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秋菊病得很厲害,高燒達到了39.8度。
幸虧金雞賓館對面有一家診所,錢書文和麻金旺以及其他的幾名鎮領導都到縣裡走訪各級領導去了,一直沒有回來。所以,距離柴秋菊最近的趙爽成了直接守護者。
醫生給柴秋菊掛上了點滴之後,對厲中河和趙爽道:“患者已經好多天沒有好好睡覺休息了,再加上營養不良的原因,體質很弱,最近天氣多變,所以生病,不過沒關係,靜養幾天就會好的。”
厲中河和趙爽這才放下了心。
“爽哥,表現的機會到了。”厲中河拍着趙爽的肩膀,壓低聲音道。
趙爽擦拭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感激地看着厲中河,沒有說什麼,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突然,金雞賓館的一名服務員闖進了病房裡,看看厲中河,又看看趙爽,急道:“誰是厲中河?”
“我就是厲中河。”厲中河上前一步道,從護士的眼神中,他看得出來,一定遇到了什麼緊急之事。
服務員道:“你是不是跟史懷英在同一個村裡?”
“是的,有什麼事麼?”厲中河的心騰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
服務員道:“史懷英剛纔暈倒在走廊裡。”
“啊——”厲中河大驚,朝着服務員怒道:“那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話一出口,厲中河又覺得不對勁兒,不再多說什麼,急急火火地朝賓館跑去,剛到大廳,就看到江石鎮幾名村幹部們已經把史懷英擡下了樓。
眼疾手快地厲中河看到,有幾個手腳不老實的傢伙在擡着史懷英時,雙手在史懷英的嬌軀上趁機揩油。
厲中河大怒,衝上前去,抓起史懷英的雙手,然後把她放到了後背上,揹着她衝向了對面的診所裡。
十分鐘後,那名白髮蒼蒼的老醫生道:“患者屬於貧血,再加上最近勞累過度,又趕上今天奔波了一整天,氣血不足,精力大損,所以出現了昏迷,沒關係,輸點營養液就可以的。”
厲中河不無着急地道:“大夫,她明天要開會,您一定得治好她。”
老醫生用一副可憐的目光看着厲中河,緩緩搖頭,道:“這種昏迷,一定得及時救治,至於需要輸液三天,不然的話,將來會有很大的麻煩……”
聽着老醫生的話,厲中河覺得他不像是在說謊,只得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同時也在暗暗地擔憂,桃花溝是雞鳴縣最偏遠最貧窮的一個村子,這次全縣扶貧工作會議,重點是江石鎮,而江石鎮的重點是桃花溝,史懷英身爲桃花溝的黨政一把手,她這一病,一定會影響未來三天的會議啊,這可如何是好?
在這突然之間,柴秋菊和史懷英這兩大美女竟然同時病倒了,實在讓人鬱悶又鬱悶。
來不及多想,厲中河立即給錢書文和麻金旺打了手機,把兩大美女突然發病的消息進行了彙報。
錢書文和麻金旺聽到消息後,嚇了一跳,明天上午就要正式開會了,到時候,縣裡要對各個鎮的與會人數進行覈對,如果有缺席者,將來在精神文明考覈中必定要扣分的啊!這是會議之前縣裡多次強調過的。
錢書文和麻金旺都是四十出頭的領導幹部,他們在體制內混了多年,這陣子都在尋思着挪挪屁股,即使不能升遷,但如果能夠調到一個條件好一些的地方也不錯啊,在這樣一個節骨眼上,他們自然不希望出事。
急急火火地趕到了診所,錢書文和麻金旺再一次詢問了白髮蒼蒼的老醫生關於她們的病情。
老醫生知道這兩位是鎮長,他再一次檢查了兩位美女的情況,不由得眉頭緊皺地道:“她們兩個的血壓升高了,高壓達到了一百六,低壓達到了一百二以上,這可不是個好現象,要我看,還是轉到縣人民醫院吧。”
錢書文和麻金旺對視一眼,不由得滿臉苦水,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半個小時後,柴秋菊和史懷英雙雙被轉到了雞鳴縣人民醫院,掛了急診後,醫生迅速爲兩位美女作了檢查,讓厲中河等人鬱悶的是,醫院的檢查結果跟診所的老醫生檢查結果完全一樣,這兩位美女必須要在醫院至少人輸液三天!
錢書文和麻金旺、厲中河三人就地開了一個會,會議的主旨是:堅決不能因爲兩名幹部突然生產而被縣裡扣了精神文明的分數,江石鎮雖說窮,但年年都是精神文明先進單位,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岔子!
最終,錢書文作出了決定:柴秋菊由趙爽來代替,至於史懷英,必須得由桃花溝再來一名村幹部頂上!
厲中河接過話來,道:“就讓張德延和竇美仙倆人過來吧。”
麻金旺道:“小厲,你立即給桃花溝打電話,讓張德延和竇美仙立即連夜趕來,明天早上九點開會之前,必須趕到!”
厲中河看看錶,不無納悶地道:“現在都11點多了,他們兩個走夜路,不是太安全啊……”
“不行,務必要求他們連夜趕過來!”錢書文道:“這關係到咱們江石鎮在縣委縣政府中的形象問題。”
形象尼瑪的個逼!厲中河心中暗罵:你他馬還不是考慮自己的升遷,除此之外你他馬還有什麼?操!
厲中河在心裡暗暗罵了錢書文一千遍,臉上便溢出一絲絲笑容來,道:“兩位領導,要覺得,如果讓他們連夜趕來的話,很不現實,從桃花溝到江石鎮這段山路,夜裡經常有野獸出沒,上次我和郝祥林、趙盡忠、徐浩洋四個連夜朝鎮裡趕,路上就遇到了羣狼,這件事,我們也是跟你們說過的。現在正是初冬,正是野獸頻繁活動的時候,如果張德延和竇美仙在路上遇到了野狼,如果他們發生了什麼意外的話,那麼,我們江石鎮的兩個文明建設豈不是更會因小失大麼?我看啊,我們還得再考慮一下。”
聽着厲中河的坦誠的話,錢書文和麻金旺同時愣住了。他們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但心裡卻不得不服,如果張德延和竇美仙在山路上被羣狼吞吃了,他們更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無奈之下,錢書文和麻金旺同時把目光轉向了厲中河,錢書文道:“中河,你說吧,咱們該怎麼辦?”
厲中河搖搖頭,道:“我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錢書文和麻金旺無奈地嘆息一聲,倆人陷入了沉默之中。事到如今,他們好像也沒什麼更好的法子了。
麻金旺憂心忡忡地道:“現在都年終了,縣裡兩個文明檢查考覈小組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到江石鎮了,在這個最後關頭,咱不能出什麼漏子啊!”
厲中河突然間眼前一亮,道:“咱們不是還有一個郝祥林麼?何不讓他來頂替?只要史懷英的座位上有人,那不就得了麼?”
麻金旺一聽,眼睛跟着一亮:“對啊,我咋就沒有想到這一出呢?嗯,還是小厲的腦子好使。”
然而,錢書文卻高興不起來,重重地吐出一口菸圈,道:“史懷英是村支書,她的座位是比較靠前的。”
頓了頓,錢書文又道:“史懷英人長得俊,主席臺上的領導們都知道,咱們冒名頂替的事,一定瞞不過領導的眼睛,到時候,咱們同樣是很被動的。”
錢書文的話,使得厲中河和麻金旺再一次愣住了。
然而,厲中河就是厲中河,他的點子總是很多,笑呵呵地道:“郝祥林的老婆冷山青這次不也跟着來了麼?冷山青的相貌同樣很不錯,讓她來參加會議,一定不會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