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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曉翠卻有些猶豫了,美麗清純的臉龐上寫滿了憂慮,道:“厲哥哥,我們倆的成績都屬於中等偏下,我們學校的老師也不咋地管我們,我們想學也沒有什麼人教。”
陶茵茵也納悶地道:“我們學校前年高考,一個都沒有考上,去年考了兩個,都是三本,像我們的成績,沒一點戲啊,等明年畢業了,還回桃花溝裡吧。”
厲中河坐在石桌子旁邊的那塊光滑明淨的石頭上,點燃一支香菸,拿過她們的數學課本,粗略地看了幾眼,然後輕輕一彈,輕描淡寫地道:“這些東西對於我來講,易如翻掌!”
“那還用說嘛,你是誰啊,你是省農業大學的高材生,我們咋能跟你比。”陶茵茵話中帶着一絲絲讚歎,更多的是氣餒。
輕輕彈了彈菸灰,厲中河笑了,繼續鼓勵道:“實話告訴你們吧,我在高三之前,幾乎就沒怎麼學習過,進入高三之後纔拿起書本學的,猛拼了一年,算是考了一個還算湊乎的大學。後來,我一直在思考這麼一個問題:高考,究竟考什麼?考基礎!就那麼點東西,下下功夫就會了,你們兩個妹妹冰雪聰明,生於桃花溝,獨坐五柳下,長在大山內,心繫天下事,只要堅持,方法對頭,一年之後必定如願以償!”
“啪啪啪……”曉翠和陶茵茵兩個美麗的山村女孩子聽着厲中河極富激勵性的話語,興奮得臉蛋都紅了,粉色小拳頭情不自禁地緊握了起來,竟然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對於她們這種年齡階段的山村女孩而言,送她們一串打動心靈的激勵話語,也許將會改變她們的一生。
“厲哥哥,我們老師可從來都沒有跟我們講過你這樣的話。我們學校亂得很,以後我們就不去學校了,你教我們學習吧。”曉翠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厲中河的手臂,不住於搖晃着。
陶茵茵也說道:“村長大大,你博學從才,智慧超羣,就教我們吧。”
兩位美女同時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厲中河。
厲中河再次用目光掃了一眼石桌上的課本,暗想,俺老厲對於高中那麼點東西還是絕對沒什麼問題的,曉翠和陶茵茵這兩個女娃子也並不是那麼笨,一個個都跟精靈似的,如果俺老厲能把她倆輔導好,幫助她倆考上重點大學,或者說是二本以上,那麼,這絕對是一片很大的政績啊,到時候,桃花溝上上下下都不會小瞧老子!老子就算是在江石鎮也名聲大震。
“既然你們都想考大學,你們也想拜我爲師,那好吧,你們從現在起,必須聽我的安排。”厲中河道。
“好,只要厲哥哥說的話,我們一定聽。”曉翠道。
陶茵茵那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道:“凡是村長大大說的話,我們就一定得聽;凡是村長大大讓我們做的,我們就一定去執行;凡是村長大大讓我們去幹的事,我們就一定去幹!”
“呃——”厲中河傻傻地看着陶茵茵,道:“沒想到你對‘三個凡是’的指示領會得這麼深,你們這兩個關門弟子,我收下啦!”
“太好啦,太好啦!”曉翠和陶茵茵興奮得同時跳將起來,互相擁抱着,互相拍着手,她們的心裡,跳動着希望,她們的眼睛裡,似乎看到了一個美麗精彩的未來。
“嗯,我要根據你們的實際情況,對你們進行單獨輔導。”厲中河道。
“單獨輔導?哈哈哈,太好啦!”兩個傻丫頭片子哪裡猜得出厲中河的用意呢?
厲中河雖說心裡存有壞想法,但他畢竟不想誤人子弟,他還想從這兩個女娃子身上撈取政績呢。他迅速幫她們制定了詳細具體的複習計劃,要求她們按照計劃認真學習。
兩個女娃子哪敢不聽厲中河的話呢,把厲中河所說的每一個字她們都記在了本子上,唯恐落下一個字。在她們看來,厲中河的話,就是制勝的絕招,丟了一個字,就有可能在高考中丟失幾十分甚至上百分,哪能不認真記錄下厲老師的金玉良言呢?
厲中河擺平了曉翠和陶茵茵,換上一身半新不舊的衣服,然後出了門,到村委會上班去也。
“厲哥哥,等一下。”曉翠迎上前來,把王小強臨走時交待的那個紙包遞給了厲中河。
厲中河對於鈔票相當敏感,只用手一摸,感覺一下分量,就知道紙包裡至少四萬塊。心想,小強這幫兄弟啊,實在太講情意,俺老厲在這桃花溝裡,想要花掉這筆錢,貌似也沒地方花去啊!
礙於曉翠和陶茵茵在身邊,厲中河也不便打開紙包,心裡泛動着盈盈兄弟情意。
“厲哥哥,你中午想吃什麼飯?我給你做。”曉翠繼續問。
厲中河回過頭來,笑道:“做什麼都可以,只要是你做的,我就喜歡吃。”
說罷,揚長而去。
聽着厲中河的話,看着厲中河昂首挺胸的背影,曉翠一時間看得呆了。
“喂,翠翠,你想啥呢?”陶茵茵輕輕拍着曉翠的後背,不懷好意地問。
曉翠臉一紅,趕緊說:“有了厲哥哥幫忙,我們一定能考上!”
陶茵茵笑道:“你一定是喜歡上村長大大了罷?”
曉翠臉紅得更厲害了,道:“茵茵,你可不要瞎說,厲哥哥是村幹部,早晚有一天會離開桃花溝的。”
“嗯,如果哪天你的厲哥哥離開桃花溝,一定會把你帶上的。”陶茵茵繼續逗着曉翠。
“茵茵,你要再胡說,我再也不理你了。”曉翠道。
陶茵茵笑得更厲害了:“瞧你,我又沒說什麼,你臉紅什麼?不說了,不說了,我們看書吧,明年爭取考上大學,要不然,厲哥哥可就要生氣啦。”
於是,兩位美麗的山村小丫頭重新坐回到石桌子前,拿起書本,按照厲中河的計劃開始學習。
然而,曉翠原本平靜的心海里此刻卻再也無法靜下來,似乎有一枚晶瑩剔透的小石子從天而降,在她的心海里蕩起了陣陣漣漪,一圈一圈地擴散着。她的眼睛盯在了剛剛記錄下來的那些厲中河制定的學習計劃上,她似乎看到了字裡行間竟然浮動着厲中河的臉上那一抹坦然而充滿力感的微笑。
從昨日黃昏直到現在,也就十多個小時的時間,厲中河的形象卻直挺挺地闖入了曉翠的心靈深處,深深地紮下了根——厲中河到郝天貴小賣鋪裡購物時的大度,跟大駝叔說話時的敬重與坦誠,都深深地映入了曉翠的心裡,他沒有一點官架子,而且知識豐富,說話風趣,更有王小強、唐家龍、許大柱那些兄弟們對他俯首帖耳、敬重有加,使得曉翠這個打小生長在山村裡的女孩子砰然心動,厲中河給她的心裡注入了一份新鮮的活力,她覺得厲哥哥是一個很神奇而有魅力的人。
同時,曉翠的心裡又有一陣莫名的緊張,她知道前幾年有好些個大學生掛職村幹部,來到桃花溝後沒幾天都走了,她害怕厲哥哥也會像以前那些掛職的一樣,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總之,曉翠的心裡是複雜的,既有一重又一重的欣喜之情,又有一點又一點的擔憂之意,也許她還不知道什麼是愛情,但愛情卻實實在在地在她的心靈深處慢慢地萌生出一隻細細的小小的青青綠綠的幼芽……
青石板小道上,厲中河每走十多米,就會遇到三個一羣兩個一夥的桃花溝村民,有的在侃大山,有的在織毛衣,有的在小河邊洗衣裳,有的在抱着孩子四處轉悠,他們都用詫異的目光看着這位年輕的掛職副村長。自打昨日黃昏以來,厲中河的名字便迅速在桃花溝傳揚,村民們圍繞郝天貴給厲中河送米送面、圍繞厲中河抽軟中華喝茅臺酒等問題議論紛紛。毫無疑問,厲中河已經成爲桃花溝村民們今年以來最熱門的議論話題。
厲中河的臉上浮現着熱情的笑容,每逢遇到路邊的村民,他總是熱情的打招呼,村民們也把親熱的笑容拋給厲中河。
“厲村長,來,坐一會吧。”當厲中河走到青石板小道上的一個拐角處時,一位五十多歲的老頭招呼道。
厲中河也不客氣,他便大大咧咧地來到了村民中間,村民們自覺地給他讓座,他也不客氣,主動和村民們聊起天來,同時從口袋裡摸出硬盒中華香菸,給老少爺們兒打了一圈,喜得這些山民們眉開眼笑,讚不絕口。
“厲村長,你咋想起到這桃花溝當幹部呢?”老頭一邊抽着中華煙,一邊笑呵呵地問。周邊的村民們都把目光集中到厲中河的臉上。
厲中河能聽得出來,這老頭很純樸,話裡沒有一點惡意,便笑道:“我做夢的時候,連續好幾天夢到了桃花溝,夢到桃花溝的老少爺們,所以就來這桃花溝圓夢來啦。”
“哈哈哈,敢情是來圓夢的啊……”男女老少們開懷大笑,他們和厲中河之間的距離感一下子消失了。
不大一會兒,厲中河的身邊便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村民,青石板小道上,一時間出現了交通堵塞的現象,大家夥兒主動和厲中河搭話,問這問那,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