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黑暗中的熱烈五千字
餐廳內其他人面面相覷,一同看了過去。
只見思寂捧着垃圾桶,小跑衝下樓。
“這……不會是肚子有動靜了吧?”周如思眼睛睜大,語氣難抑欣喜之情。
在屏風那邊下棋的安笙清手一抖,那“馬”啪地落在棋盤。
李爺爺頑皮地笑了下:“果然啊,我們家小丫頭就是你最大的軟肋。”
笙清笑,沒否認,匆忙起來窀。
另一邊的李父和思緣也跟了上來。
兩人一到衛生間門口,便見思寂雙手扶着馬桶,大口大口地乾嘔起來。
“這畫面太可怕了。”李思緣毫不客氣,伸手指點了點安笙清肩頭:“妹夫,去看看你老婆小孩。”
思寂聽到那話,趕緊擺手,無奈又覺犯惡心,所以只能一邊擺手一邊乾嘔。
感覺某人輕輕拍着她背的時候,她下意識想躲開。
如果終將分開,這樣演戲一樣的親近,她不想得到。
“……李思寂,你懷了?”
“沒,肚子着涼身體一直不舒服而已。”思寂沒好氣地說。
而且這人口吻,好像很擔心她懷孕似的!
越想越惱火,思寂丟他一白眼,順手摁沖水閥,過去洗臉檯舀水潑臉上。
“不是就好。”
忽而,聽到他說這句。
思寂覆在臉上的雙手沒擱下,水流聲嘩嘩傳來,她低頭,忽而輕笑出聲。
“爸,聽到了嗎?”她看向門口的父親,臉頰還帶着水珠,眼睛還有薄薄水光:“你女婿就是這樣想的!我跟他之間的婚姻名存實亡,如果你認爲他的價值或者說他能掠奪的安家的價值重要過我的幸福,那你就繼續站在他那邊吧!”
靠在門框的李思緣默默點了點頭。
李爲旺覺得頭疼,擺擺手,直接說吃完飯再說。
“又這樣!重男輕女!”思寂預料到會這樣,悶悶不樂地跟上。
安笙清走在她後面,她實在心裡難受,落座時候特意坐在距離他遠點的位置,無奈收到父親警告的眼神,又看母親目光小心翼翼地在她和安笙清之間轉移,便不情願地過去他旁邊的位置。
畢竟是母親生日,怎麼也不該掃興。
思寂主動敬酒,連喝了好幾杯。
李爺爺讚賞地鼓了鼓掌,開始攛掇除了周如思以外的後輩都喝些酒暖暖胃。
“爺爺說得對,咱喝!”
寧可腦袋不清醒也不想面對旁邊的人。
思寂抱着這個想法,跟老爺子開始一人一杯喝起來。
家人默契地不再詢問她剛纔反胃的情況,也不勸阻,連同母親也只是欲言又止,所有這些,令她想起來很小時候有次期末考考砸了,本以爲家人會和以前數次一樣詢問她成績如何,可那個暑假快過去了都沒人問。她也是後來才知道她每次的成績學校老師都會主動告知爺爺和爸爸,他們早就知道,只是默契地不提也不許別人提。
這何嘗不是一種心疼。
她突然覺得很難過。
快二十六歲的人了,怎麼還是跟年少時候一樣呢,恃寵而驕。
“爺爺,您再灌的話,她可要哭啦。”
恍惚聽到姐姐說了這句,思寂趕緊搖頭,探身跟老人家碰杯,再落座時候身子傾斜,感覺被人扶着,她伸手去拍掉。
“安笙清,別碰我!”
酒傾在手上,室內暖氣正好,那酒劃過手背,有些涼。
“你醉了。”他說,聲音很啞,拿着酒杯的那隻手,微微收緊。
她喝了不少,他何嘗不是讓一旁陳蟄一直給自己倒酒呢。
“呸我沒醉!我最近可能喝了,你以爲我那麼容易醉啊?”思寂坐下,顧不得擦拭手背上的酒,往右邊挪過去想距離安笙清遠些。
一個沒留神,落了空,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太快了,安笙清想去扶的時候她已摔下去,偏偏,在他想扶她起來時候,思寂低着頭,抗拒地不願他不碰到自己。
“走開,你又不是我們家的人,不是我的誰,你不要碰我……”
幾近憤怒的口吻,就這麼突然地爆發了。
李爲旺朝欲過來的管家搖頭,自己起身將小女兒給拽起來。
“兩夫妻吵架了,是你們的事,一家人聚餐的時候,收了你那壞脾氣,多顧着別人!”
“你就是幫他,你就是覬覦他能給你的東西!你個偏心的!”
瞥見妻子眼睛已有淚,李爲旺心裡也着急,示意思緣:“來,將她帶到房裡。”
思寂不願走,回頭非要看着安笙清所在方向:“我等你籤離婚協議!放他狗屁的愛情!安笙清你記住這次是我不要你,是我不要你!”
她說的時候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
“胡鬧!過些天安家跟趙家的聯合宴會就要開始了,你們倆還要過去呢,趕緊和好,免得到時候在外家眼裡打起來,多丟人!”
李父惱火呵斥,是對思寂說,更是對安笙清說。
思寂哪裡聽得見這個,鬧着不想回房間,手腳並用地想掙脫開。
“安笙清,你過來!自己老婆自己不看着還要勞煩誰!”思緣臉頰中了一拳,惱火地催促。
笙清聞聲過去。
可沒碰到思寂,就被她一腳踹到。
“走開,我不要見到他……姐,你快把離婚協議給我,不是說準備好了麼怎麼一直不給我呢?”
安笙清當即掃向李思緣,目光清亮,似是思索。
“律師朋友出差了。”思緣胡謅。
等到了房間,在李父的示意下,他們將思寂扶過去牀邊。
“你在這看着,等她清醒了,好好談,若還是吵鬧,那就一直在這屋子吧!”
李爲旺攜大女兒一起離開,走之前,二話不說將房門給鎖上了。
這些房子比較舊,多有配置那種扣鎖,若外面的人不開鎖,裡頭的人除非破窗而出否則別想出來。
思緣讚賞地鼓了鼓掌,感慨:“還好我單身,否則三天兩天丟進去面壁思過的夫婦就是我跟我男人了。”
“你還記得你單身?”李父沒好氣地說。
“爸,咱回去喝酒!”
兩人離開,而上了鎖的房間內,窗紙蒙了燈光的橙黃,能見映在窗上的男子側影越來越小。
室內,安笙清已走到牀邊,看思寂雙腿不停亂蹬似是想爬起來。
她穿着很厚的大衣,平時看上去很彪悍的人,其實很怕冷,每逢冬天都習慣性裹得跟熊一樣。
“我幫你。”
安笙清過去。
思寂卻是滾到一邊。
“離我遠點!”
她爬起來,剛想下牀,瞥見安笙清開始脫鞋,思寂揉了揉眼睛,確定沒看錯,趕緊穿好脫鞋離開這。
“門鎖了,你過來吧,蓋着被子,我們說說話。”安笙清坐在牀邊,長腿自然地攏着,邊說邊脫去大衣:“我就知道你沒徹底醉,至多醉了六成。”
思寂繼續折騰那門,過了會兒,覺得越來越冷,過去想開暖氣,卻突然想起來白天時候她順手將遙控器塞在衣服口袋,而那衣服不知去了哪兒。
很冷,也很困。
思寂咬咬牙,過去牀邊,二話不說上去,拿過被子覆在身上倒頭欲睡。
腦袋有些疼,可再疼,都比不上兩人試圖不曾有的愛情。
她沉默着,也因爲他的沉默而有些不安。
這樣的安笙清,總覺得是生氣前纔會有的表現。
胡亂想着,突然,被子突然被人扯走。
思寂怒了,回身一看,安笙清跪坐在旁邊,將那被子扛在肩頭,頭髮有些亂,逆光,她不知他眼神卻確定他在盯着自己。
“還給我!”
“我們被鎖在這兒,繼續冷戰無濟於事。”
“冷戰?”思寂坐起來,拽住被子的一端一邊扯一邊咬牙切齒道:“誰跟你冷戰,我們是要離婚!兩個人離婚前難道還一起喝喝茶曬曬太陽談天說地麼!我是腦子有病纔會這樣!”
本來他還抓着被子,思寂剛說完,突然就覺得那邊的力道沒了,她一下子往後倒去。
剛摔下去,突然就見安笙清探身過來,雙手撐在兩邊,下半身壓着她,臉龐已逼近,鼻尖貼着她的鼻尖。
“李思寂,不是離婚。”
他外套已脫去,襯衫因爲這姿勢,領口敞開,思寂能見他脖子的線條,在橙黃色燈光下,似籠了麥色的光澤。
“安笙清我警告你,有話好好說,你先走開!”
思寂試圖挪開,自己裹得跟熊似的,他卻好似一點不怕冷,而且一上一下,總覺氣勢弱了些。
剛動一下,他脣瓣順勢貼着她的耳朵。
“不管你清醒沒,都記着,暫時分開不是離婚,知道沒?”剛說話襠部突然遭到思寂膝蓋一擊,他立刻倒在她旁邊,眉頭緊皺,緩了會兒,直接伸腳壓着自己的膝蓋,再次靠近,也不惱火,雙手扣着她的手,笑道:“李思寂,我要是不行了,受苦的是你。”
太親近了。
思寂腦袋往上撞,想從他的懷抱裡逃開。
安笙清似乎預料了她的動作,脣瓣覆開。
他也喝酒了?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她脣瓣已經被他咬着,特別狠,也不知道爲何好似蓄了怒火。
思寂心裡委屈,手腳並用要踹開他。
他們和以前數次一樣,溝通不了就動手,彷彿彼此不是相識多年的男女,而是對敵。
可這回,思寂卻覺得自己弱爆了。
“你他大爺有病打架爲什麼脫了你自己衣服還脫我大衣!我警告你,如果想靠凍着我來贏,你就不是男人!”
“那請問誰剛纔特意碰我那兒,嗯?”安笙清將她大衣丟開,說話時候脣瓣貼着她的:“比起我,你似乎更奸詐,直接用美人計?”
思寂擡腳想踹,無奈根本使不上力,卻能感覺他脣瓣在沿着自己脖子,脣齒並用地留下痕跡。
“我那是情緒激動就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誰願意碰你呀!”
說着說着,她語氣有些虛,只因兩人都只是穿着保暖內.衣,這樣一上一下的姿勢,她能真切感覺他某處的變化。
那樣堅韌而蠻橫,提醒着他此刻眼底慾念不是她的錯覺。
而他的脣瓣,已落在她鎖骨以下的位置,以她所驚顫的方式,一點點地留下撥人心絃的印記。
“安、安笙清……”
他們熟悉彼此的身體,很熟悉,所以,也明白何種方式能夠讓對方更歡愉。
而此刻的他,比之前數次還要溫柔,一點點地瓦解她心裡的倔強。
思寂鼻翼發酸,爲他的舉動,也爲自己阻止不了的感覺。
“安笙清,”她垂眸,這個角度能見到他高高的鼻樑,那種脣瓣落在自己皮膚上的感覺,因這視覺,令她聲音輕顫:“你不會想用孩子來捆綁我們的婚姻吧?”
話落,她伸手,關掉了牀頭櫃那燈的開關。
即刻,室內落入黑暗。
她知道他會看自己,所以,寧願如此,也不想對上他的眼神。
只因不管他是如何的反應,她都恐怕從他眼睛裡看到最真實的答案。
他再度覆來,指尖取代了脣瓣,已一點點地,尋向她身體的秘密之地。
沒有開暖氣的室內,很冷很冷。
身體貼緊的彼此,很熱很熱。
他呼出的熱氣落在她耳垂,她聽見他問:“如果有了,你還想離婚嗎?”
他聲音染了喑啞,藏了欲。
如同他那蓄勢待發的“利刃”,那麼強勢地貼着她。
“想。”她頓了下,咬脣,想將一瞬勇氣的悲涼感驅散,須臾,才倔強道:“反正我又不是養不起!”
原來,她還是會留着那孩子,不論兩人是否爲夫妻。
似乎那麼多年來,什麼都變了,只有她對自己的執念,一如當初。
聽着她藏了哭腔的聲音,安笙清探身往前,突然吻住了她,與她十指緊扣的那刻,兩人互相索取,再也沒有絲毫距離,然後跌入一波又一波的碰撞之中。
他吻得瘋狂,將她鎖在自己的懷抱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熱烈。
月色是冷的,空氣是冷的,而糾纏的你我,還有那不變的感情,是熱的。
對不起,對不起……
你再等等,等我走向你。
歐式風格的別墅內,一衆工作人員在忙碌着,爲接下來的拍攝做準備。
“啊——”
思寂站在化妝間朋友,伸了個懶腰。很快,有些心虛地將高領毛衣的領子給弄好,唯恐脖子上的痕跡被人看見。
想到前晚的事兒,她懊惱地拍了拍腦袋。
“最後自己累昏過去,太不爭氣了……”
正嘀咕着,突然就見一輛熟悉的商務車開過來。
衛玩怎麼也來了!
思寂趕緊撤回化妝間。
“見鬼啦?”丁錐坐在沙發,調侃地問。
“我們上司來了。”
見負責拍攝安排的工作人員進來,思寂帶許嘉見一起出去,特意繞過花叢,避開與衛玩正面碰見。
嘉見注意到這個細節,挑挑眉,但沒有細問。
“今天是拍硬照爲主,這個行程結束後,還有個公益活動。”
“衛玩說,那個活動你不用去了。”
思寂擰眉,“嗯?”
“他昨晚發微信跟我說了,公益活動正好是我跟dia姐一起參加,現場還會有粉絲在,所以,他說我跟着key哥就好,晚點一心姐也會過來。”
忙了兩天,突然聽到這消息,而且還是從自己藝人這兒得知,思寂氣得想甩手上的劇本。
“你去拍攝,我找他談談,我是帶定你了!”
說完打算走人。
“思寂姐,”後面,許嘉見喚她:“我覺得他說得也挺對的,最近微博一些言論對你還是不利,所以,所有會出現粉絲的活動,我覺得讓一心姐負責會好些。”
索妃愛:唯恐被河蟹,將大船寫得那麼隱晦,努力有木有。週末,努力多寫一點兒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