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棟材跟着大個子老總到了三樓他的房間，很簡單的一個臥室。但是在這個臥室裡郭棟材看到了有女人的衣物用品，但是沒有人在。
“會影響你嗎？”
棟材先想到的是假如是家屬之類的要在這裡休息，那他就不能在這裡跟他聊了，這是一個單間。再往窗戶望去，一塊玻璃已經碎了，地上還有碎片，看樣子是剛破了不久。
“早會兒下面的人扔小石子上來把窗玻璃給砸碎了，害人睡這裡都不安。”看到棟材在看着窗戶，大個子說。
棟材估計樓下其中一個剛纔跟大個子對話的女人原來是在這裡睡的，可能是玻璃被砸才下的樓。
“怎麼會搞得這樣？你們可是合作多年的朋友。你這樣把這些人拉來又讓他們回去，需要不少費用，對你留下的下一步的管理也帶來不好的影響，得不償失呀。”棟材說。
大個子說：“我也是沒有辦法呀，業主方撥款沒有到位我不要這麼多人。”
“我們說實話吧。這個工程撥款時沒有問題的，你的利潤也很好，因爲這樣的工程競爭還是有門檻的，你們都是老合作方。現在主要是你不想要這些人，要換人來管理；但是你要知道換來的人對你和你的工程是不是很有利。”
郭棟材覺得不跟他點破他就裝糊塗騙你，乾脆說穿了。這個時候大個子很驚訝的看着郭棟材，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安排會讓他知道。
“沒有的事。我這裡讓他們回去了就要等業主錢撥來了在增加人。”
大個子老總說話留有餘地。他知道只要是員工沒鬧什麼事出來，勞動部門很少來這樣的工地檢查，就算知道馬上又招了人他說這些工人剛走業主就撥款了，這能怎麼樣。關鍵是要把這些人先打發回去。不過說來說去都是自己的姘頭小情人惹的事，早不說晚不說現在提出來要她的老哥來做這個事，還要自己帶一些人來。
郭棟材聽大個子這樣說，眼睛盯着大個子：“我原來以爲老兄闖蕩江湖是個爽快的人，沒有先到說話不夠朋友。如果這樣我就把這個事拖着處理，讓你左右不是還要耽擱工程進度。”
大個子真是被棟材的話唬住了，他真是想不通這個事他怎麼會知道？但是不知道怎麼說這樣的話？實際上個爽直的人，說着假話都很彆扭，被郭棟材這麼一說更是有些受不了。
“以領導之見我該如何辦是好？”
大個子心裡想我也不說透，先看你知道多少。
“以我之見，你只能是把這批人好好地過濾一下，能用的全部留下，不能用的那極少數妥善安排按你原來承諾的給來回的車費和在這裡的誤工費。這樣留的走的都沒有意見，但是這回這個事要有一個交待，把那兩個小工頭打發回去就好了，但是你能留一個是最好。管理這塊的人你的什麼*關係戶要來就來，到那時既是關係戶又讓他自己帶自己的手下來，這樣你是自找麻煩。對女人的要求要動腦筋想想，有的是害了你，害了她還害了他介紹過來做事的。在錯綜複雜的人情關係裡要落實管理結果肯定是大家受傷。”
郭棟材這回說完也不看他，自己悠哉的神情往窗外看。屋子裡很靜，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棟材不想再說那麼多，大個子在猶豫這兒該怎麼辦。
好一會兒了大個子說：“我如果不這樣辦呢？”
“我可以告訴你，我是來掛職的，也就是不會考慮那麼多市長怎麼說，局長怎麼說來呀我怎麼做。這些人都是我的老鄉，你沒有安排好他們我就讓他們耗着，文明上訪。到時候你的工程進度受到影響我會說實情。到時候你錢花了，想做的好人也都沒有做，沒有一個人理解和體諒你。和爲貴是最好的辦法。”
說到這裡了棟材起身往走廊慢慢地走，邊走邊說了句：“我看看樓下他們算的怎麼樣了。”
這要往樓下走的時候李隊長上來了：“郭副局長，情況列出來了。”
郭棟材結果李隊長手上的紙張，乾脆往回走到大個子宿舍。他大致看了一下願意留下的人數很多，不願意留下來的就幾個。現在做工要找到合適的崗位也不是很簡單。但是要這些人回去的開支真是不小，粗算下來要四十多萬，上面註明這都是根據招工的時候的承諾計算的。郭棟材順手把清單交給了大個子老總。
“誰答應了給他們這麼多的誤工工資？我沒有答應！”
大個子顯然是有些急了，這個數字不算小，就算核電廠工程利潤高也不是會自己印鈔票的，他也只是這個核電廠工程的其中很小一塊，但讓他的項目不只是這麼一百多人的工程，他還有讓其他小工頭管理的另外隊伍，這些隊伍也還是按工程分階段承包。
“這個就是你的內部管理的問題了。你讓你的手下的人去招工卻不書面明確待遇條件，誰會替你來負這個責任，除非你的下屬有能力承擔。”
郭棟材沒有再往下說，再說就是你雖然是在一個國家級的大公司裡，但是你的管理水品還不如鄉鎮企業，粗放隨意。
大個子老總拿起電話就掛：“**的，你個狗東西，你們是怎麼算的？”
棟材聽到了接電話的是樓下的小工頭，電話裡說：“老總，這些都是當時你讓我們開的條件呀。”
“你給我上來，亂彈琴！”
樓下的小工頭很快就跑上來了。棟材說：“你們覈對吧，但是不能太久，晚上我們最好有個基本的處理調子，要不拖下去就不好交待了。”
在樓下，棟材對那個老農也就是他稱其爲老師傅的和那個叫老魏的商量：“如果那些這個老闆願意給補償讓你們的一些人回去，你們沒有上班的那些天數不好按照上班做工一個樣的工資開給你，適當打個八折九折跟他商量，你們兩個也要跟這些老鄉說說，要不人家說你不講道理。”
“我們也是知道沒有上工是不好拿上工的工資，不過這個標準是他們有說過的。”老魏說。
“我相信應該是說過，但是現在你也是空口說話沒有依據，要打起官司來你也未必會贏。我也知道咱們農民老鄉出來掙錢不容易，但是也不能讓人覺得咱農民就會認錢不講道理。”郭棟材看着兩個老鄉說。
再說這個大個子老總真如果是耍賴皮讓這兩個小工頭也打發走掉，你這個是除了上訪鬧事還有什麼辦法？鬧事鬧大了就抓你兩個挑頭的，下回就沒有人敢帶頭了，沒有依據的事到時候鬧起來了人家還是要說你農民工素質低瞎鬧，這時就只好不了了之，吃虧的還是農民工。這些郭棟材不好說。
農民老師傅先站起來說：“我跟老魏先出去跟在外頭的幾個商量一下。”
過了一會兒樓上的人和出去外面路上徵求意見的人都回到辦公地點了。大個子老總陰沉着臉，老魏和老農師傅帶着期盼。
高棟材看了他們兩邊的人再看看自己這邊的李隊長，他只是感到了疲倦的樣子。他想自己要來的時候選擇要來勞動部門掛職，原來感覺這個崗位改還是很權威的，現在看自己怎麼就像是做中介的，這邊勸一下，那邊說一下，有時還要唬唬人，人家如果是守着一些道理或者你沒有很硬的規定拿出來的時候他耍點賴皮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雙方考慮得怎麼樣？各自說說。”棟材先說。
“我沒有那麼多錢，一下幾十萬我是開銀行的呀！現在醫院的兩個人還要我付住院費，沒有做事還要全部拿工資，哪有這個道理！”
“這個又沒有道理不是我們說的，當時去找工的時候就是這麼說的。你自己將是不是這樣說？”
老農師傅指着兩個小工頭。小工頭不說話把頭埋得很低。
老農師傅繼續說：“我們爲了體諒你們公司，沒有上工的時間可以按照上工的時間工資的百分之九十拿，主要因爲不是我們的原因沒有去上工，是公司把我們騙來了有故意不讓我們去做事，這樣我們也是很難受的，閒着比在做事還累，這是在折磨我們呀。”
“我沒有那麼多錢，沒有辦法。”大個子老總老是說這個理由。
雙方說着說着就要吵了起來。
“你們都聽着，我不是來看你們演戲還是吵架耍賴的，如果認可這個情況，一個國家級的建築類大的企業的項目老總和管理人員說的做的承諾的就是要負責任，你們商量一下沒有上班的工作時間工資怎麼算，至於你有沒有錢不是我的事，你有多少錢難夠安排幾個人的就先安排幾個你不準備用的人回去；留下的人你的公司安排不安排做事工資到時跟在崗的一起發。”
郭棟材一臉嚴肅帶着怒氣，接着對李隊長說：“你們就按照這個原則幫助他們擬一個協議明天帶來給雙方簽字，不同意就繼續協調。”
接着郭棟材對老農師傅和老魏說：“你們跟自己的工友說清楚，現在誰也不準鬧事。你們兩個去招工的工頭不準故意逃避，我們是老鄉，如果逃避我也可以找到你的家裡。”
過棟材說完起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