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個好情人!陳太忠嘴巴動一動,很想如是這般矯情一下,可是話到嘴邊,居然不由自主地變了,“這個……你這個想法我也能理解。”
一邊說,他還一邊斜眼掃一下身邊女孩的雙腿,湯麗萍今天穿的還是那件羽絨大衣,可見她的替換衣服可能不是很多,手頭緊嘛,理該如此。
但是她大衣裡面穿的,卻是比那天的還要性感一些,短呢羣換成了牛仔裙,還是緊繃繃的一步的那種,腿上是肉色絲襪腳上淺棕色長靴,將修長筆直的兩條腿襯托得淋漓盡致。
當然,陳太忠也沒覺得她這麼打扮不妥當,年輕女孩參加社交活動,肯定是要沒命地往漂亮裡打扮的,他這麼偷偷瞄一眼,純粹是被“情人”那倆字勾的。
車裡開着暖風,挺暖和的,羽絨大衣是爲人站着穿設計的,眼下湯麗萍坐在副駕駛座上,又嫌憋得慌解開了幾個釦子,大衣前擺耷拉到一邊,部分大腿和大部分小腿一覽無遺,那骨感又不失圓潤的雙腿,讓陳太忠心裡不由得跳了一跳:若是被這雙腿箍着自己……該是怎樣的**呢?
他正心猿意馬地胡思亂想,.猛聽\ 得耳邊女孩的聲音響起,“你……是不是有點看不起我?”
“咳咳,這倒沒有,”某人咳嗽兩聲,道.貌岸然地回答,“每個人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力,我沒權力說你……呵呵,對了,你那麼有把握我會幫你?”
“我也只能試一試了,”猛然間,陳.太忠覺得自己換檔的右手上,覆上了一隻溫熱的小手,耳邊卻還是對方柔柔的聲音,“還好,你來了,沒有讓我在湘香面前顏面掃地。”
我只是湊巧腦袋瓜抽筋而已,陳太忠很想這麼說.一句,不過他要真的說出來,那這兩年多官場也是白混了,於是笑一笑,“你跟湘香關係不是很好嗎?”
正說着呢,前面的富康車停了下來,那帕裡跑到路.邊開他省委牌子的普桑,上車之前還衝時代超人招一招手,那意思很明白——跟着我。
“關係是好,可是她做人比我活泛,”湯麗萍的手雖.然還在他的手上放着,卻是輕飄飄地一點重量都沒有,保持着一種若即若離的狀態,“而且,她一直認爲她的魅力比我大很多。”
女人們之間的.友誼,真的是古怪,陳太忠有點不理解,不過他暫時也沒興趣去理解,不止一個人說過,男人想弄明白女人的心思,可能最終會導致自身的思維混亂,陳某人並不服氣這個觀點,然而眼下他諸事纏身,這不服氣的心思也就只能暫時放一放了。
“反正你今天挺給我面子,我會記得的,”湯麗萍見對方始終沒有什麼反應,輕輕地收回了她的手,雖是輕柔,卻也不無遺憾的味道,“等有機會了,我會回報你的。”
我會在意你的回報?陳太忠是真的不屑這話,只是對方拿開手時那份失落,他也品味得極爲清楚,一時間,他竟有捉回那一隻手的衝動,不過總算還好,都已經副處了,他就比一般人要沉得住氣,於是淡淡地笑一聲,卻是沒做出什麼回答來。
沉默了大約兩分鐘,他才咳嗽一聲,卻是終於忍不住心中的瘙癢,“回報不回報的就不要提了,一半天我就要回鳳凰了,你多保重自己吧。”
他這話的意思,原本是說哥們兒我時間緊迫,你想那啥……再跟我關係進一步的話,就得抓緊時間公關了,不成想湯麗萍淡淡地笑一笑,“你還會再來的,不是嗎?”
嘖,沒勁,陳太忠心裡那點躁動登時不見了去向,他現在的胃口已經被養得極刁,興致上來,就想劍及屨及,尤其像對湯麗萍這種難度不是很高的對手,引發不起他太強的征服慾望。
可是湯麗萍卻不這麼想,雖然她有了這樣那樣的打算,陳太忠的實力、人品和相貌身材也頗令她心動,但她卻不肯隨意地自輕自賤,女孩家的矜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太容易得手的東西,別人就不會珍惜!
跟着那帕裡的車,居然一路就來到了湘香的別墅,那處長倒是極爲謹慎,將車停在了遠處一個二十四小時停車場,又搭上陳太忠的車。
“你這偷吃得挺辛苦的啊,”陳太忠從後視鏡裡看他一眼,笑得有點邪惡,“注意這注意那的,看來還是老百姓好啊。”
“好像你不是似的,真是烏鴉落在豬背上……錯了,是千步笑百步,”那帕裡悻悻地回他一句嘴,旋即把話題轉開,“對了,你打過薛薇的姐姐?”
“薛薇?哪個薛薇?”陳太忠聽得有點發愣,不過旋即就反應過來了,“你是說剛纔那個薛總?嗯,我倒是看她有點面熟。”
“我沒見過那個女人,是聽湘香說的,哦,到了,”那帕裡一邊說一邊推門下車,快步向別墅走去,聲音也壓低了些許,“你可是攪黃了人家一單買賣。”
失去這一單廣告,湘香心裡還是挺惱火的,雖然她轉正以後工資多了一點,平時又有那帕裡時不時地補貼一點,但是她的應酬極多,生活水準也遠超普通人,不說養車養房,只說對自身的包裝,做爲一個主持人,也不能太忽視不是?
而那帕裡做事謹小慎微,收點好處也是小心得不得了,手頭並不寬裕,所以廣告這一塊的收入,湘香也是相當看重的,不管怎麼說,她也不是單純的米蟲,是的,她並不想單純地靠着男人來養活自己。
所幸的是,薛薇的反臉無情做得有點過,同時湘香覺得自己現在有些身份了,也挺惱怒對方的無禮,所以倒沒把這筆賬記在陳太忠身上,只是跟那帕裡隨便地提了一下。
“你倒還有理了,”陳太忠走進別墅之後,第一個舉動就是瞪了湘香一眼,“我都懶得說你,這種場合,你把小湯叫過去做什麼?”
“我說陳哥,這是麗萍自己要去的,”湘香放下手裡的手機,看一眼陳太忠,擱在以前,她根本不敢跟陳太忠這麼說話,可是眼下大家越走越近,她倒也不怕爲自己辯解一番,“要是她不肯去,我哪兒會拉她?”
陳太忠愕然地回頭看一眼湯麗萍,卻是想起了在車上聽到的她所說的“努力”,只得暗歎一聲,那份計較的心思也登時煙消雲散,“算了,不說這個了,那個薛薇是什麼人?她姐姐又是做什麼的?我這個人從來……很少打女人的。”
“薛薇啊,呵呵,”湘香意味深長地笑一笑,“她是開電腦公司的,不過,大家都說她跟餘仁的關係不錯。”
天南省商界中,眼下最閃亮的三個人物,張州的林海潮,那是號稱天南首富,鳳凰的甯瑞遠,那影響力都超出天南乃至於大陸了,甯家在海外的影響力都不小,第三個就數得上素波的餘仁了。
這餘仁是臺灣富商,還差一點被捲入了劉志偉間諜案,陳太忠一聽到這個名字,登時恍然大悟,“新世紀的老闆餘仁?”
餘老闆開發的新世紀寫字樓,眼下已經接近完工了,投資超過兩個億,不但是素波檔次最高的寫字樓,也是天南省的標誌性建築,若不是才完工不久的天南電視大樓的發射塔高出它一截,那就是實打實的天南最高建築了。
“原來是她啊,”陳太忠聽得冷笑一聲,湘香說得語焉不詳,但那是因爲大家都是小三,她不合適說得再清楚了,但是這關係一擺出來,他就知道里面的事情了。
“她姐就是個欠揍的玩意兒,”經這麼一提醒,陳太忠想起來他“被車禍”的時候,在中心醫院拄着柺杖飛腳踢人的過程了,他甚至還記得,那女人叫薛玲,於是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怪不得我看得她眼熟呢,不過說實話……她姐比她難看多了。”
“我說太忠,不管怎麼說,你是黃了人家湘香的買賣了,”那帕裡笑着插嘴,一邊說還一邊伸出右手,中指和食指搓動幾下,做個點鈔票的動作,“補償,我倆需要補償。”
“做夢,”陳太忠笑着搖一搖頭,“大不了回頭照顧你一點廣告就是了,今年科委的廣告不會少了,扔個三萬五萬的給素波電視臺,還是沒有問題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甚至都沒看湘香一眼,爲什麼?因爲不值得,這面子是他賣給那帕裡的,跟什麼香香臭臭的無關。
這份傲慢,湘香看到了眼裡,但是她沒辦法計較,湯麗萍也看到了眼裡,卻是再次感受到了陳太忠的強勢——這個男人,真的太優秀了,只是非常遺憾,她沒有能力將他納入袋中。
“這點錢你也好意思開口?”那帕裡不屑地哼一聲,不過做作的成分要多一點,那處也非常明白,若不是看着自己的面子,怕是太忠連這樣的話都沒興趣說。
“挺不錯的了,謝謝陳哥,”湘香卻是跟他唱起了反調,同時是一臉的微笑,“剛纔楊總剛打了電話給我,讓我向麗萍道歉,還說他的廣告會算在我頭上。”
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 湯麗萍的轉變
楊總是真的害怕了,知道了陳太忠的來頭之後,他就一直心神不寧,雖然薛薇不把陳太忠放在眼裡,但是他不行,薛總靠着餘仁,那是有大背景的,而他楊某人雖說是房地產公司的老闆,卻是纔剛剛起步的這種小老闆,人脈還不怎麼夠看的。
不過,在被薛總忽悠了幾句之後,他也有點疑惑了,琢磨一下悄悄地給建委的主任陳放天打了一個電話,問他知道不知道這麼個人,結果陳主任一聽就警惕了起來,“陳太忠……你跟他什麼關係?”
“沒啥關係,就是要拆遷的人裡面,有一戶是他的朋友,”楊總在不考慮褲襠裡那點事兒的時候,還是比較精明的,所以這話說得半真半假,“我是有點猶豫,陳主任你說,這個鳳凰的副處,我該不該賣他這個面子呢?”
“那戶人家要是能請動陳太忠給你打電話的話,你就讓他在你公司兼個職吧,”陳放天聽得就笑了起來,“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話說到這步就無需再說了,楊總問的是自己該不該在拆遷條件上照顧一下,陳主任回答的卻是你最好把這家人拉進你公司裡去,陳太忠到底厲害不厲害,那還用再問嗎?
別說請動人家打電話了,人都來現場了!楊總掛了電話之後,只覺得脊背上涼颼颼的,陳太忠是蒙藝的嫡系倒還罷了,蒙老大離他有點遠,但是陳放天話裡都這麼推崇這個本家,這實在就太恐怖了。
於是,他就給湘香打個電話,意思就是道歉了,反正他本來就沒有留下湯麗萍的聯繫方式——就算有,他現在也不敢亂聯繫,只能規規矩矩地通過湘香表示善意。
“算了,不知者不怪,”陳太忠很大度地擺一下手,“合同是你的啦,那今天也算沒白去一趟,我說,給上酒吧?”
就怕王主任心裡有別扭,湘香很想這麼說一句,畢竟大家都是同事,隨便搶別人的資源總不是好事,可是見了陳太忠的霸氣,她居然不敢再說什麼了——不過,剛纔小王還跟陳主任張牙舞爪來的,我這和事老也不能白當不是?反正那楊總本來只是個廣告意向,還沒敲定的。
陳太忠想喝酒,可是湯麗萍還偏偏要請教他一點東西,“陳哥,您說這個房地產公司,我是去那兒好,還是不去那兒好?”
“那隨你的便了,”陳太忠很隨意地笑一笑,既然沒了想法,他做事就相當地灑脫,“只要你不打着我的幌子亂來,那就無所謂。”
湯麗萍聽得臉就是一變,她這幾年一直不是很順,心裡對這樣的說辭最爲敏感,心說你幫了我也不該小看我的智商,難道我像小人得志的那種人嗎?
湘香對她還是比較瞭解的,見狀忙笑着解釋,“麗萍,陳哥和那哥都是官場中人,人家幫咱們只能幫在暗處,就像剛纔,那哥根本就沒進包間,爲什麼?還不是怕人認出來?”
湯麗萍點一點,心裡終於接受了這個解釋,事實上,以她的身份,平時就沒怎麼接觸過科級以上的幹部,對這一套東西確實矇昧得緊。
還好她的智商倒也足夠,屬於一點就透的,不過這個啓發卻是讓她重新考慮起一個問題來,既然陳太忠並不是她平日裡接觸的那些人,那麼,她是否應該放棄某些一直堅持的原則呢?
毫無疑問,他是她見過的最有能量的人——沒有之一,無論從包間很霸氣地把她帶走,還是楊總追着打來道歉電話,這都是她以前不敢想像的。
酒大概喝到十點,她就要回了,正好陳太忠也要走,走出院門,陳某人想一下,還是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拎了兩個盒子遞給送他出門的湘香,“嗯,兩件衣服,送你壓驚。”
他出手自然是沒有次品,雖然是去年巴黎的款式,但是在素波絕對是一等一的好東西了,湘香拎着回去,打開一看就興奮了起來,“天哪,卡夏爾長裙?哦……這個紗巾是個什麼牌子?”
她在北京呆的幾年裡,還是見識過一些品牌的,自然知道那條裙子的價值,而那個紗巾能一同送過來,肯定也是價值不菲。
“太忠出手,從來都是千奇百怪的東西,而且價值絕對超乎你的想像,”那帕裡笑一聲,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不肯過來一同欣賞,“你能認出一個牌子來,已經很不簡單了……嘖,不知道他會送小湯什麼禮物不?”
“會的吧?他不是挺在意她的?”湘香無法想像陳太忠居然不會送湯麗萍禮物,連自己都有禮物呢,“要不他會去水上人家去找她?”
“呵呵,他那人偶爾會發一下神經,那個小湯自我感覺太好,他未必看得上眼,”那帕裡輕笑一聲,“他送你這東西,是看我的面子……你以爲他是個隨便送東西給人壓驚的人?呵呵,給人制造驚慌,纔是他最拿手的。”
那處長的猜測有點錯誤,車開到素紡宿舍門口的時候,陳太忠從後備箱又拿出兩個盒子和一個袋子來,那袋子裡卻是一件藍狐大衣,笑着遞給湯麗萍,“這點小禮物,送你了。”
他想的是女孩家家的總穿個羽絨大衣也有些砢磣,再說了,給湘香不給她,那也似乎有歧視的意思,小女孩發展得不順利卻又自尊心挺強,他無意打擊對方。
湯麗萍象徵性地推了一下,最終還是收下了,猶豫地看他一眼,柔聲發問,“陳哥,你什麼時候再來找我?”
“到時候我打你的手機吧,”陳太忠隨口答她一句,笑着擺一擺手,“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回家吧。”
“可是……我只有傳呼,”湯麗萍看着他,眼神怪怪的,“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還不知道我的傳呼吧?”
陳太忠錯愕了一下,才笑着點點頭,“其實呢,人和人交往,是要看緣分的……我沒有小看你的意思,嗯,你手上那點東西,多了不敢說,值個幾萬還是沒問題的,大家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不就足夠了嗎?”
湯麗萍愣了一愣,打開車門又鑽了進去,“咱們換個地方說話,家門口,人太多。”
嘖,你還沒完了?陳太忠有點惱怒,不過不知道爲什麼,對這個好強的女孩,他還不好意思發火,說不得把車開到下一個十字路口的邊上,扭頭看她,“還有什麼事兒,你說。”
“你是不打算再來看我了,是吧?”湯麗萍直勾勾地看着他。
“這麼說吧,想我做你的情人,不是不能,”陳太忠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了,一邊說,他一邊伸出手指,“不過我有幾個條件……”
“第一,我不可能跟你結婚;第二,跟我交往的時候不許跟別的男人亂來;第三,不要試圖影響我的思想和行動,否則你可能會失蹤;第四,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可能還有別的女人,第五……算了,暫時就是這四點,你接受得了嗎?”
湯麗萍愣愣地看着他,足足一分鐘之後才微微地嘆一口氣,“你跟你別的女人說話,也是這麼無情的嗎?”
“這不叫無情,我這叫打預防針,”現在的陳太忠,已經不會被類似“無情”之類的詞兒嚇住了,在官場中,大多時候無情纔是真正的情商高,他很隨意地笑一笑,“想要得到什麼,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不過,我沒有強迫你接受的意思。”
湯麗萍閉上了眼睛,深吸兩口氣之後,才輕喟一聲,“原來,世界上還真的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有的……只是交換。”
“你這麼說話,有點昧良心吧?”陳太忠不欲跟她多糾纏,這女孩兒在人情世故上,似乎比荊紫菱還有所不如,“今天我幫你撐了場面,也沒要求你做什麼,是吧?算了,你怎麼想我,是你的自由……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我不想跟別的女人和你……和你一起,”似是受了他的影響,湯麗萍說話也直接了起來,不過眼睛卻還是閉着的,顫抖着回答,“我不能接受這個。”
“我怎麼覺得像買白菜,在討價還價呢?沒意思,”陳太忠苦笑一聲,“你一個人應付不來我的……算了,我還是送你回吧。”
他一轉身,卻不防湯麗萍的手從背後搭上了他的肩頭,“陳……陳哥,我想,我可以試一試……”
這真是一個只有慾望和交換,卻沒有愛情的年代!陳太忠猶豫一下嘆了一口氣,居然很罕見地出聲相勸,“我沒有刁難你的意思,你不用委屈自己。”
“我沒有委屈自己,”身後的湯麗萍深吸一口氣,語氣居然恢復了平淡,“在個別人面前,我不介意拋棄一點尊嚴,但是我不能容忍大多數人看不起我。”
“好吧,那現在去我的別墅,”陳太忠擡手打着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