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看着郭棟材嚴肅認真的樣子,先是一愣,接着笑了:“大喜事呀,怎麼想做了什麼錯事一樣,難道你後悔了?什麼時候把老婆帶來看一下。”
看趙敏爽朗的笑聲,棟材心裡放鬆了許多,不好意思自己把人看扁了,還是自己心裡有那麼一點自作多情。
“下回她來了我和她一起再請你吃飯算對沒有事先通報和邀請你參加婚禮的事賠罪。”棟材說。
“好呀,我等你們請我。這等大喜事還遲遲不說,再不說我可是真生氣了。”趙敏說着踮起腳尖嘴巴在棟材的臉上“叭”地親了一下“又少了一個大男孩。”
棟材還沒有反應過來趙敏已經走到前面了。到了家門口她朝着棟材擺擺手就開門進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郭棟材來回在國家電視臺、省政府趙秘書長辦公室、交通廳李廳長處、省林業廳領導辦公室、省委宣傳部辦公室等等單位穿梭,又是趙敏幫助聯繫。
此外棟材還到了賈金花家,知道了賈金花是一家集團企業的董事長,母親林玉翠是省政府科技廳的處長,父親是一家省政府投資的國有企業擔任董事長目前常年在海外公司。
林玉翠在家裡對着來拜訪的郭棟材說:“上回到江河市參加你的婚禮的趙大爺最近也出國考察去了。”
郭棟材不知道怎麼理解那位神秘的趙世軍老人。現今社會即便你家產億萬,對跟你沒有血緣和特殊關係的人隨便甩出幾百萬人民幣都是不可理解的。
“趙大爺也在鳳凰窠住過嗎?”郭棟材問。
“是呀,在我去插隊的十幾年前就去了,我去的時候他己經早就回到原來的省直機關了。你父親應該會聽人說起一些,但是他自己也是在趙大爺走了以後纔出生的,知道的也不會很多。”林玉翠對郭棟材說語氣很平和。
郭棟材知道林玉翠不可能再告訴自己很多什麼關於趙世軍老人的事,特別是他跟自己長輩到底有什麼關係。林玉翠也是趙石軍走了十幾年纔去鳳凰窠,最多也就是道聽途說的一些。
回到江河市駐省城辦事處駐地,三樓自己房間隔壁熊常委的套房裡傳出了熱鬧的聲音,是一幫人在玩麻將。
在江河市裡的時候只是自己江河市的有線在電視上看到熊常委,但是對方不認識郭棟材。郭棟材前一天跟熊常委打過招呼了,今天就直接過去看了。哪裡像是生病的人,臉色紅潤精神煥發。
“郭主任,介紹一下這個是你們市委辦機要科的姚科長。我剛纔問起來她還說沒有見過郭副主任。”在一邊的辦事處何主任對棟材說。
郭棟材順着何主任說的看去,一個身形微胖的年齡大約三十出頭的少婦在牌桌上。
少婦伸手抓牌的時候抽住時間空檔擡頭說:“郭副主任你好,我姓姚,聽說來了一位帥哥領導,但是我這些時間不在市裡所以沒有能認識你,見諒。”
“不要說客氣話,以後我們都是同事。”
“郭副主任是我的領導。”
話說多了幾句,棟材想起來了。昨天晚上稍遲一些棟材聽到隔壁的聲音。現在他的聽力確實太敏感了,隔壁的說話聲就還想在自己的眼前身邊,儘管他們說的是那麼小聲。不過就算自己住在二樓,在兩百米之內你再小聲些郭棟材還是要聽的清楚,沒有辦法。
昨天就是這個自己的下屬姚科長和熊常委說了半夜的情話,做了一個來小時消耗體能的運動,後來棟材是把耳朵塞住纔沒有再聽下去了。
儘管他們不知道自己會聽得到他們的半夜動靜,但是郭棟材還是有些不自在,他找了個藉口馬上就脫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晚上趙敏來了電話,江河市的事不怎麼好辦了。省委書記到首都去開會的時候遇上了讓國家電視臺來採訪資料的管幹部的部長。
部長說:“你們省的江河市有告狀信說市委書記爲了要一些木炭讓人未經審批燒了五六百畝原始森林,這裡面都是國家保護的樹種,這個問題很嚴重呀。”
“盡然有這樣的事,我要回去好好查一查。”省委書記說。
省委書記到首都就開的是縣市區班子換屆工作會,回到省裡馬上就在把關各市報上來的班子配備方案,看到江河市班子裡的市委書記還是原來的,省委書記說:“這個市委書記先換掉,到湖海市委組織部待命。”
這個消息現在要保密,明後天纔回到湖海市裡,接着纔會宣佈調整。
郭棟材聽到這裡腦子裡“嗡”的一下,這個是怎麼會這麼巧遇上換屆,現在怎麼辦?
郭棟材把這個消息馬上報告自己的岳父武良德,武良德問了兩遍:“消息準確麼?”郭棟材只能說基本是這樣,而且定掉了不能挽回了。
武良德馬上掛通龍書記的電話,龍書記已經在宿舍了。
“我有緊急事情一定要當面報告。”武良德說。
“有什麼屁事讓我睡個安穩覺都不行呀?來就來吧。”
龍書記不緊不慢地說。他想了想這個時候你林業局長還會有什麼那麼大的事,又不是安監局長,也不是公安局長,環保局長出現緊急的環保問題也不至於你這麼嚇人呀。他不緊不慢的燒了壺水準備泡茶。
水燒好了,武良德也到了。龍書記打開茶壺要拿茶葉泡茶的時候,武良德把手壓在龍書記手上。
“什麼屁事,邊說邊喝一杯茶。”龍書記說。
“龍書記先聽我說。”
武良德把郭棟材電話裡的事說了一遍,有的話委婉了一點,但是龍書記還是呆住了。
武良德坐到龍書記身邊,手握着書記的手。許久龍書記象得了一場重病似的虛弱的喘了一口氣說:“現在還有辦法嗎?”
“我問問。”
龍書記打開電話想了一下,這樣的情況湖海市是不要問的了,所以撥了省委組織部一位部務會成員的號碼。
“龍書記關心自己的去向是嗎?你在江河市市長和市委書記位置上做了時間也不短了,挪一下應該也是正常的。你還沒有接到什麼通知吧?”電話裡說。
龍書記說:“我在這裡時間也不是很長,如果有機會我還是想再幹幾年。”
“現在方案該是在省委主要領導層面,我們也就是按照他們的指示草擬下發一下通知。工作吧,哪裡都一樣。”電話裡的語氣有點像推脫。
這個時候龍書記好像有點喊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的感受。
掛斷了電話龍書記對武良德說:“現在只能往首都去做工作了。讓你女婿回來吧。”
“他孃的,槐樹鎮黨委任書記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我讓他到省裡去找人疏通一下,怎麼個情況都不知道。做得到做不到是一回事,做了沒有做、努力了沒有又是一回事。他以爲這個是都是我的問題?主要還是他的問題,讓他看一棵樹他卻砍了一片森林,想借機會整我?”
第二天龍書記通知市委組織部長準備了材料晚上開會,槐樹鎮黨委任書記調任江河市建設局黨委書記兼舊城改造指揮部任總指揮,理由是江河市舊城改造任務非常重要而且異常艱鉅,需要一位協調能力、執行能力都很強的領導來抓,憑藉任書記的協調指揮和執行能力是再好不過了。
常委們被這突如其來的任命搞得一團霧水,但是這個正科級的調動也正遇上舊城改造停滯不前和幹部羣衆議論紛紛的時候,總以爲是龍書記賞識任書記,把他放在衝鋒攻堅的時候,這個高難度的事做下來了或許有要到什麼崗位重用或者被推薦提拔到實際分管城建的是政府班子裡。所以大家都沒有什麼反對。
龍書記心裡在想,你任書記天天跟那些拆遷戶去打交道吧,讓你要權沒有權,氣吐血的事天天做不完。
任書記的任命下去以後,他馬上來找了龍書記。
“龍書記,這個拆遷指揮部是個空架子,具體的財權都在建設局長手裡,我現在花一分錢都要建設局長同意,讓我怎麼活呀?這個建設局長還是原來我手下的副書記,當時推薦鎮長我沒有向市委推薦他,他現在還記恨着呢。”任書記都快要哭出來了。
“要相信同志,工作上的困難你到了崗位一段時間再彙報,到時我再召集政府的相關人員研究,好好工作吧。組織上就是相信你的黨性強,能力強,作風硬,所以挑選到這個重要崗位。這是個很能出成績的地方,乾的工作大家都看得見。”
龍書記一番話說的是多麼重視、多麼理解、多麼關係體貼任書記。
任書記沮喪着臉不知道怎麼說好。從龍書記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眼眶紅紅的,一眶溼漉漉的淚水在裡面打了個轉一下不小心滴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在槐西村毀林破壞國家保護樹種這個事上是有點不積極,以爲這個事市裡這級能夠擺平;就是到了國家電視臺的來了開始也是覺得沒有什麼,讓他去上面找關係他是覺得你龍某自己跟有關係可找,幹嘛不自己去?但是,你要整我明的來呀,這樣搞得我人不人鬼不鬼還要說是重視我重用我!!
這個時候任書記也跟昨天龍書記一樣好像有點喊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