要不害怕就行,那樣就會無畏前行摘到勝利的果實。
江楠笑了,對劉海燕說從沒想過她能策劃出這種事來,劉海燕笑笑說,那還不是因爲關係好才如此,如果換作別人,她還真捨不得把潘寶山給推出去。
很快,在鼓了一番勇氣後,江楠帶着一種“救世母”的奉獻精神,出門去了時光茶座。
然而就在江楠走後,劉海燕意外地接到了劉江燕的電話,得知了她裝病的真相,劉海燕的第一反應就是叫回江楠,既然劉江燕沒那方面的毛病,也就不需要她這麼安排了。
不過劉海燕又換位思考,如果把江楠喊回來,她很可能要怨惱,因爲會有被戲弄的感覺,猶豫間,劉海燕又想到了江楠的實際所需,由己推想,作爲瓜果女,內心深處的渴望應該是迫切的,否則以她的脾性,不可能這麼痛快地答應此般“獻身”的建議,所以,電話還是不打了,就讓她好好體驗一番,做一回女人吧。
想到這裡,劉海燕坦然了不少,可是,她又有想起了潘寶山,不由地皺起了眉毛:好一個鑽空偷腥的壞傢伙。
但是,劉海燕的皺眉並不代表她的厭惡和惱火,在前前後後把潘寶山的方方面面想了一遍後,還是覺得他是優秀的,在某些方面有點點壞其實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不影響總體定性評價,就像眼前的事,劉江燕假說有嚴重的性冷淡毛病,她目的潘寶山應該也知道,按理說可以乘機搞點動作,因爲條件是具備的,但是他沒有,反過來,還是她先進行了相關的暗示,否則也不會有現在的事情。
不管怎樣,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就不去多想了,想多了複雜,所以,劉海燕沒有喊回江楠,而是打電話給潘寶山,告訴他說包廂已經訂好,讓他直接過去,電話打過之後,劉海燕甚至還擔心,潘寶山進了包廂見到的是江楠,大大出乎意料之至,會不會僵了場面。
劉海燕的擔心,傳遞的是一種信號,她是真想促成潘寶山和江楠成事,因爲劉海燕還認爲,男人在女色上始終有一顆活躍的心,與其堵,不如疏,疏導合理,發作範圍窄影響面小,又安全,說到安全,江楠無疑是最佳的選擇,所以,就讓潘寶山和她去吧。
可是,這所有的一切,潘寶山是不知道的,所以他進了包廂後看到江楠尤爲吃驚,不知道她怎麼就出現了,也不知道劉海燕還來不來,更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當然,潘寶山也分析出了江楠很可能是受劉海燕所託,讓她前來充當解壓者的角色,然而,關鍵的問題是中途冒出了個陰差陽錯的小插曲,劉江燕竟然告訴了劉海燕她的病是裝的,而且還拿上次和他的交歡作爲佐證。
如此一來可以說是真相大白了,這種情況下,難道還有要外人來幫忙瀉火的必要,那不是活脫脫的大尾巴狼嘛。
想到這一點,潘寶山突然覺得,江楠之所以出現,是受了劉海燕所託來給他上課的。
潘寶山坐不住了,他決定在江楠開口上課之前離開,這種事情嘛,稀裡糊塗也就過去,不應該較真,包括以後見着劉海燕,絕口不提任何與今天相關的事情,就當什麼都沒發生,自然而然不了了之,也很妥。
“江主任,我突然忘了還有個事,得馬上走。”潘寶山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這茶,要不下次我們再喝!”
“哦,你要走了。”江楠面露驚訝之態。
“必須得走。”潘寶山說着站起身來,滿臉通紅,“工作上的事,耽誤不得!”
“哦,那你忙。”江楠又有點不知所措地端起了茶杯。
“那,那我走了。”潘寶山離開座位,跌跌撞撞地掀開門簾,倉皇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