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峰連忙打了一個圓場,開口說道:“鄭總,你別誤會,我們今天過來就是請您幫忙的,誰也沒想到這事竟會搞成這樣,我們三人昨晚商量了半天,該想的辦法我們也都想了,爲了防止出現意外,所以今天才到這兒來請你出手相助,你和趙總的人脈不是我們所能比擬的,要搞定這點小事應該不費吹灰之力。”
郭峰說到最後,不着痕跡地拍了對方一記馬屁,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鄭同飛心裡清楚,眼前的這三個人平時都是眼高於頂的主,要不是實在沒有招,絕對不會跑到他這兒來的。他剛纔的那番話也只是發泄一下心中的怒氣,對對方打斷了好事不談,一開口竟還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他當然要予以還擊了。現在郭峰既然開口打招呼了,他再那樣也沒有意思了。
鄭同飛得知朱一銘已經讓人在查這件事情了,他這心裡也沒有什麼底。那位朱市長的能力和魄力,他是見識過的,要是真讓對方查到這事是他們在背後搞鬼的話,那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麼,他這心裡還真有點沒底。
想到這以後,鄭同飛開口說道:“幾位領導,既然也知道這事麻煩,那我們就該坐下來好好商量,而不是那責任全都推到別人的頭上,那樣的話,對我們大家都沒有好處,黎科,你說是吧?”
剛纔不給他面子的是黎清泉,儘管郭峰已經打過招呼了,但他還是要讓對方親自開口說一說,否則這一頁沒那麼容易就揭過去了。
黎清泉有心不想鳥對方,但這事一方面關係到他自己的切身利益,另一方面也關係到郭峰和傅搏的利益,所以他還真不敢任性而爲。黎清泉的臉上露出一絲訕訕之色,眉頭微微一蹙,然後開口說道:“鄭總,這件事情對我們大家而言,都不是一件小事,我心裡比較急,剛纔言語之間可能有點不太妥當,得罪了你,還請你多多海涵。”說到這的時候,他還特意衝着對方抱了抱拳。
在體制內混最起碼的一點,就是臉皮子要足夠厚,否則是很難有什麼名堂的。黎清泉顯然是這方面的老手,上來甩臉子,現在被人家打回來了,道起歉一點也不含糊,也算是厚黑界中的一個老手了。
鄭同飛見黎清泉已經開口打招呼了,他再不就坡下驢的話,那也有點太裝逼了,於是衝着三人呵呵一笑,然後開口說道:“三位領導,之前的話,我們就不談了,下面我們來具體商量一下這事究竟該怎麼辦才最爲恰當。”
有了之前的情況,黎清泉、郭峰、傅搏三人都不輕易開口了,各自端起茶杯來,一本正經地喝起茶來,好像口渴得不行似的。現在可是早晨呀,三人連喝了兩、三口茶水以後,都覺得喝不下了,但就是硬端着杯子不放下。
鄭同飛見狀,心裡有數了,他心裡很清楚,要想和這三個傢伙討論出什麼名堂出來,無異於癡人說夢了,他也就沒有心思再和他們磨嘰了,這事一套儘快解決,不能拖泥帶水的,否則極容易陷入被動。他輕咳一聲,衝着三人說道:“三位領導,我看你們就先照昨晚商量的辦,我這邊再來想想辦法,我們一起合力,爭取把這件事情擺平,你們看怎麼樣?”
三人聽到鄭同飛的話以後,互看了一眼,輕輕點了點頭,貌似現在除了這麼辦以外,好像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方法了。傅搏稍作沉吟,開口說道:“鄭總,你照你說的辦吧,我個人覺得你是不是把這事和趙總商量一下,畢竟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嘛!”
有了剛纔黎清泉的教訓,傅搏這話說得非常婉轉,生怕又惹得鄭同飛不高興,直接撂挑子,那樣的話,又得費一番氣力了。
鄭同飛想要快點把他們三人打發走,就是爲了和趙謝強聯繫。這兩天由於要操作這件事情,趙謝強在泰方市呢,只不過一般不怎麼到賣場來,有事情的話,鄭同飛打電話和他聯繫。
儘管如此,鄭同飛也絕不會把這個事情說出來,他裝作不耐煩的樣子說道:“行了,這事我心裡有數,趙總還在應天呢,他哪兒有時間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次和你們一起吃飯也是因爲趕到巧上了,要不然他還真沒有這個時間。”
三人聽到鄭同飛的這話以後,氣得差點吐血,上次對方請他們吃飯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這可是典型的翻臉不認人呀!儘管知道鄭同飛是在有意裝逼,這會他們也沒有戳穿對方的想法了,畢竟只要他答應幫忙就行,至於說這個忙由誰來幫,並不是他們關心的。
黎清泉、郭峰、傅搏從鄭同飛辦公室離開的時候,對方的屁股根本沒有離開皮質的老闆椅,只是衝着門外喊了一聲,陳秘書,送客!三人不等他的秘書過來,站起身來就往門外走去了。要不是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他們絕不會跑到這兒來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的。都說商人重利,在這之前,他們還沒有什麼認識,今天算是徹底見識到了,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他媽.的,真是狗眼看人低的傢伙,當初求着我們辦事的時候是一副嘴臉,現在又是另一幅嘴臉,真不是東西。下次,要是再有犯到我手上的時候,老子絕對讓他吃不了兜着走!”上了出租車以後,黎清泉怒聲罵道。
郭峰聽到這話以後,連忙說道:“黎科,少說兩句。”他邊說,邊衝着一邊的出租車司機努了努嘴。
黎清泉聽後,從鼻孔裡面重重哼了一聲,一副很不以爲然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傅搏也有點按耐不住了,開口對兩人說道:“你們說,他剛纔會不會忽悠我們,說過了就算做過了,那樣的話,我們豈不是成了他們的替罪羊了!”
傅搏的話音剛落,黎清泉就怒聲說道:“他敢!要是那樣的話,我就去朱市……姓朱的那兒把事情的經過全都說出來,想讓我們做替罪羊沒門,老子臨死也要拉他們墊背,他.媽的!”
郭峰聽到兩人的對話以後,心裡很是不滿,暗想道,你們簡直是兩頭豬,這可是在出租車上,憋着點有得死呀!
儘管他心裡這麼想着,但卻並沒有開口。黎清泉此刻正在氣頭上呢,就像坐在火藥桶上一樣,一點就着,他還是不要去惹他爲妙。這貨一激動,說不定能和他幹起來,那樣的話,只會讓司機知道更多東西,反而不利。
黎清泉罵了兩句以後,出了心頭的一口惡氣,也便不再開口了。他不是一個喜歡衝動的人,否則的話,也不可能在體制內混得下去,今天如此失態,主要是之前被鄭同飛氣得不輕。
對方剛纔的做法,可是直接打他的臉,他實在咽不這口氣。要是趙謝強這麼做,倒還罷了,畢竟對方作爲副省長的公子,還是具備那個實力的。鄭同飛是個什麼東西,充其量是個有兩個臭錢的小商人而已,居然敢如此這般的對待他黎科長,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要是這會再不發泄一下,一方面自己心裡無法忍受,另一方面也會被郭峰和傅搏小看,那更是他不能容忍的。
出租車在距離市委市府門口五十米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這是三人要求的。這麼做的目的是,他們不想被別人看見,其一,不想被別人看見他們三人待在一起,其二,不想讓人看到他們打車過來,作爲體制內的老人連輛車都混不到,他也夠跌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