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木牀
“我原以爲善人先生多是吹噓,看來還果真有此事。最近在日本也傳有河邊驚現水怪的消息,看那圖片,跟他說的大同小異啊。”法醫君昊不禁由衷感嘆,之前還以爲是董武鬼川渲染太誇張,現在看來,他故事裡面的情節和角色都可值得推敲的,即便是多有渲染幾分,那他也是說得形聚神凝,有條有理了。
看衆人都向自己投來欽佩的目光,董武鬼川自然春光滿面:“那當然,我是什麼人啊,我見過的市面和知道的別人不爲人知的東西可遠遠不止這些。”
“看你對二舅的經歷這麼清楚,他河塘裡的魚沒少被你偷過吧?”小蕾一句俏皮的話引得衆人哈哈大笑。
董武鬼川倒是不嫌廉恥,大倒以前的不光彩事件:“那還用說,不過像我這樣的人做事總是不想跟別人一樣的,我即使偷魚也一樣有我獨特的方法?”
“說來聽聽。”
“那就是失傳已久的偷魚術了。我聽說有人用法術,把塘內所有的魚能呼到腳邊,要多少抓多少,那是扯淡,其實是藥物引誘來的,方用就是:青殼鴨蛋五個,放廁所內浸七天,羊肉三兩,麪粉半斤,鬧陽花,這個又名老早花,還有野八角、茴香各十克、安眠藥三片,共搗爛成泥,調羊油二兩成漿糊狀塗於腳下,站塘內走二至三圈,魚聞羶味馬上跑到腳邊來爭食,一吃便被麻醉了,那時候就跟抓死魚一樣,直接撿起來得了,要多少得多少,當然啦,我這法子不可能在我二舅的河塘裡天天用的,他知道了估計能把我埋到河塘的淤泥裡去了,哈哈……”
所有人都跟着再次笑起來,看來善人先生雖然個xing獨特,行爲另類,但是在某些方面還是挺和善的令人親近的,這無疑讓剛剛組進來的一個新成員跟隊伍裡的磨合期多出了不少融洽,在日後合作方面也會更加和諧友善。
“善人先生經歷挺是豐富而帶有傳奇色彩,想必你論述這個大有來頭的故事,是不是跟咱們所調查的棺木牀案件有關?”高函說道。
“還不一定,畢竟我也沒親眼見過你們所說的那張牀,照片上也不可能就依葫蘆畫瓢地判斷了,但是,如果照片上的棺木與我所論述的棺木大同小異的話,那麼我敢說,關係就大了。”董武鬼川說道。
聽了善人先生說得這麼肯定,幾人都大感鼓舞,覺得辦案有望了,看來有這個算命先生做助手,不說是如虎添翼也能事半功倍,棺木牀的案件破解指日可待。在靈異案情方面,他們算是找對人了,也不枉買了四盒泡麪……
敘說了一天一夜,大家都各自回了去,而隊長高函是心裡有了個底,大抵知道這個毫無頭緒和線索的案件該如何下手了,如果事情真有這麼靈異,那麼必定有牽扯到其中的隱匿角色,不管是人是鬼,只要有忌可查,那麼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第二天中午的時候高函就擬出了一個具體的辦案部署,理所當然的是第一時間找出那張靈異的牀,只有通過層層排排查,那麼纔有可能揪出隱藏在背後的所有疑團。
幾天後,高函剛在局裡結束一個會議,下屬陌昌打來電話:“頭兒,我發現了一個行蹤可疑的人。”
高函立即帶着君昊小蕾董武鬼川等人前往。驅車趕去那裡時,發現這個地方十分偏僻,屬於三環郊區外。那是一棟類似危房的兩層樓,樓層的側面還被施工隊用紅色石灰粉大大地畫着一個‘拆’字。這兩層的樓房很舊,牆壁上盡是灰塵,樓上修飾的玻璃很多都破裂了,好多漏洞的地方都是用木板甚至是汽車破舊的蓋子遮攔,但是在大門前上鎖的地方挺乾淨,看來是經常有人出入,也可能就住在這要拆掉的危房裡。
發現這地方的是下屬陌昌,等到大隊人來後,他就向高函報告:“頭兒,我知道這地方不容易啊。”
“這裡是怎麼一回事?”
“等會等會。”
高函剛問話,跟着來的董武鬼川就按耐不住了,一出車門,盯着危房就自言自語,喃呢着什麼話,等到想到什麼端倪時,就不過身份詫異了,搶過隊長的話頭,表述他看到的東西。
“這可不是普通的民宅啊,宅子的低樓層對着的是對面馬路的標誌xing十字架雕塑,路上沒有樹也沒有其他建築,獨自坐落,所以是直接對視,近處相望,其中很是暗藏玄機啊。”
“呃,善人先生,你又看出了什麼?”君昊望着眼前的危房,再看看四周的環境,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獨特之處。也罷,畢竟他們幾人都沒一個人是主修建築學的,對於看個房子得注意什麼,需要什麼,忌諱什麼等問題並不是很懂。
其實建築學大有學問,涉獵的區域也是十分廣泛的,傳統的建築學的研究對象包括建築物、建築羣以及室內傢俱的設計,風景園林和城市村鎮的規劃設計。隨着建築事業的發展,園林學和城市規劃逐步從建築學中分化出來,成爲相對獨立的學科。
建築學服務的對象不僅是自然的人,而且也是社會的人;不僅要滿足人們物質上的要求,而且要滿足他們精神上的要求。因此社會生產力和生產關係的變化,政治、文化、宗教、生活習慣等等的變化,都密切影響着建築技術和藝術。
當然,以上都是正規的學科知識與學術,但是有一樣學問在表面上無法登入學術舞臺,卻在建築學上發揮着不可估量的作用,可是說,如果缺少了這一環,各種建築物的坐落方位立向等皆是沒有了準標,而無論國內國外,古往今來的建築都少不了經過那一環的對焦,那就是風水學。
董武鬼川當然不會懂得那些深奧難懂的正規學術,但是他在風水學上還是略知一二的。因此,他所觀察需要的知識自然是以風水學的知識爲標準來衡量,這在刑偵辦案上算是一個獨特的另類。而這個另類,也許就在今後的案情突破中發揮着舉足輕重的作用。
“這個宅子煞氣盤亙,類似凶宅一說,但是卻是極佳的聚陰之地。”董武鬼川伸手做出幾個古怪的手勢,貌似在掂量着各個位置的準頭,測量着什麼。
善人先生這麼一說,也就他一個人心裡明白了,這一行除了他沒人能左右,鬼知道他又在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危房裡看出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來。
高函讓下屬陸弘文拿出冊子和筆隨時記錄善人先生所說的疑點,又讓小蕾用相機拍攝了危房與四周環境,卻意外發現危房身後不遠是一處老爺廟。
“據我所知道的,風水學中兩個門派,巒頭主形勢,理氣既神韻,五行.有氣無勢爲潛,主沉浮不定;有勢無氣爲庸,德才難濟,所以形神兼併者爲上也。眼前的這棟危房和那十字雕塑的位置在所謂的巒頭風水學上就犯了衙前廟後的招陰大忌,什麼是衙前廟後呢?就是指官府衙門的前面和寺廟的後面,它前方是十字雕塑,暗示着權威官府,因爲衙門前煞氣都比較重,如果在它的正對面,便會首當其衝煞氣直衝,承受不住便會有人口傷亡之災。身後是一座老爺廟,寺廟是陰氣凝聚之處,住得太近也不太爲妙。聽起來這危房似乎一無是處,早就該拆了,但是它卻恰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它已經前後都形成了聚陰之地。不能住人,但是卻是孕育與出入至陰之物的好地方。”
董武鬼川的一番話讓大夥陷入一臉迷惘,陌昌說道:“我說善人先生,以後你這種長篇大論的知識就不要跟我們說了,你就揀點重要的乾淨的說,說一些我們能聽懂的。你說,這危房到底怎麼了?”
高函則示意陌昌別打斷善人先生的話,讓他慢慢解釋。
“說白了,這地方看起來堂口還不錯,就兩層樓,一樓嘛,可以做鋪面,至於裡面賣什麼,那正是我想考慮的。”董武鬼川走近危房大門門口,若有所思地從門縫裡往內窺視。
而陌昌卻有些吃驚道:“善人先生眼力非凡啊,這危房的一樓確實是鋪面,可是,門口什麼牌匾都沒有,就是普普通通跟居民房一樣的門,你這是怎麼瞧出是一家店面的?”
董武鬼川邊窺視邊說道:“這個地方本來就是專門做鋪面的,看它的交通位置就懂,只不過,嘿嘿,要常人來此地經營,定是短時間內錢財流失,商場失意,要倒大黴咯。我大概看出來了,也就正是因爲如此,這地方是換了許多家老闆,但是幾乎是沒一個人懂得在此地如何經營,都紛紛關鋪面走了,也難怪這房子這麼舊,沒人來裝修,該拆了。不過,這次是來了個懂經營的人。”
“善人先生,請再講明白一點。”高函對董武鬼川還挺是尊重的,也許是他剛加入隊伍的緣故,所採用的眼光對待事情都自有一套,而且還有板有眼,挺是新穎,對他既是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