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有備而來,那麼只能見招拆招。
“走吧,前頭帶路,本王也去馬場與四弟打個招呼。”朱載坖吩咐陳洪道。
旁邊伺候的田義看了陳洪一眼,便對朱載坖道:“殿下不可,景王既然有所準備,想必會讓馬場失了面子。殿下若是露面,豈不是正中景王的下懷。”
旁邊等候的陳洪身子一僵,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一點?難怪殿下會將田義留在身邊,果然也不是個簡單的。
朱載坖略一沉吟,便對田義道:“四弟人已經來了,我這個當兄長的,理應露面一見。既然咱們開了這賭馬場,自當不能怕人來攪局。四弟有什麼準備皆可,我都接着便是。大不了輸些錢財,倒也無傷大雅。若是失了禮數,纔會被人所看輕。”
“還是殿下想的周到,小的只是一點淺見。”田義躬身道。
朱載坖微微點頭,首先起身,在陳洪引路下,往馬場去了。
馬場這裡,許多原本打算好好押兩注的賭徒們,都已經等的急了。這馬場被人追問了幾句,便不賭了嗎。莫非真的如人所說,暗中操縱着勝負之數?
就在衆人有些煩躁之時,大門外來了一行人。
正是朱載坖在侍衛的保護之下,來到了賭馬場中。
“四弟,沒想到你竟會來這裡。”朱載坖見了景王朱載圳,先打個招呼道:“聽說你對馬場的賭局有異議,想必是有更好的法子,不如講出來,給爲兄,也要讓大家不要乾等着。”
周圍原本還靠的比較近的百姓,聽到朱載坖的話,立時都附和點頭。好象讓大家等了這許多時間的原因,倒是景王所造成的。
景王氣的很,想張中卻被嚴世藩搶了話頭,“裕王殿下,話可不能這麼說。此事原本就是賭馬場辦事有漏洞,怎麼能怪景王殿下多事?”
那些原來還七嘴八舌的閒雜人等,聽到嚴世藩的話,都被嚇了一跳。
這兩個長相相似的少年,居然是當今皇子!不說這相貌和氣派,只這身份便是頂尖的權貴。平民百姓哪裡敢象原先靠的那麼近,立時都往後退出一段距離。
只是大家又都好奇,不願意就這麼離去。
“本王可沒怪四弟多事,而是想讓四弟講出來,好改改這賭馬場的規矩,儘量讓大家顯得公平合理。”朱載坖根本就不與嚴世藩爭口舌之利,只要對方劃下道來。
景王朱載圳點點頭道:“既然三哥這麼說了,我還拿捏着反顯得小氣。馬場若都是派自己的人,還有自己的馬,那這勝負,外人便無法弄清是不是馬場暗中所操縱的。正好我也得到幾匹西洋大馬,三哥若是不嫌棄,不如我們兄弟來賽一賽如何?”
聽到朱載圳說西洋大馬,朱載坖便注意上了。這年頭如果能搞來歐洲馬,那當然也不錯。其實他心中想的是阿拉伯馬,但還暫時沒有能力搞來。既然朱載圳給送來了幾匹歐洲馬,他無論如何也弄到手裡纔好。
嚴世藩生怕朱載坖避賽,便出言相激道:“不過是幾匹西洋馬而已,莫非裕王殿下不敢比嗎。”
“不知道四弟那裡,有幾匹西洋馬?”朱載坖開始在腦中盤算,如何才能將這些西洋馬弄到手中。
“也算不上多,只有五匹而已。”景王朱載圳得意道:“你的這些伊犁馬,和我的西洋馬比起來,也只能算是頭大點的驢。”
朱載坖心中急轉,片刻就有了主意,“既然四弟有五匹馬,那我也出五匹馬,咱們比五場好了。把你的馬都牽出來,讓大家都瞧瞧,也好下注押寶。”
嚴世藩一揮手,早就下人從外面牽進來五匹身體高大強健的黑馬。這五匹馬走在一起,彷彿一堵移動的城牆,給人以極大的壓迫感。
等離得近了,更是能看到馬身上結實的肌肉,還有馬頸上微帶捲曲的長長鬃毛。
這五匹馬只是一亮相,便驚豔了所有人。別說那些普通的百姓,就是朱載坖也差點流下口水來。西洋馬在走動之間,高昂着馬頭,一舉一動都散發出極爲讓人驚歎的神駿氣質。
人羣立時炸開了鍋,大家再看向朱載坖馬場中的伊犁馬時,目光中便帶了一些不屑之色。
只要有眼睛的,便能看出來,這五匹西洋馬都是千里神駒,不是那幾頭毛色雜亂的伊犁馬所能比的。
“好馬,真是好馬!”朱載坖不吝讚歎的道:“四弟有此好馬,不知道要如何來比?”
景王極爲自信,“三哥這裡的馬,只怕沒一匹能與我這五匹西洋馬中的任何一匹相比,規矩你來定,且莫要說我用好馬佔了你的便宜。”
嚴世藩心中一急,這景王有些得意忘形,怎能說這種話。萬一裕王要是憊懶一些,讓他的那些矮馬與西洋馬比鑽桿,豈不是吃了大虧。
朱載坖想了想,才道:“不如這樣,我的馬與你的馬只比速度,很是吃虧。不如跑的長一些,讓他們跑上十五圈,看誰的馬先跑完誰就贏了。我也出五匹馬,和你這五匹西洋馬同時下場。若是你的馬有一匹跑了頭名,你就贏了。不但我輸一萬兩銀子給你,還將比賽的馬匹也輸給你。若是我的馬跑了頭名,你便也將這五匹西洋馬輸給我,如何。”
聽到朱載坖的話,景王哈哈大笑,這沒有出乎他的預料之外。如此神駿的西洋大馬,誰見了都想佔爲己有。將馬本身作爲賭注,早在來此之前,就是他準備的誘餌,用來引誘裕王上鉤賭馬的。
“三哥,你這裡所有的馬,可都比不上我的西洋馬。”景王鼻孔都快翹到天上去,“如此駿馬,若是隻贏你一萬兩銀子這麼少的賭注,那纔是笑話。五局三勝,三哥輸了就將這馬場輸給我。若是我輸了,自然這五匹西洋馬都是三哥的。”
陳洪的臉色本來就不太好,現在聽到朱載後的吩咐,立時變的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