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在夜幕的時候,在火的面前,棺無材顯的那麼的無助可憐,說的楚楚動人。
可惜,只有一隻狗,和一條蛇作旁聽,夜的空氣,在此孤寂,在此悲涼。
不知道爲什麼,棺無材又想起了父母,眼角有點溼潤,世上早已無牽掛,只過五年牽無掛!
想到那可慘的一紙婚書,他本想裝作不在意,可是越想越難過,這意味着,不能給棺家傳宗接代了!
也怪那趙千金長得太美麗,也怪自己只會做棺材,纔會使趙家無情的把媒酌單方面撤掉。
現在他很想知道趙千金在幹什麼,過來今天,只有兩天,她就要嫁給別人了,我棺無能啊!
乾脆讓我們說說趙家吧,只見趙家今夜燈火通明,大喜要臨近,忙碌了起來。
趙千金再自己的閨房發着呆,看着大學時的課本,有些無措,那些虛無的愛情……
棺無材已經兩天未歸了,到底他會怎麼樣,這些疑問,深深纏在趙美女腦海裡。
我該怎麼辦,兩天後要嫁人了,還能不能見到他,我和他的愛情真的是那樣真誠嗎?
這個他,並不是棺無材,而是石墓村裡的李家小夥,憑藉富裕,和趙家結爲連理。
雖然自己和李文傑玩的很好,又是大學同學,可我真的不喜歡他啊!
但是父母之命,不可違,趙千金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想到了另一個身影。
棺無材,棺家,一開始,就被村裡人定爲不可接近的人,是不吉利的,會死人的!
但是我看到的,都是他在救人,不就是一個做棺材的,有必要那麼多人歧視他麼?
這時,趙千金隱有點微笑,甜甜的,把玩起了手中當然紅線,是棺無材綁送的。
那個人有深邃的眸子,孤單的背影,一顆寂寥的心,一切的一切,都讓他一個人扛!
想起他,趙千金的芳心就砰砰跳,越來越擔心他了,不知道回來後會發生什麼。
突然她起身來到閨牀邊,拿起了一件舊的離譜的衣裳,這是棺無材穿的長衫,已經有十年曆史了!
她終於發現了一個破洞,細細的用針縫補了起來,就算他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大學生,但出生農村,啥活不會幹。
她這是第一次縫補男人的衣裳,就連家人的衣裳都不曾有過這樣殿堂級的待遇,不知道棺無材知道後是驚還是喜。
此時此刻,心情並不那麼複雜,那個婚事,過兩天再說吧,反正還早。
就這樣縫縫補補的,心中拿着棺無材和李文傑做比較,怎麼看,怎麼說,她心裡總有一個聲音徘徊——
棺無材好窮哦~
……
棺無材正感慨萬千,突然打了一個噴嚏,縮了縮單薄的身子,好像誰在咒我?
嗯~差不多了,他看着滿是流油的野山雞,香氣四溢,在黑夜裡,難得有這樣溫馨的場面。
棺無材取下野山雞,做成三截,兩份大的給黑死人和棺蛇,一份小的理所當然是自己的回報咯。
狗雜種三兩下就把熟肉啃了個精光,棺蛇更徹底,小小的嘴巴張開,露出兩顆長長尖利的毒牙,蛇嘴就變的大的離譜了,直接一口就活吞了那野山雞肉!
棺無材咂咂舌,太猛了,醬樣紫下去,我的全部家當都養不了這不要臉的和黑死人的。
忽然發現兩者稀奇古怪的看着自己手中未動絲毫的熟肉,棺無材急忙大吃起來。
好像更猛,三口就吃了下去,都不帶吐骨頭的,就連那油都未沾嘴脣幾滴。
棺無材美美的打了一個飽嗝,又聞黑死人汪汪大叫,似有不滿,對着那黃色包袱團團轉。
“一邊刨泥巴去!”棺無材揮手驅趕它,“明天再吃那些!”
棺蛇偏着腦袋,咕嚕着蛇眼,不明所以,不會是要吃我的蛇蛋吧……
棺無材站起身目測夜象,掐指一算,時間不早了,忙碌了一天也該歇息歇息。
他對棺蛇嚴厲說道:“回惡狗洞去睡吧,不許再放毒暈我!”
黑死人失望的離開包袱,它聽棺無材之語,嬌俏的向天擡起一隻狗爪,面對着棺蛇,似是在偷笑。
棺蛇噝噝大作,久久不願離去,看來是不放心那些蛇蛋,要和棺無材呆在一起。
棺無材聳聳肩,臉上唱着無所謂,朝棺木棚走去。
突然又折了回來,說道:“那裡不能生火,還是在這樹洞裡將就一夜吧!”
說着,隨手到處抓了幾把大大的舊死枯草,塞進樹洞,讓其兩者先進去。
隨後,又在洞外加了一點木柴,晚上會很冷的,希望能有多點暖和。
感受到陰風不斷,這石山之夜,不同那麼尋常,定要做些措施才行。
在木架盒裡找了找,翻出了那個墨斗,在樹洞四周,彈了數條墨印,形成一怪怪的符紋。
這符紋,乃棺家歷代以來風餐露宿,野外棲身護身之用,任何鬼祟妖邪都不敢靠之。
棺無材尤自不放心,又在符紋中心,樹立了一把魯班角尺,可鎮的了那些髒東西。
滿意的看了看,這纔拿上了黃色包袱和木架盒鑽進了樹洞,黑死人和棺蛇盤曲一邊,留下了很大的空間。
他把木架盒堵在了洞口,黃色包袱小心的掛在了樹洞壁內的一瑕疵地,裡面並不光滑的。
之後舒服的躺在了枯草上,說:“都不要叫了,好好休息明天起個大早看太陽,石山頂看到的總是最好的!”
黑死人四爪撐了撐懶腰,乖乖的閉上了眼睛,棺蛇也是盤卷一身,睡了下去。
似乎過去了很久,洞外的柴火小了許多,棺無材睜開了眼睛,他一直沒有睡着。
看向空心樹洞的上方,無盡黑暗死寂着,似乎總有幾雙眼睛在看着自己,讓他心緒不寧。
在這裡面,他還從未過夜過一次,第一次過夜就這麼的邪乎,有點不可思議。
空心的樹幹上不會有什麼吧……棺無材帶着疑問,再一次閉上了眼睛,睏意已經襲來,任何心緒不寧都抵擋不住。
又不知道過來多久,洞外的柴火已經熄滅,那種骨子裡的黑暗,才真正展示了出來。
棺無材睡的有些迷糊,側碾翻身,似乎聽到洞外有許多的沙沙腳步聲。
這和昨晚在棺木棚裡睡聽到的一模一樣,他迷糊之間,再一次肯定了八墓村肯定有事要發生。
沒多久,他徹底睡熟了過去,洞外響起了無聲的陰風,這裡陰氣沖天,煞氣橫生,不知道什麼在作怪。
只知道那些風,怎麼也吹進不了樹洞中,皆都被阻擋在外,似乎又聽到了不甘的哭聲。
鬼哭狼嚎形容此刻差不多,卻若有若無,最爲驚懼,有許多意想不到的恐懼。
啊!!!
好像又看到了棺木棚外活寡婦的身影,在月色下,不停的晃悠……
“棺……棺……無……無……材……材……你……你快……快……出……出……來……來……來……”
不斷的顫音,不斷的哭泣,不斷的陰風,搖呼相應,這是在不甘……
猛的,洞外又見一高高的身影,黑暗着,好像是孫大智。
不知道是不是的,在黑暗裡,總是那麼的不盡如意,但是顫音又響起:“與……與……我……我……同……同……行……”
那張牙舞爪,卻又無力,漸漸的影子靠近了洞口,突然墨印一閃光,所有一切恢復正常。
就連棺木棚前活寡婦的身影都不見了,那顫音和風聲,都消失了,這一切都是墨印的力量!
不過稍過片刻,這裡的一切又不安分了起來,猛的一個白色影子從野山雞死在地蕩悠了過來。
長長的髮絲遮住了整個腦袋,陰風一吹,頭髮飛舞,乍一看,那竟沒有面孔!!!
“踢咯!踢咯……”
沒有面孔的白色身影,出奇的發出磨牙聲,恐怖不已。
似又有數個白色的影子在靠近樹洞,其中亦有活寡婦不折不撓的影子出現。
靠近了洞口,那魯班尺啪的倒在地上,散出耀眼的流星光芒,震懾了一切。
空氣似乎停止了一下,這一秒和下一秒之間,那些白色影子同一時間消失。
好像這是一個循環了,沒過多久,又重新出現了許多奇怪的影子……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這是棺無材在睡夢中感受到的,總有許多的聲音叫自己出去。
可我已經睡了,是不會出去的,我也不知道你們是誰,爲何要纏我!
這時,不知怎滴,有了一聲雞鳴,然後是接連不斷,全是石山中那些野山雞所爲——
這是拂曉黎明的節奏,那些一切不屬於出現的東西,一一逃命而去……
不久,雞鳴停止,石山深處又一次平靜了下來,只是那曙光即將出現。
一個不平凡的夜,就這樣稀裡糊塗的平靜了過去,永遠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ps:記得夜深時,不要對着遠處的夜色,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出什麼東西出現在你眼中!
起來的時候,睜開眼,要看天,不要看牀底或角落,那裡有莫名的東西在等你看他!
白天,記住,不要獨自一人,總會有東西尾隨你的,所以,要在人多的地方擠一擠,它能甩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