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志遠沉默了片刻,輕輕道:“兩位護士小姐,請解開姬塔小姐的裙子。”
兩個女護士吃驚地望着駱志遠,吉利拉丹眸光一閃,但他也不是普通人,知道駱志遠不可能趁火打劫故意佔自己女兒的便宜,爲了治病,也顧不上那些了。
他沉穩地點頭,示意護士依言而行。
兩個女護士表情怪異地爲姬塔寬衣解帶,直至她不着寸縷。吉利拉丹背過身去,肩頭微有顫抖。
卡特里娜用古怪的眼神掃了駱志遠一眼,心說你這種治法,如果不是沒有辦法,吉利拉丹肯定不會同意。按照印國的宗教信仰,女孩的身體髮膚除了丈夫和父親,任何異性都不能窺之觸摸。
姬塔蒼白的臉上浮起兩朵紅暈,她儘管羞急,卻也無力反抗,她的整個身子枯瘦,肌膚毫無光澤,即便是女性的**部位也呈病態狀,其實毫無香豔的媚態。
駱志遠表情肅穆地取出了自己的一枚金針,他俯身下去取了姬塔的氣海穴上一分,想要下針,卻微微遲疑了一下。
由不得他不遲疑。這一猛針下去,有可能會導致姬塔徹底喪失生機,人命關天,他很難做到平靜如常。
片刻後,他咬了咬牙,屏氣凝神緩緩開始下針。他一分分地入,一邊仔細觀察着姬塔的神色變化。一開始,姬塔並無任何感覺,但到了後面,她的面部抽搐着,顯然是痛感很強烈。
駱志遠抿住嘴脣,猛然下針到位。
姬塔發出尖細的一聲****,吉利拉丹猛然回頭來目光不善地緊盯着駱志遠的動作,但接下來的一切,卻讓他狂喜萬分。
一枚金針懸在姬塔的小腹之上,她的雙腿竟然不知在何時彎曲併攏起來。而她素日都是平躺在牀上,如果沒有外人幫助,她的雙腿從來無法彎曲的。
果然有效!
姬塔還有一線生機!
鋌而走險,下了猛針,終於刺激到姬塔的生命潛能。
駱志遠再次切住姬塔的脈門,略一品脈,忍不住微笑起來:她還有救。
駱志遠再也沒有任何遲疑,立即取穴,連續在姬塔身上下了十六針。而隨着駱志遠每一針的入體,姬塔的身體膚色和臉部都泛起了一層淡淡的血色光暈,這是血脈開始充盈的表徵!
……
第一次的鍼灸治療,只能說是刺激了姬塔的生命潛能,表明她還有一線生機,距離康復痊癒還有十萬八千里之遙。但儘管如此,已經讓吉利拉丹和他的傭人們欣喜若狂了。
一向威嚴沉穩很少外露內心真正情緒的吉利拉丹緊握住駱志遠的手,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吉利拉丹先生,現在我只能說,姬塔小姐還有救,但治療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或許幾個月,或許一年,或許幾年,而且最終能不能讓她徹底康復,我也沒有把握。”
吉利拉丹興奮得一揮手:“有希望,我就很知足了,我的神,這是神的恩賜啊!”
“但是可以保證的是,即便最終姬塔小姐不能恢復如常,但保住性命應該是問題不大的。”駱志遠輕輕笑着。
吉利拉丹的人包下了駱志遠所在的一層樓所有房間,爲了給女兒姬塔治病,吉利拉丹一切代價都在所不惜。
只是駱志遠卻有些隱憂。姬塔的治療需要一個長期的過程,急也急不得,但他在印國不可能呆這麼久,一旦他離開印國中斷治療,恐怕姬塔最終還是會漸漸走上油盡燈枯的老路。
駱志遠將自己寫下的一個藥方遞給吉利拉丹的傭人,吩咐他去城裡唯一一家的中醫診所去包藥。接下來,他要採取藥浴燻蒸的法門,緩解姬塔體內的寒氣和因爲長期臥牀鬱積的溼氣。
同時,這樣的燻蒸,也是一種補法,比食補和口服中藥更見效。
這其實是一種無形的毒氣。
傭人很快就把藥材採購而來,駱志遠這時讓人將一口鐵鍋置於室內,鐵鍋上用木炭火爐,將所有藥材添入水進行蒸煮,關緊門窗。然後在鐵鍋上設一個事先準備好的鐵架子,讓姬塔渾身****躺在擔架上,接受藥物的燻蒸。
駱志遠親自指揮卡特里娜和一個女護士在室內工作,吉利拉丹等人則等候在另外一間房裡。
木炭火爐很旺,不多時就將一鍋重要煮沸,煙霧繚繞起來。赤果果的姬塔很快就淹沒在騰騰水霧中看不見蹤跡,只能聽見她微微急促的呼吸聲。
駱志遠退出了室內。
走廊上,薛萍神色複雜地站在一旁,而她的身前,則有幾個彪形大漢擋住去路。她從德城返回來,要來見駱志遠,被吉利拉丹的保鏢和傭人擋住了。
“薛總,回來了?”駱志遠笑着招招手。薛萍這纔沒好氣地瞪了幾個保鏢一眼,滿臉笑容地走過來,“駱總,我剛回來,你這是又給印國人治病來着?”
駱志遠嗯了一聲,“有個從南部大老遠過來的病人,情況比較特殊,我正在給她用燻蒸的法子試試,看看有沒有療效。”
“駱總,我們去您的房間說話?”薛萍左右四顧,欲言又止。
駱志遠點點頭,率先走進了自己的房間,薛萍也走了進來。
“駱總,這些印國人真是不講信用,那個利馬集團跟我們合作的事,本來都商定好了,簽署了協議,但臨了又有了變故。他們突然提出要求,公司的總經理要由他們派出,這怎麼能行?在他們的地盤上辦企業,上項目,下面的人全部是當地人,如果總經理再由他們控制,將來還怎麼得了?這麼一來,我們豈不是成了花錢出技術,白白給印國人送禮來了嗎?沒有效益還好,一旦有了效益,我們就要任人宰割啊!”薛萍憤憤不平。
駱志遠嘴角一抽。
利馬集團突然變卦,這已經觸及了康橋集團的底線。如果實在不行,就只能終止這次合作了。寧可放棄印國市場,也不能給印國人白白做嫁衣。
唐曉嵐現在國內,薛萍一個人做不了主,她這次飛來蒙麥,就是想要讓駱志遠出面,去跟對方談判。
駱志遠猶豫了一下,無論於情於理,他都該去一趟德城。但他這給姬塔的治療剛開始,這就離開,很可能要前功盡棄。但德城的這個項目能否成功,關係着康橋在印國的發展成敗,他又不能坐視不管。
想到這裡,駱志遠出門來叫過了卡特里娜,讓她給吉利拉丹說明情況,他要抓緊時間去一趟德城,如果順利,他會在兩天之後返回,繼續給姬塔治療。
吉利拉丹皺了皺眉,詳細詢問了卡特里娜,駱志遠此行的目的。聽說駱志遠不僅是醫生,名下還有一家大企業正在跟德城的利馬集團合作上項目,吉利拉丹很是意外。
他皺了皺眉,輕輕道:“駱非去不可嗎?”
卡特里娜點點頭:“不好意思,吉利拉丹先生,這事對駱醫生非常重要,他必須要親自趕過去一趟。”
“我可以幫他談一談。”吉利拉丹立即抓起電話撥通了德城一個號碼,就掛了電話。而不多時,利馬集團老闆竟然親自打了電話過來問候他。
吉利拉丹在電話裡毫不客氣,怒斥利馬集團老闆出爾反爾背信棄義,再三強調康橋集團的投資者是他的朋友,要求利馬集團立即按照協議執行,完成合作。
這哪裡是請求和“說話”,而直接就是命令了。
吉利拉丹的巨大能量和個人影響力,由此可見一斑。他在印國的地位,某種意義上說,比政壇首腦還要牛叉,說出來的話很少有人敢違逆。
駱志遠沒有想到,康橋集團面對的一個巨大難題,被吉利拉丹輕飄飄的幾句話就給化解。他去向吉利拉丹當面道謝,對方不以爲意地擺了擺手,“駱,你太客氣了,與你對姬塔的救命之恩相比,這實在是不算什麼。”
駱志遠笑了笑:“無論如何,非常感謝吉利拉丹先生的幫助。”
有了吉利拉丹的“墊話”,德城那邊的利馬集團立即消停了。薛萍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飛回德城,繼續跟利馬集團的人談實質性的項目建設了。她要先完成德城的電動車項目,然後再回蒙麥來推進醫藥項目。
對於姬塔來說,燻蒸的效果並不是很明顯,但她的精氣神明顯比剛來的時候好多了。
連續三天,駱志遠上午去蒙麥大學醫學院繼續自己的中醫講座,下午則返回酒店爲姬塔治療,鍼灸輔以燻蒸。三天一個療程,終於見到了一定的效果。
駱志遠笑着大聲鼓勵道:“姬塔小姐,使勁擡,你什麼都不要想,努力,加油,你一定會行的!”
卡特里娜激情四射地爲駱志遠做着翻譯,而吉利拉丹等人焦躁緊張地等候在一旁,吉利拉丹的手心都攥出了汗珠。
姬塔的臉上稍稍具有了血色,而眸光也變得有了幾分生氣。她緩緩閉上了眼睛,左手開始輕輕地顫抖,先是十根手指在哆嗦,旋即是整個胳膊開始輕微擡起,慢慢地,她的胳膊擡在半空,停頓了有一秒時間,旋即無力地垂下。
成了!
真的成了啊!
姬塔興奮得睜開了眼睛,眼淚直流。
吉利拉丹精神振奮,霍然起身在房裡轉了兩圈,而一直照顧姬塔的兩個女護士則欣慰地緊緊擁抱在一起,哽咽着。
卡特里娜非常激動,知道駱志遠再次創造了人間奇蹟,這不是人的奇蹟,而是神蹟和神的力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