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昊意思再也明白不過了，不讓熊豔梅隨他去。
熊豔梅卻給黃泥漿沾上褲子了似的說：“我的工作是爲領導服務，齊常委是領導，我的服務工作做好了，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不管齊常委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熊豔梅話說到這份上了，齊昊坐後排不出聲。剛進常委，熊主任既是大管家、又是陳書記的人，她以服務爲藉口拿捏齊昊，齊昊還真只能由她去。
春節期間陰雨連綿，碎石路面坑窪不平，小車在公路上老牛拖的破車一樣顛簸前行，熊豔梅要不要回轉頭與齊昊說話，齊昊也掌握着分寸與她說話，不主動提起新的話題。
從話語中聽得出來，熊豔梅不是陳書記派來監視他的，是她個人願意爲齊昊服務的，她隨齊昊去省城，是接到齊昊後臨時決定的。
家和縣執政黨書記、副書記五人、排在齊昊前面的常委十人，齊昊是末尾常委，熊豔梅何等人，雖說僅是縣委辦公室副主任，由於她的特殊身份，辦公室主任也忌憚她三分，其他副書記、常委從沒見着過熊豔梅單獨服務，這些情況齊昊略知一些。
小車到了市上七點過，正是吃早餐的時候，熊豔梅沒說話，張師傅直接把車開到一家路邊早食店，看來他們到市上、或出遠門都在這早餐。
停好車後，熊豔梅回頭對齊昊說：“這裡的小吃還可以。”
齊昊說：“我吃過了，你和張師傅去。”
“吃過了！”熊豔梅着實有些吃驚，“伯母來了？”
熊豔梅知道齊昊不是家和縣人，這麼早起來煮飯吃，除了母親還有誰。熊豔梅的分析應該是正確的。
齊昊說：“我妹妹說肚子吃飽好趕路，她煮的。”
“你妹妹多好啊齊常委，知道疼哥哥，像她那樣大的妹妹，還要哥哥疼呢！”
熊豔梅的話有意思了。齊昊說：“窮家小戶的女孩子，沒有那麼嬌貴。”
也不知怎麼了，齊昊要掩飾與歐玉蓮的關係，直接說了是朋友女兒不就得了嗎，繞什麼彎子？行得端坐得直，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儘管齊昊身子正，還是怕別人看着影子斜了解釋不清。
“妹妹在讀書吧？”熊豔梅問。
齊昊後悔了，開始時說了是朋友的女兒也許熊豔梅就不會纏着問，他說：“在察省大學讀大二。”
“好啊，我要不要到省城，一定去學校看妹妹。叫她出來改善生活，齊常委的妹妹不能委屈了，是不是？”
齊昊心想有你什麼事，瞎操心。
“齊常委，”熊豔梅進一步說，“從這期起，妹妹開堂、放假我派車接送。”
熊豔梅還真上來勁。什麼都包上了，馬屁也拍得公開了點，齊昊說：“不行，怎好讓熊主任費心，況且公車私用也不好嘛！”
熊豔梅很有把握道：“齊常委不喜歡公車，我就找私車，這點小事齊常委就不必掛在心上，到時候辦妥貼就是。”
齊昊無語。
熊豔梅與齊昊說話時，張師傅下車，不一會兒提着兩袋包子、兩袋豆漿上車。遞一袋包子、一袋豆漿給熊豔梅，自己咬一個包子在嘴裡邊吃邊啓動車。
“吃了再走啊。”齊昊說。
熊豔梅說：“領導不吃，我們邊走邊吃，趕路要緊。”
齊昊無語。
只知道熊副主任在縣委辦公室說一不二，今天看來她其實非常注意規矩。有背景的人也不只是飛揚跋扈，爲人處事纔是她長久的立足之本。
小車一路向省城顛顛簸簸跑去。
中午時分到達省城，齊昊與林小霞約好的，住省委招待所，方便與古秘書聯繫。
齊昊與熊豔梅下車，張師去停車。
走進省委招待所大廳，齊昊一眼就看到林小霞在大廳。
“小霞！”齊昊快步走過去。
林小霞看到齊昊，俏臉生動，迎住齊昊，目光盯住齊昊的臉，深情而看不夠的神情。
熊豔梅聽說過齊昊的女朋友在察省報社，不認識，見到林小霞後一股醋意油然而生，有這樣的女朋友，野花再香、再豔，他且肯嗅一嗅、瞧上一眼？
熊豔梅走上前，你們只顧親熱，把我忘在一旁了是不是？她在齊昊旁邊輕哼一聲。
齊昊這纔想起一同來的熊豔梅，他轉身把熊豔梅介紹給林小霞，然後給林小霞介紹給熊豔梅同。
熊豔梅忙把手伸上前：“聽說齊常委的林妹妹貌比天仙，果然傾城傾國天下絕品！”
“熊主任繆誇了！”林小霞看着熊豔梅，“熊主任大方得體，英姿颯爽，不愧女中能人。”
熊主任忙說：“林大記者如此誇獎不敢當，但求服好務，爲本職工作盡到應有的本份。”
張師傅停好車來到大廳，林小霞認識過招呼三人去餐廳，吃飯時候了。
齊昊說我先打個電話，去巴臺，直接打古秘書電話，古秘書已經用上了手機。
撥通手機，齊昊說：“古秘書你好，我是齊昊，已經到省城了。”
“這麼快啊！”古秘書安排道，“我給那邊談好了，下午二點半去花園茶樓見個面，說說話，如果有意，接下來再仔細商議。”
齊昊感激道：“古秘書，謝謝你。”
電話收了線，林小霞安排在大廳吃，四個炒菜、兩個鹹菜、一個湯。下午有事，沒喝酒，飯後抓緊漱洗休息，給人家見面時不能有倦容，談不談得成都得留下精神飽滿的形象，精神狀態不是小節。
齊昊邊吃飯邊對林小霞說：“下午你去參加下。”
林小霞說，我就不去了，省上有古秘書，一道來的有熊主任，準能成。她其實想去，只是古秘書認識，露面鬼精的古秘書還看不出她與齊昊的關係。
熊豔梅忙說，還是林大記者參加吧，我情況不熟悉，一點忙也幫不上齊常委。其實她心裡巴不得林小霞不去呢，別看她在縣上游刃有餘，真正出面與了不起的大人物會面還沒有這方面經歷，她本意想見識見識。
真是有緣啊，熊豔梅見到古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