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吃飯,不是爲了甯家總部的事兒?陳太忠還真的沒想到,這是哥們兒自我感覺太好,太……得瑟了?
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樣子,張開封拍着桌子笑了起來,臉上的褶子笑得都能夾住蚊子腿,“哈哈,太忠你要真那麼想幫忙,我當然求之不得啦,哈哈~”
“你沒這意思,那當我沒說好了,”陳太忠訕訕地回句嘴,他心裡這個鬱悶,那就不用提了,張開封笑得越開心,他心裡就越憋火。
嘖,要不要使個障眼術,給這傢伙的筷子上,弄上半隻蟑螂呢?
不過,想想劉望男就在一邊,陳太忠還是中止了這個會帶給他些許快感的打算,上次楊倩倩的反應他還記憶猶新,這年頭害人不要緊,但把自家人搭進去就沒什麼意思了。
“好了,你能幫張哥想,張哥很高興呢,”張開封拍拍他的肩頭,肥嘟嘟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真誠之色,“我張某人,從來都是說話算話,你要是方便,幫我爭取一下,那是最好了,不方便就別管我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兒。”
敢情,張開封看着那麼多人對甯家的投資虎視眈眈,心裡也有那麼幾分底虛,而他所想的將甯家總部設在清湖( 的法子,卻是太容易招人記恨了。
張區長能混到今天這一步,跟個人的能力沒什麼太大關係——事實上到了他這種級別,很少有人是單純靠了個人能力爬上來的。
他能坐穩這個區長。只是他在官場混跡得夠久,也夠低調,等閒不招惹什麼人,再加上上任區長毫無徵兆地被突然調任,他又及時地豁出面子,走動到了段衛華處。
若是陳太忠願意一力幫他搞定甯家,張開封倒也擔當得起。可陳太忠要是陽奉陰違,表面答應了他。轉頭再跟其他人歪嘴,那麼他惹地人,未免就多了一點,這不符合他不招搖的行事風格。
想想就知道,陳太忠因爲照個相,都能莫名其妙地惹了城建委的李勇生,張開封非常清楚謹小慎微在官場的必要性。
當然。這些事情,都不是他找陳太忠的原因,張開封熱情相邀陳太忠,卻是心裡有一篇大文章要做,“好了,不說這個了,我朋友從香港稍了不少好東西來呢,拿進來給你看看?”
“先喝酒吧。”陳太忠被涮了一道,心中有點不滿,很奇怪,別人騷擾他,他煩得受不了,可張開封擺明了不是因爲甯瑞遠來的。他心裡又有點隱隱的失落感。
劉望男是挑通眉眼地機靈人兒,雖然不知道這個大區長爲什麼這麼着緊地巴結陳太忠,卻是看出了自家“老公”心裡有點不爽,少不得拿着酒杯敬了兩圈,再講幾個笑話說點典故。
妙的是,她講地還都是那些半葷不素的段子,這點功力,她很多年前就練出來了,曖昧的燈光下,溫香軟玉入懷。還有略帶些暗示和**的話題。一時間,房間裡的氣氛又熱鬧了起來。
酒足飯飽之後。張開封打個電話,喊來了自己的司機,他現在的司機,已經不是那個三兒了。而是一個二十出頭地年輕人。
“小王那傢伙,是不地道,”張開封腆着大肚子,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一隻手還摟着身邊足可以做他女兒的小姐,笑眯眯地向陳太忠解釋,“幸虧你提醒了我……”
多的話,他也沒再說,顯然,張區長已經知道吃一塹長一智了,眼前這個新司機,雖然人很本份,做事也有眼色夠伶俐,但是在此人面前講述其前任的錯失,也有點不妥當。
小司機真的很有眼色,將拎來的兩個盒子放在茶几上,輕聲嘀咕一句,“區長,您忙,我先出去了……”
其中一個盒子裡裝了一個精美的手包,張區長熱情地介紹,“這是路易.威登最新款的手包,呵呵,太忠你可以送人地,這個牌子,可是在素波都買不到的哦。”
這是女人用的包!陳太忠下意識地看看身邊的劉望男,果然,劉望男的神情看似平常,眼中卻隱隱透出一絲狂熱,這種眼神,他只在她做*到達高潮時才見到過。
**,你們怎麼都這麼喜歡外國牌子呢?陳太忠心裡真地很不是滋味,“呵呵,太貴重了點,開封區長……你這是幹什麼呢?”
“沒幾個錢,幾千塊嘛,”張開封不以爲然地笑笑,“咱倆又沒什麼上下級的統屬關係,無非就是朋友間的來往,你怕什麼?”
這倒是,我怕什麼?陳太忠點點頭,“呵呵,那是,按級別講的話,那是我得向張區長你送禮呢,呵呵。”
“那個盒子是個手機,最新款的,特小,”張開封輕描淡寫一句,“哈,看你的手機破成這樣,這個你也得要了吧?”
陳太忠的手機買了不過一年多,不過,前一陣秦連成給配他的新手機,被他摔了,眼下這個看在某些人眼裡,確實有點落後於時代了——雖然在大部分人眼中,手機還是奢侈品。
“開封區長,你得說明白了,”陳太忠合上那手包的包裝盒,似笑非笑地看着張開封,“你到底要我做什麼事?要不,這兩件東西,我是不敢收的。”
他哪裡有什麼不敢地?不過,直覺告訴他,張開封絕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只是不喜歡被矇在鼓裡,在官場上,該搞清楚地東西,他覺得應該儘快搞清楚纔對。
“嗐,能有啥事兒?不過就是想讓你在方便的時候,引見一下甯瑞遠嘛,”張開封笑着搖搖頭,“我知道現在你不方便,回頭你記得幫我就行了。”
陳太忠愣了半天,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用手上指歌廳地房頂,笑嘻嘻地發問了,“呵呵,張哥的意思,你是想在上面活動一下?”
他真的明白了張開封的意思,在張區長眼中,甯瑞遠的投資固然重要,可甯家被黃老認可,這個事實卻更讓人心動。
若是能跟甯瑞遠處好關係,藉着這個路子,能把話遞到黃老那裡,下一步,張開封一步登天都是有可能的!
做官是要說業績的,可是,弄那些業績,不也是爲了上進或者說保住眼前的飯碗麼?從這點上講,張開封是徹徹底底地做到了“透過現象看本質”,搞業績還不如攀關係。
不過,張區長的歲數,有點大了吧?
“是啊,”張開封苦笑着點點頭,“反正我也快到歲數了,不過就是想在離任前,幹上一屆常委,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說實話,所謂的市委常委,只是在名義上好聽點,還有就是正廳級而已,真要細說起來,不少常委位置的油水,還趕不上清湖區區長呢,他這個要求,真的不算過分。
“常委有什麼意思?”陳太忠嘴一撇,很不贊同他的觀點,“你在清湖區做你的土皇帝不就挺好麼?”
“我這能叫土皇帝麼?清湖區可是再中心不過的市區了,哪裡是那些偏遠縣區能比的?”張開封繼續苦笑,手卻順着那小姐的腰,來回地摩挲着,“能對我指手畫腳的人太多了,還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那種,自古京官還不如外放呢……”
“扯了,你那兒油水多得讓人眼紅,”陳太忠搖搖頭,毫不猶豫地指責對方,“這種話,不止一兩個人跟我說起過。”
“沒有人跟你說,下一任區長,我都危險麼?”張開封的手,終於老實地停在了小姐的腰上,不再動彈,眼裡也涌上了一份濃濃的自嘲,“清湖區的富裕,是個人就看得見……”
說到這裡,他扭頭看看懷裡的小姐,伸出空着的那隻手,在小姐臉上輕輕一擰,“哈,寶貝,出去幫要一瓶VSOP來,不過,要等幾分鐘才能進來啊。”
“算算,我覺得啤酒就不錯,”陳太忠忙不迭攔住了那小姐,他可不想再喝那麼難喝的洋酒了,“我要半打嘉士伯,張區長要什麼,你再確定一下吧。”
他這麼一拒絕,張開封自然也要跟他喝啤酒了,那一瓶VSOP,可不是張區長一個人能喝完的,雖然剩下的倒掉也無所謂,可啤酒跟洋酒乾杯,總是有那麼點不協調吧?
劉望男也站起了身子,以她的眼力自然已經看出,區長大人要跟老公說點悄悄話了,“太忠,我去趟洗手間,你倆慢慢聊。”
這還真的是一個拿得出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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