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薄的眸子微微挑起,手裡的力道慢慢加重。|
夜果果那絕美的小臉立即憋得通紅,忙伸出手去板他的手指,卻只是徒勞無功。只覺得全身的空氣在慢慢脫離,腦袋開始變得沉重,意識也逐漸渙散起來。
狠狠的咬着牙,氣若游絲的道:“若王爺殺了我,還有誰能替你取得那東西?”
“任何人都行。”燁華回答的及其輕鬆,猛的撒手,冷聲道:“把人皮面具戴好。”轉過頭,朝着已經愣在原地的小九,“帕子。”
接過小九手中的絲帕,燁華細細的將那修長的指尖擦乾,指了指夜果果水果的被褥,沒有絲毫波瀾的道:“讓管家將這些東西全給本王燒了。”
“燒了?”夜果果一面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氣,一面驚愕的看着那金絲綢面的被褥,“還都是好好的,爲什麼要扔掉?”
雖然家境極好,夜果果卻從沒有那些大小姐的習慣,也知道那些東西是得來不易的,然而只是因爲厭惡自己,就燒掉一牀完好的被子,難道這就是那些皇宮貴族的資本嗎?
不削的別過了頭,將被子一把抱在懷裡,不削的道:“皇家的銀子難道不是銀子嗎?如果你不願意要也可以給外面的乞丐啊?你不知道這對他們是多寶貴的東西?你怎麼可以這麼浪費的燒掉?”
小九嘴角的笑意頓時僵在了那裡,幸災樂禍的表情完全表現在臉上,這個女人,竟然敢拿自己家王爺跟乞丐相比,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燒掉。”彷彿沒有聽到夜果果的惱怒,燁華風淡雲輕的再次重複了一遍,狹長又涼薄的眸子微微眯起,帶着及其危險的氣息,藏在袖下的拳不自覺的攥緊,不斷在腦海警告自己不要一時衝動壞了大事才得以緩解,冷冷道“管好你自己在說。趕緊將人皮面具帶上。”別過頭,又對着滿臉幸災樂禍的小九,“備車。”
冰山臉!小氣鬼!夜果果氣呼呼的在心底又爲燁華填了幾個新的稱呼,悻悻的掏出人皮面具帶到自己的臉上,拎起那只有輕歌爲自己帶來的幾件單薄衣裳,跟在了已經快步走出的燁華身後。
車伕已經恭恭敬敬等在了門口,見燁華走來連忙殷勤的行禮,特有眼力價的將簾子掀開。
而燁華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就躬身鑽進了馬車。
夜果果才捏着裙子跑出來,看見燁華進去之後也跟着預備往上爬,然而冷冷的聲音卻突然從那暗紅的車簾內傳來:
“誰允許你上車的。”
夜果果還在努力的動作嘎然停止,一陣冷冽的氣息猛的從車內襲來,使夜果果猛的摔到了地上,揉了揉摔痛的屁股。夜果果瓷牙咧嘴的站起來:“你幹什麼?”
“奴婢就是奴婢,一點規矩沒有。”小九這時從馬車後面繞了過來,抱着膀,以自己優勢的身高居高臨下的看着夜果果。
“你以爲王爺送你去享福的嗎?只不過是個奴婢罷了,竟然還想爬馬車。”說着還譏諷的笑了起來。
“小九。”冷如冰霜的聲音再次從馬車內想起。小九好似明白似的應了一聲,幸災樂禍的爬到車伕的旁邊,直接吩咐車伕行駛。
丫的!夜果果在心裡狠狠的罵道,看着已經行駛起來的馬車,跺着腳高喊道:“我怎麼辦?”
“跟着。”沒有絲毫挽回的餘地,因爲馬車已經慢慢開始與夜果果拉開距離。
狠狠的咬着牙,在心裡將燁華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又想到自己馬上就能脫離這個冰山的視線,心一狠,乾脆跟着馬車跑了起來。
“阿欠。”還在上朝的皇帝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底下的大臣們聽到立刻騷動了起來。
威嚴的臉狠狠一皺,皇帝狠狠一拍龍椅的扶手,清了清嗓子,接着道:“看來,燁昇應該早日登基了啊。”
“微臣看,皇上龍體還硬朗得很,沒有必要那麼早就退位啊。”
一旁的尚書連忙向前一步,拍着皇上的馬屁。
“是啊,皇上,太子年歲尚小,實在不易繼承大統啊。”幾個和尚書關係較好的大臣也隨着應和着。然而心裡想的卻是太子那不緊不慢的語速。對視了一眼,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戰。
“微臣倒是覺得,此時多鍛鍊鍛鍊太子也是好的。”花相脣角一勾,向前一步,面色十分中肯的說道。
皇帝的臉色在看到尚書一行人的動作和表情之時,立刻冷了下來,然而聽聞花相的話則是微微點了點頭。眉頭緩緩舒展,吸了口氣道:“花相所言極是,就按照花相所說,一年之後舉行登基大典。”
老狐狸!
尚書不削的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花相,他的女兒是太子的正妃,如果太子登基,他的地位最低也是國舅,而且太子那副呆傻的模樣,以後這大泱,估計全部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微微蹙眉,還想再出聲阻止。然而卻被皇帝的手勢逼退。只得將怨氣嚥到肚裡,又聽皇上淡淡卻不由分說的道:“朕老了,該想想清福了,就這樣決定了。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花相隨着所有大臣一起面上尊敬的行禮,嘴角卻是洋洋得意的翹起。
跟在皇上身後的宮女手指微微一抖,眉頭緊緊蹙起,四處打量確定沒人的時候悄悄退了下去。
一隻白鴿緩緩的迎着初陽光劃過天際,卻又在經過一輛華麗的馬車時被一把摺扇悄然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