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170乘醉一場,舊愛亦新歡(二) 六千字
收到答覆,她竊笑:“行,等靴子哥開車過來!”
漆漆招呼服務員過來買單,繼續聽她含糊不清地傾訴,等收到薛謹以的信息,她立刻揹着醉的不省人事的李思寂往外走。
酒屋外面,薛謹以坐在白色商務車的駕駛座,很快下車打開後座車門。
看思寂身子往下沉他剛想去幫漆漆一把,本來還閉着眼的思寂突然一拳揮了過去。
“別過來——渣男都走開!燔”
動作太大險些摔在地上。
“思寂沒有別人,我扶你回去休息昂。”漆漆趕緊給薛謹以使眼色,小聲說:“她警惕性高,你負責開車就好。我力氣可大了呀哥。窠”
薛謹以低聲問:“喝了多少?”
“十多瓶吧。小清子呢?”
“加倍。”
“哇嘞這兩夫妻簡直了,以後誰跟他們斗酒就是找死。”
漆漆扶思寂上車,抓起抱枕給她靠着。
“咱快開去晴海花園,我怕他們夫妻倆酒醒得太快。”她探身跟開車的薛謹以聊:“靴子哥,你真在小清子家裡的浴室放了特殊香水呀?”
“嗯,大萌提議的,正好小清子以前在我那兒放了不少。”
“我家萌哥哥有沒有跟你拿多幾瓶?”
“要了一箱。”
“……媽呀你沒給吧?”漆漆急了:“他瘋了啊他,我跟他又不需要那玩意!”
“哦大萌說等小清子追回思寂的時候,應該願意花錢買。”薛謹以口吻平靜,似乎習以爲常。
“嘿嘿幹得漂亮!”米漆漆傻笑,突然想起什麼,呃了聲:“不過,咱就算讓他們倆鴛鴦浴了,思寂不會直接刷醉拳把小清子給解決了吧?”
薛謹以話裡笑意:“小清子身經百戰,應該很耐打。”
“希望吧嘿嘿。希望他倆趕緊來個女娃給我們家大寶當媳婦。”
熱氣氤氳,溫水覆在身上,空氣彷彿瀰漫牛奶香。
介於眩暈與舒適之間,總有些不適應。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思寂伸手去揉太陽穴,手臂擡出水面有些不適應,微涼的感覺,令她睫毛微顫,緩緩睜開眼。
視野之中都是霧濛濛的,對面模糊的身影,彷彿愈來愈近。
男子熟悉的面容落在眼中,還能看到他坦露的寬肩和胸膛,髮絲軟軟地耷拉着,覆在眼前的劉海襯得一雙眼越發深情醉人。
嗯,很像安笙清。
她伸手去掐對方的臉,感覺使不上力,倒是男子,鼻尖貼着她的鼻尖,輕輕地蹭着。
是夢麼?
思寂眼皮半垂。
“安笙清,你是混蛋。”
說着,她仰頭,咬住他脖子。
渾身綿軟使不上力氣,眼睛彷彿蒙了霧看不清,那種彼此靠近的感覺太過熟悉,卻比任何時候都溫柔。
“李子,李子……”
輕聲呢喃一樣的稱呼,彷彿要喚醒她舊年的夢。
思寂張開手臂,在對方抱着自己的時候,臉埋在他的肩膀,輕聲啜泣起來。
奔波太久,太累了,夢到在這滿是牛奶香的地方,也不錯。
“安笙清,你是不是正跟趙梓南一起?”
她閉着眼,身子被溫熱身軀包裹,與浴缸裡的溫水一樣的暖,酒醉帶來的眩暈和莫名的發昏,將感知降低,只覺身子好像被夢中人親吻,所以的親密接觸都彷彿帶着過去的記憶,輕易地挑動她情緒。
不由自主地,依附,迎合……
脣舌交纏的熱烈,指腹輕緩撫觸的溫柔,時隔太久,卻在一次次肆意的進出之間,尋回久遠而纏綿的所有記憶。
溫水如伴,包括着緊緊擁抱的兩人,牛奶香和奇異香味彷彿無聲燃起彼此的火熱。
“慢、慢些……”
思寂隨着他的動作,身子搖晃,聲音宛如小貓輕喚。
貼近,親吻,太過久違,若說之前以爲沉在夢裡,但在她習慣性於頻臨某個高點時候咬自己耳朵時候,安笙清便有些轉醒,意識到這並非一場旖旎春.夢。
明白那刻,身體的本能更是火熱地抵達她。
“李子,李子……”
他啞聲重複着。
懷抱的人彷彿還沒清醒,卻在他一次次的慣性誘導之中配合他。
浴室內,再到房間。
兩人彷彿初嘗情果那樣,即使腦袋暈眩,卻迫切地,一遍遍地從彼此身上尋求更熾熱的回憶……
翌日清早。
感覺身上涼颼颼的,李思寂伸手扶腦袋,重重拍了拍。
頭還是很疼。
她翻身時候,忍不住哎喲一聲,下意識扶住腰。
渾身都在發酸,而且自己似乎靠着誰睡覺?
頓時,睏意散去!
她緩緩睜開眼,當看清眼前男子的胡茬時候,差點叫出聲。
爲什麼安笙清會在她身下!?
她四下看了看,想起這兒是晴海花園裡安笙清屋子的主人房。
一瞬,漸漸迴響起昨夜宛如夢境的全部。
怎麼回事?!
她瞪大眼,腦袋發疼,知道自己沒法思考,於是小心翼翼地起來,習慣性地從衣櫃裡找自己的運動裝。
果真看到了放在原來位置的那些女運動裝。
想起安笙清來自己公寓借宿時候謊稱將這兒賣了,她忍不住嘲弄一笑。
當初會相信,說到底也是自己心裡所願。
換好衣服,她打算離開這。
走出房門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睡了我,打算走了?”
思寂猛地回頭,只見安笙清緩緩從牀上起來,左手壓在枕頭,右腿曲起,右手搭在右膝上,歪頭看着她。
髮絲凌亂,身上薄被覆在他腰的位置好像隨時要滑落到牀底。
更明顯的是他身上還有不同程度的痕跡,地面甚至還有他纏繞在右手的繃帶,無不宣告着兩人昨夜的瘋狂。
看他皺着眉似乎也有些難受的樣子,思寂能猜到這人估計也跟自己一樣喝了不少酒,現在鐵定腦袋疼。
“昨晚無非是胡鬧,你情我願而已。儘快將離婚協議給我。”
思寂丟下這句,幾乎是落荒而逃。
背後有咚的一聲,伴隨而來的是男子的痛呼,料想也是他太過情急而摔倒了。
思寂頓住步子,咬咬牙還是繼續衝向大廳。
手碰到門鎖的時候,門突然開了。
淺白色百合花先落入眼前,然後,是趙梓南那同樣錯愕的樣子。
思寂怔住。
“哦,你在啊。”趙梓南先開口,微嘆:“麻煩你等會下樓的時候,不要走正門,我兩個保鏢在正門等着呢。避嫌,你懂的吧?”
這是警告自己不要太招搖麼?
思寂皺眉,冷笑:“我偏要從正門出去,不給?”
說着推開門打算走。
啪地聲,趙梓南突然一手拍在了門上,目光銳利地看着她,彷彿一個公主拿起長矛打算戰鬥,明明姿態貴雅,卻有種此人黑化的感覺。
“如果你還在意他,那麻煩你,暫時地遠離他。”
思寂推開她那隻手,同樣的咄咄逼人:“不只是暫時,我恨不得從此……”
“如果你們離得開對方,我怎會那麼多年都……”毫無機會。
最後四個字,趙梓南沒說出口,只是化作輕笑。
她的自嘲,落在思寂眼裡卻如宣戰。
“趙小姐,我真的跟你不熟,你現在應該進去看看你的未婚夫而不是在這兒擋着我路!”
“我目睹過他很多狼狽的時刻,你大概很嫉妒我吧,可我也嫉妒你啊,他那麼驕傲的人,怎會情願他愛的人見到他骯髒而狼狽的一面呢?”
這突然的一句,聽得思寂莫名其妙。
爲什麼這樣說?
可趙梓南只是嘴角含笑地看着她,似乎並沒打算繼續說下去。
“有話直說,何必文縐縐的?”
“那我直說了——你安分些,因爲你和你的藝人某些相處的音頻,握在了我趙家某些人手上。”
說着,驕傲地仰起頭,捧着百合花進去屋內,瀟灑地做了個邀請地動作。
思寂第一次見到有女人可以將這種趕客的pose做的如此優雅的人,偏偏還是多年假想敵,氣得她哼了聲,砸上門離開。
趙梓南站在原地,臉埋在百合花裡,肩膀微微顫抖。
聽到樓上熟悉的男聲在喊,她便應:“情,我先插花,你要是想跟我分享你昨晚的幸福,那勞煩你閉嘴,我一點也不想聽。”
過了會兒,有腳步聲從二樓傳來。
安笙清雙手搭在欄杆,身上披着外套,朝她揮了揮手:“電視櫃最下面那排的最左邊有個藥箱,幫我拿一下,繃帶散了。”
“嘖,花樣秀恩愛。”梓南過去拿藥箱,看他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她悶下臉:“這兩個月很關鍵,你若不想牽扯她,還是暫時別聯絡了,免得我外婆和小姨起了疑心。”
安笙清過去倒了一杯溫水給她,又給自己倒了杯冷水。
“十二月的訂婚,麻煩你了。”
“你的勝利也意味着我的,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兩人碰杯,杯內的水微微晃動。
年底時候,許嘉見第二部電影《花好月圓》上映前的地面宣傳結束,正式進組參與第三部電影《青春dna》的拍攝。
忙了一個多月,乘着嘉見某天戲份不多很快拍完的時候,思寂建議小團隊的三人一同
出去吃飯。
唐咚咚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你早上才吐完,確定能出去吃香喝辣?”
“壓力太大,又睡眠不足,吐了多正常。”思寂笑,看向旁邊一臉沉思狀的青年:“未來影帝,約不約呀?”
“確定不是懷了?”許嘉見直接問。
當即,唐咚咚也不走了,猛地看向她,也是狐疑的樣子。
思寂僵在那兒,忙碌太久,事到而今才意識到某個問題。
那晚,到底有沒有做安全措施?
自己事後趕着回錦歌影視幫忙進行宣傳,哪兒還記得吃事後藥。
已是冬季,天氣很冷,她臉縮在高領裡,很快反應過來,擡起戴手套的手,給他倆一人一拳。
“壓力太大,又睡眠不足,吐了多正常。”思寂笑,看向旁邊一臉沉思狀的青年:“未來影帝,約不約呀?”
“確定不是懷了?”許嘉見直接問。
當即,唐咚咚也不走了,猛地看向她,也是狐疑的樣子。
思寂僵在那兒,忙碌太久,事到而今才意識到某個問題。
那晚,到底有沒有做安全措施?
自己事後趕着回錦歌影視幫忙進行宣傳,哪兒還記得吃事後藥。
已是冬季,天氣很冷,她臉縮在高領裡,很快反應過來,擡起戴手套的手,給他倆一人一拳。
“你們才懷孕,我單身那麼久了,除了工作還有跟其他男人接觸麼?”
“我抗議啊,難道我不是男的?”
“看不出。”
思寂笑,一手勾一個,好像沒事兒一樣帶他們去吃晚飯。
聽他們倆聊着電影殺青要到哪個國家玩兒,思寂沒有插嘴,但從許嘉見自然地幫咚咚夾菜的動作裡,還是看出了兩人關係比以前還要親近。
“最近有粉絲要片場來,你倆沒當着他們面兒打鬧吧?”她隨口問。
“沒,我哪敢,他粉絲保不準一個磚頭砸過來嘞。”
“得了,不如說你這醜女擔心衛玩看到我倆關係好。”
思寂不解,徵詢地看着他倆。
說上來,除了在公司大會上見面,自己與那人私下沒有碰面過一次。
她以前當調查員,會追人,更會躲人,何況又時常往外跑通告,漸漸也就習慣跟那人遠離。
“沒沒沒事。”咚咚嘴角扯動。
旋即,嘉見突然嗷了聲。
思寂看出來是咚咚在桌下踩了他一腳,便也沒有點破。
嘉見現在越來越火,走路上都要隨時全身裝備以防萬一,她心裡終歸是惦記着趙梓南之前有過的那個警告所以也多是跟他公事公辦的接觸,也沒有怎麼去揪住山崖那件事,所做的,無非是擔心又害了他一次。
朋友之間有秘密很正常,就像自己也隱瞞了這點。
只是自己親臨此刻,開始意識到三人行並不如當初,終歸是有些不舒服。
晚餐快結束的時候,她收到自家姐姐電話,那邊幽怨地問她來不來送機,思寂這纔想起來姐姐今天要飛北京,趕緊起身。
還沒說她有事先走,那邊嘉見已經擺擺手:“你去忙吧,晚點我跟醜女去下一場。”
思寂習慣性囑咐:“不要到人多的地方。”
“我知道的。”咚咚做了一個ok的手勢:“以前當八卦記者,我可知道好多好地方,絕對不會有粉絲跟着的。joyce你放心交給我吧。”
他倆說完繼續埋頭看手機屏幕,思寂站在原地,突然覺得姐姐那邊的聲音有些遠,而這兒的,也一樣。
時間不僅教人成長,更教人疏離。
更可怕的是,所有都不知不覺發生,難以倖免,只好假裝不曾在意。
車子開往機場的路上,李思緣給男友發完信息,看開車的那位一直看着遠處抿緊脣不說話,她咳了幾聲。
“有心事?”
“沒。”
“捨不得姐?”
“你趕緊嫁吧。”
“靠。”思緣依舊沒啥表情:“那就是工作導致疑似提前更年期嘍。我可提醒你,工作歸工作,擱在生活,就是給親友散發負能量,這可不好。”
李思寂嘴角微顫,似乎不相信這種話會從自家姐姐口中說出。
“看來丁錐對你的影響真是太大了,這種話分明是他那類人才會說出來的。”
“也許吧,我不否認。我甚至希望他能一直影響我,最好爲期一輩子。”提及男友,思緣臉上一臉幸福:“雖然挺遙遠的,不過總歸試試。”
“你趕緊將他收下吧,我看爸媽都快急死了。”
思緣拍她手臂:“你還好意思說我,到現在安笙清還沒有給你寄離婚協議,你真的不覺得他是在拖延時間嗎?你倆啊,就是天生一對,所以……”
說
着說着車內廣播突然提到了近期允升科技的ceo將和木趙實業未來繼承者將於國際大酒店舉辦訂婚儀式。
“what?!”李思緣瞪圓了眼,又看自家妹妹沒有任何反應,她輕輕扯了扯思寂的衣袖:“妹,你哭吧,你這樣,我更怕你等會一下子開車撞樹呀。”
思寂沒有說話。
車窗外的風吹過來,很冷很冷,抓住方向盤的時候都有些肌肉發疼的感覺。
“李思寂,你理理我!”
“……我沒事。”
話音剛落,她突然開車往一旁的停車道停下來。
李思緣看着不遠處的航站樓,又看了下突然下車彎身開始嘔吐的妹妹,她趕緊抓起紙巾下車。
“你說你不會一聽到那傢伙的消息就想吐吧?”說着說着,她加快步子,立刻衝到思寂旁邊,在自家妹妹吐完後,她遞紙巾過去,試探地問:“不對,你一個多月每次來看我好像都臉色不太好,之前也吐了一次吧?你說你是不是懷了?”
思寂擦拭嘴巴,還不住搖頭。
不會的。
她不相信。
“你這樣子我怎麼放心去北京?”思緣說着拿出手機:“我讓安笙澈陪你去看看。”
思寂立刻搶過她手機:“姐,你瘋了?如果真的是,你認爲笙澈不會告訴安笙清麼?”她鼻翼發酸,嘴角扯動:“算了吧,我自己會去看。那傢伙連訂婚地點都對外公佈了,我估計離婚協議也會寄給我。我跟他,就差不多得了。”
曾想一同走過每個春夏秋冬,如此看來,似乎要終結於今年初冬。
“姐,你進去機場吧,我找清潔工解決下這些穢物。”
思緣看她笑着一副沒事的樣子,便沒有勉強,伸臂給她一個擁抱。
“其實我去北京,也不確定我和他會不會有我想要的結局。可是啊,還是想盡力地和他在一起,誰叫自己執迷不悟太多年,就是改不掉呢。我不知道你現在對愛情是否還是如此,其他的囑咐顯得多餘,但我希望你回家住吧,咱李家的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解釋一下,他們定會護着你的,也別怕給家人扯麻煩。”
李思寂不住點頭,眼眶發紅,忍着不讓自己哭出聲。
開車回公寓的路上,她打了一個電話。
“安子夏,我應該是懷孕了,但你不能告訴你堂哥,並且,你可以想想怎麼幫我偷偷生下你的堂侄子。”
在《花好月圓》裡安子夏麻煩了思寂,這回高冷子夏是否會幫一把呢(偷笑)
ps下章正式轉入楔子情節,故事最後篇章即將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