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未知的事物,人的情緒難免會有些緊張。
安好此刻正好站在靠近暗門的那堵牆旁邊,看着被兩個人推着移進室內的射燈,下意識地捏了捏手指。
這是她的小習慣,她心裡有種感覺,今天這一趟下墓,很可能會遇到點什麼,就是不知道是好是壞了。
“砰!”
燈被打開,室內光線驟然明亮。
安好眯了眯眼睛,第一時間垂眸看向地面。
“赫,這是什麼東西?”
雙胞胎之一的顧斐陡然驚呼了一聲。
其他人也被這聲叫喚驚了下。
此刻,明亮的室內,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們所在這處空間的牆壁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四面牆壁,而是和地面上涇渭分明的紅黑白綠黃四色''''草''''相對應,組成了一個正五邊形的五面牆壁。
在燈光下,肉眼可見那些長得跟地毯似的草叢,好像畏光般慢慢萎縮起來,很快就露出了凹凸不平的地面。
從腳底綿軟到硌腳,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
安好移了移步子,避開了腳掌下的一個小凸起。
目光落在已經走到室內最靠裡的顧斐身上。
那裡有一條通體白色的藤枝,此刻正飄飄蕩蕩在顧斐頭頂。
進來的人裡,顧斐是最高的,其他人走到他那個方位因爲身高的原因接觸不到那條藤枝,但顧斐卻是第一時間感覺到了在他頭頂飄來飄去的東西。
是以,燈亮後的第一時間,其他人都看向地面的時候,只有他擡了頭。
“莫教授,這是什麼植物?”蕭菲菲倒是看到那條藤枝的時候眼神亮了亮,畢竟女孩子大多是視覺動物,那條藤枝出現在這地下墓穴雖然詭異了點,但是是真的好看。
藤枝有節,每個節點上都會出現兩到三個分枝,葉子呈六邊形,銀色的脈絡清晰可見。此刻在燈光下去看,華美精緻。
“看上面!”蔣青杭突然出聲。
安好聞言,擡頭朝頭頂看去。
暗門被打開,帶進了絲絲縷縷的風。
這會射燈也跟着轉了方向。
於是目之所及,在這處空間裡的上方,他們看到了無數條白色的藤枝在輕輕搖曳。
一時間只讓衆人感覺唯美地有些不真實!
不過這些藤枝距離他們的頭頂,最長的差不多還有兩米的距離。
他們能接觸到的,也就只有此刻顧斐頭頂上的那一枝了。
顧斐擡手剛想要摸一摸,就被走過來的莫教授拍開了手,且得到了一句訓斥,“莽撞!”
“這是鬼母樹,別看長得這麼好看,但越美麗的東西也就越危險,這樹碰不得!”莫雲空說着又警告地看了衆人一眼,“這東西你們誰也別靠近,鬼母樹的枝條上有很多透明的小刺,紮在身上你想拔都找不到地方,而且葉片也鋒利得很,貿貿然去碰,割斷你一根小指頭都是輕的。”
衆人聽完莫教授的一番話,看向那些藤枝的眼神也跟着變了變。
“哥,你臉上?”顧裴原本是是站在顧斐另一邊的,目光落在顧斐臉上時頓了頓,緊接着想要求證般準備走過來。
“我臉上?我臉上怎麼了?”顧斐不明所以,擡手準備摸下自己的臉。
安好站的位置就在兩人之間的夾角,也跟着看向顧斐的臉。
開始的時候沒有注意,但當那射燈的光線輕輕一轉,她就注意到了顧斐臉上的異樣。
那是一道極細的傷口,斜向,此刻,在那抹傷口的末端,已經慢慢凝結出了一顆小血珠,伴隨着顧斐扭頭的動作,那抹血珠被甩了出去。
“嘶,我臉什麼時候被割破的,我居然一點都沒察覺到!”顧斐看着手裡那一抹血跡,倒吸了一口涼氣,幾乎是下意識地前移了幾步遠離了藤枝。
看向那藤枝的眼神纔算是真正地變了。
這回真身實踐,莫教授的話半點沒摻雜水分啊!
而在衆人沒有看到的地方,那滴血珠慢慢滲入了地面。
“呼······”
虛空裡傳來一道很悠長的呼氣聲。
安好幾乎是不可抑制地頭皮發麻了下,隨後和看過來地幾道視線對視一秒,都看到了對方眼中地驚愕。
“小安和,不好,我漏了一樣東西?”
小鈴鐺的聲音第一次多了分驚慌,“你們腳踩着的,不是地面!”
“那是什麼?”安好捏手指的力度不自覺加大了一些,第一時間低頭看向腳下。
“湮獸的背,不好,它要醒了!”
似乎是印證小鈴鐺的話般,幾乎在她話音落下的下一秒,一股力道,從腳下傳來。
先是身體失重般瞬間下移,隨後又猛地拔高,期間腳下也開始跟着左右傾斜。
變故來得太過突然,安好和其他人幾乎在一個眨眼間就站立不穩栽倒在地面上,滾葫蘆般從一邊的牆角滾到另一邊的牆角。
“我去,怎麼好好地就地震了?”
安好聽着恰好跟她滾做堆的蕭菲菲的話,嘴角沒忍住一扯,腦海裡卻還在跟小鈴鐺對話。
“湮獸是什麼?”
“一種很古怪的獸種,沒時間解釋了小安和,快到空間裡來。”
“不行。”安好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除非生死存亡之際,她絕不能暴露空間的存在,“你先告訴我,這湮獸吃人嗎?我們這些人,遭遇不幸的概率有多大?”
就在變故發生的那一瞬間,別說室內的人沒反應過來,守在子午暗門門口的左軼也沒有料到會發生出現在他眼前的這一幕。
“都抓牢了固定物,我把繩索扔進來,你們盡全力接住我拋過去的繩子。”左軼一邊高喊,接過遞過來的一根繩子,眼睛一掃猛地拋向此刻距離他最近的莫雲空,“莫教授,看頭頂。”
莫雲空此刻正趴伏在地面上,手下緊抓着一個黑褐色的凸起,艱難地穩住身形,聽到左軼的話後,他忙鬆開一隻手看向頭頂。
繩子的尾端出現在視線裡,莫雲空擡手準備抓住,哪知就在這時,身下的''''地面''''又是猛地一下劇烈起伏,莫雲空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繩子和他的手失之交臂。
“不行,這個辦法不行,這樣,繩子綁身上,你,你,你,你們幾個隨我進去,外面的人負責拉。”左軼把繩子收回,一邊飛快往腰上綁,一邊飛快下着命令。
安好趴在牆角和蕭菲菲頭對着頭,感覺到身下越來越劇烈的震盪,聽着門口方向左軼的話,閉了閉眼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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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