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章華一臉壞笑:“你親口說出來的,‘跟着他,心裡踏實’,是不是?”
“鬼個黃書記!”黃章華開玩笑也太直白了,秦麗臉一下子紅到耳根子。其實這話秦麗心裡最愛聽,她明白,自己雖然給齊昊有肌膚之親,但那是齊昊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的,齊昊內心喜不喜歡自己,她心裡沒有底,從旁人玩笑話中,她多少了解得到齊昊一些心跡。
男人、女人感情上的事情其實眉目早已傳情,雖說心知肚明,但隔着的那張紙沒有戳破,不免忸忸怩怩的。
吳局長在秦麗面前算得上老一輩了,也參與進來湊樂子:“秦書記與齊常委的事我們沒看見,也不知情,妹妹儘管大膽往前走就是!”
“老不懂事!”秦麗罵過後才覺得不妥,伸下舌頭,看着吳局長擡手捂住笑盈盈的櫻桃小嘴。
“我怎麼不懂事了?”吳局長呵呵笑道,“哦,黃書記,剛纔齊常委打了招呼的,要我倆替他陪好秦書記,玩笑不開了,敬秦書記的酒要緊!”
黃章華說對對對,敬秦書記酒要緊,他端起杯,秦書記,我敬你一杯!
男人、女人處在一起怎麼有不開點玩笑的,何況齊昊、秦麗看上去就有那個意思,玩笑要開,當然得掌握分寸,尤其像圈內的人,適可而止。
齊昊跟着榮姐去另一個包間,推開門,榮姐滿面春風道:“妹妹,你看誰來了!”
齊昊在門外見到顧瓊故作驚訝道:“榮姐說她妹妹來了,要我過來陪,沒想到是顧主任啊。對不起對不起,有失遠迎,不要怪罪啊!”
顧瓊笑道:“看來齊常委早就到這兒了啊?”
齊昊笑着說:“說來笑人,今晚沒地方吃飯,上榮姐這兒蹭飯吃!”
顧瓊說:“我姐姐單身一人。不會打着蹭飯吃幌子另有所途吧?”
“怎麼解釋顧主任才相信呢?”齊昊認真思考樣子,“這麼說吧,顧主任與榮姐是親姐妹關係,我與榮姐呢,就是親姐弟關係,親姐妹、親姐弟關係哪會有另有所途呢?”
榮姐笑道:“不要耍嘴皮子了。坐下,既然你們是我弟弟、妹妹,姐姐也就不客氣,來來來,斟滿酒,先乾一杯!”
榮姐斟滿三杯酒。齊昊端一杯,顧瓊端一杯,剩下一杯自然是榮姐的。
榮姐端起杯:“妹妹、大兄弟,乾一杯!”
顧瓊瞟眼齊昊率先乾杯,有種巾幗不讓鬚眉的意味!
顧瓊放下杯,她心中顯然還籠罩在剛纔的陰霾裡,想來也是。一個有姿色、有地位、有背景的千金小姐,男朋友竟然嫖妓,嫖的還是未成年人,你說這事,她能輕易走出陰影?
顧瓊嘿嘿笑笑,怨懟目光看着齊昊:“你是讓姐姐叫我來,看我的笑話,是不是?”
顧瓊提起剛纔的事。
齊昊笑着說:“顧主任想到哪兒去了。”
“那是爲什麼?”顧瓊突然提高嗓音,面向齊昊冷冷目光如利劍般犀利。
齊昊看着顧瓊:“我之所以叫榮姐請你來,是考慮到家和縣沒有第二個人能請動你。這是原因之一!”
顧瓊神色咄咄逼人:“之二呢?”
齊昊平靜回答:“只有你,才能保護姐姐,才能保證姐姐把園林山莊辦下去,這是原因之二!”
“之三呢!”顧瓊目光似火。
齊昊目光與顧瓊目光對峙:“讓你看到你不想看到的,憑你的才華和爲人。一生不應該陷入生活泥潭裡!”
“我要陷入生活泥潭?簡直豈有此理!”
齊昊認真道:“你比榮姐大兩歲,居然同意榮姐做你姐姐,說明你對生活沒有信心!”
“齊昊!”顧瓊手指齊昊,杏眼圓睜。
“妹妹”榮姐忙插話進來,“也許大兄弟說得對,妹妹註定要做大官的人,任何男人的感情必須匹配妹妹,妹妹的個人生活也不可以有閃失!”
顧瓊不說話了,低頭自己端杯,誰也不招呼獨飲一杯,齊昊給自己只接觸過一次,竟然看透自己的內心,這是顧瓊沒有想到的。
顧瓊何尚不清楚自己,她對生活的確沒有信心。她面對鏡子,看到了自己的身材、容顏,不乏國色天香沉魚落雁,但她也看到了自己的冷,從血液、骨髓裡透出的冷,從而使她有種觸摸不得的冷豔,正因爲這個冷豔,儘管她與男人面對面,卻如隔千山萬水,無法交融在一起。
顧瓊自信可以處理世界上最艱難複雜的事情,但她對自己的情感卻束手無策沒有信心。
家人不瞭解顧瓊的心思,母樣一味催促她嫁人,然而任何一個男人在她眼裡都是那樣的陌生,嫁個陌男人,與陌生人連話也不可以說的時代,怎麼能夠生活在一起?
李常務副市長來過家裡幾次,他來是向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的父親彙報工作的,父親比較賞識李常務副市長,他把李常務副市長髮展城市經濟的理念有意無意的在省委常委、省委組織部王部長面前提及,連王部長也認爲,全省副市長中,很少有副市長具備了城市建設綜合性理念的。
有次李常務副市長把兒子李常帶來家裡。
李常比二十七歲的顧瓊大四歲,這樣好的家庭背景,人長得帥,自己在國稅局任科長,早已該成家了,不過按照李常務副市長的說法,兒子忙工作去了,沒考慮個人問題,年過而立還是孤雁。
聽說忙工作顧不上個人問題,顧常務副部長再看李常,見李常坐那裡謙虛謹慎、誡驕誡躁的樣子,沒想到就喜歡上李常了。
華夏官員什麼當都不容易上,但革命的理想主義、浪漫主義的當不管上多少次,總是還有下一次,這樣的當包括對待自己的子女。
李常務副市長拉扯上顧常務副部長姻親關係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可到頭來壞在主角的兒子手裡,你說這事給弄得!
官員兒子再混蛋,也給他老子學了幾招別人識不破的假象。當然,顧常務副部長沒有識破李常的假象另有原因,比如接觸太少,又比如,父親也是嫁女心切啊!
顧瓊嘆聲氣,伸手拿酒杯,空的,見酒瓶在榮姐手裡,沒出聲。
榮姐沒給顧瓊斟酒,而是搛夾菜:“妹妹,吃菜,姐姐這兒還客氣。”
顧瓊竟然像受委屈的小妹妹一樣聽話的操起筷子,搛夾榮姐搛在她碗裡的菜遞進嘴裡。
顧瓊呼機叫起來,她拿起看眼,不理,接着又叫起來,仍不理,連叫了幾次,呼機便叫出了鍥而不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