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璇璣雖然面上不以爲然,然而一雙靈動的眸子卻不時的瞟向燁華那握着玉瓶的手,抓住一個空擋,一把將玉瓶奪過,放在手心中細細打量。|將上面的小塞拔了起來,聞了聞,那刺鼻的味道讓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
“這藥是真的嗎?”
“你大可不用。”燁華淡然起身,小九也在這個時候將紙筆拿了回來,平鋪在一張方桌上。
花璇璣將小瓶在眼前晃了晃,躊躇了一會,隨口問道:“這藥若是平常人吃了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燁華以爲她要爲輕歌試藥,眼底劃過一抹波瀾,稍縱即逝後才淡淡道:“無礙。”
“那就好。”花璇璣拍了拍輕歌的肩膀,將她額頭的碎髮小心翼翼捋順,輕聲安慰道:“安全起見,你在忍耐一下。”
輕歌的意識瞬間的被拉回,看着花璇璣的樣子眼眸中不由得泛起一層淚滴,點了點頭,咬着牙堅持了下來。
花璇璣擡起頭,直直的朝着小九看了過去,眸子微微眯起,手指也不斷撥弄着,像是在算計着什麼。
小九十分生氣的攥起了拳頭,卻又礙於燁華涼薄的目光,憤憤的一跺腳,別過頭不削的輕哼了一聲。
也就在這一秒,花璇璣飛速的將那玉瓶中的藥往藥粉一點,下一秒人就已經立在了小九面前。
小九壓根沒有料到會是這種情況,嘴巴也下意識的睜大以表驚訝。
花璇璣邪邪一笑,抓住了這個空檔,將掌心的藥粉全部塞到了小九的嘴裡,又飛速的退回輕歌身邊,靜觀其變。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動作快的幾乎就是眨眼之間。
花璇璣一邊看着不斷捏着喉嚨做嘔吐狀的小九,一面在心底裡感謝起白焰的教導。
燁華面上雖然依舊是淡淡的,沒有絲毫波瀾,然而那涼薄的眼眸中卻以染上了一層薄霧,久久難以收回視線。
她竟然會輕功,而且剛纔的步伐,那種套路,好似,攬月宮。
涼薄的眸子微微眯起,看着花璇璣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探究。心中卻產出了幾分躊躇。
攬月宮向來也對那兵符虎視眈眈,這次回來目的也很明顯,自己派去的人也曾在太子府與他們有過幾次交手,實力不容小窺,若是那兵符。
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攥起,就連骨節泛起了絲絲青白。
燁華微微蹙眉,像是在思考着什麼,伸出修長的手指拈起桌面上畫着兵符的紙張,眯着眸子看向了花璇璣。
花璇璣仔細打量了小九半天,見他並沒有其他異常的反應,才定下心,倒了一杯茶和着藥粉緩緩給輕歌服了下去。
隨着喉嚨的幾次翻滾,輕歌那紅透的臉蛋終於慢慢轉白。
也就在這個時候, 燁華清冷的聲音在光亮的大殿之上緩緩響起。
“如果在這期間,他落在了別人手中,本王有權利將她就地處死。”
“世界上利害的人那麼多,保不定就被誰搶走,這對我不公平。”慢慢將縛住輕歌手腕的繩子解開,花璇璣咬着嘴脣反駁道。
“那要看是無心還是有意。”燁華伸手將毛筆執起,一隻手背到了身後,在宣紙之上如游龍般行走,一氣呵成,那沉着的動作神色竟與他這年輕的外表及其不符。
花璇璣將輕歌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這才快步向前,卻在看到燁華的墨字之後眸光微微一閃。
自己的祖父是及其愛書法字帖的,所以自己從小就受到了祖父的耳濡目染,雖寫的不怎麼樣,然而對品評卻十分在行,當然也深深知道由字觀人這個道理。
微微頷首,花璇璣只覺得眼前這個一身紅衣的男子,越發讓人看不清了。
既然他和太子都是皇后所出,應該受足了寵愛,字裡行間應該是一種華麗浮躁的感覺,再加上之前他的作風,裡面應該還有一些決絕在此。
可如今,他的每一個筆畫,都帶着內斂的神色,沒有絲毫的波瀾,就如他此時的神色一般。然而字裡行間,卻都透出了一股不屈之色,又好像是在極力的掩飾着一股強勁的鋒芒。彷彿,藏着一個驚天的秘密,讓人不住想探索。
如果非要找一個解釋的話,從自己破了身子被貶之後還能嫁給他來看,他,應該是既不受寵的。
想起那日自己說孩子時他巨大的反應,夜果果的眸子突然有些歉意的一閃,莫非,他真的有個不安的童年。
瞬間遮住眼中的神色,夜果果及其仔細的將內容細細的看了個遍。無論燁華怎樣怎樣,都不是她能夠管的事兒,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早日把內個東西從太子那裡取來,帶着輕歌,遠走高飛。
伸手從燁華手中接過筆,快速的在燁華名字旁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而目光卻在燁華二字之上狠狠的頓了一下。
神色恢復,花璇璣在那瞬間飛快下了一個結論。這個字體,一定在什麼時候見過。伸出小手懊惱的撓了撓腦袋,可是,就是想不出。
不理會花璇璣那驚異的眼神,燁華從懷中掏出一片冰涼,一把甩在桌子上,沉聲道:“帶上這個。”
花璇璣好奇的將冰涼的東西拿到手中,反反覆覆仔細的看了個遍纔出聲問道:“這是什麼?”
“人皮面具。”燁華接住小九遞來的帕子仔仔細細的將手上的零星墨漬擦乾,冷冷道。
“不是說太子喜歡我,爲何又讓我帶這個東西。”花璇璣有些嫌棄的看着那個麪皮,抖了抖,疑惑的詢問道。
燁華微微蹙眉,冷聲道“你不要忘了你現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