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元旦離過年就剩下一個月了,臘月二十號上學的都放寒假回來,莊園裡頓時顯得熱鬧了很多。
敦敦現在整天跟着哥哥姐姐們在外面瘋跑,安好拘了他兩天也就放任自由了。
這天裴笙回來的時候破天荒地拿回來一個筆記本電腦包,而且還沒有第一時間去換衣服而是坐到了正在看電視嗑瓜子的安好身邊,從包裡把電腦拿出來擺到了茶几上。
“你這是有什麼好事發生嗎?”安好看着他這一連串的舉動,一邊忙着把瓜子殼毀屍滅跡,一邊問道。
“阿好,你來看看這個。”
安好湊過去朝電腦界面上看去。
界面開始是一片簡潔的藍色,隨着開機啓動,上面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數字,無數的信息流讓人看得眼花繚亂,但是很快這些東西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出現的是一個黑白的簡單界面。
裴笙把鼠標光標的位置停在那個白色的框內,“這是一個信息分析處理系統,只要你有想要找的那個人的部分信息,輸入進去,信息處理系統就會根據這些信息找到符合條件的人,信息越詳細,精準度就越大。不過現在這個只是系統最初級的狀態,以後還要進行更新升級。你還記得當初你說的嗎,現在有人做出來了。”
“誰?”
“阿好還記不記得東海盛會上的那個科技大佬?”
“當初提出智能家居的那個?”
裴笙點點頭,“我提供資金,他提供研發團隊。”
“厲害。”安好由衷讚了一聲,察覺的身邊氣息一遍,又連忙加了一句,“當然,你更厲害。”
“阿好說的是哪方面?”
安好正把電腦拽到自己面前來試着輸入信息,聞言腦子都沒轉隨口答道:“方方面面。”
裴笙輕笑了一聲,湊過來跟安好頭碰着頭看向電腦界面,“在搜什麼?”
“那羅神教。”
輸完這四個字,安好就按了下回車。
很快,界面中央出現了分析中三個字,隨即就是關於那羅神教的相關信息。
最後留在最上面的都是一些那羅神教的信徒們在公衆場合做出的瘋狂舉動,後面纔是關於那羅神教的具體信息。
最後的結論倒是很一針見血。
“這是一個學了些東南大陸小國神教的皮毛,演變而成的有組織,有紀律的大型詐騙組織。”安好把這句話念出來,想了想又往搜索欄里加了幾個字。
“主要人員。”
顯示一片空白。
安好回頭看了裴笙一眼,“那羅神教的人都不用手機電腦上網的嗎?”
居然一條信息都沒有。
裴笙抓住安好的手安慰地揉了揉,“你不能這麼搜,這麼搜是搜不出來什麼有效的信息的。”
“那怎麼搜?”
裴笙把電腦合上,從桌上撈了幾粒瓜子剝開喂到安好嘴裡,“阿好我想你當初想到這個數據庫的時候,應該也想到了這個項目勢必要跟有關部門進行合作的,不可能用作私人用途。它可以把全華洲所有的數據信息錄入進去,並跟蹤納入每分每秒產生的新信息流,到時候我們才能在裡面查找被拐賣的那些孩子,順藤摸瓜,找到那羅神教的老巢。”
“那你們現在進展怎麼樣?”
安好也知道接下來就不是自己能關心的了,順勢問道。
“沒有消息,不過最近一段時間,鎮上出現了一個外地人,我覺得很可疑。我猜是因爲上次的行動失敗,對方過來調查的。現在未下定論,我的人現在還在暗中監視。”
“鎮上?”安好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會不會是來旅遊的?”說到這她就忍不住拍了下自己腦門。
現在這天寒地凍的,柳田鎮上的萬畝花田花期已過,誰沒事閒着出來玩。
倒是古道工作室往年冬天就是淡季,現在則是壓根沒有淡旺之分了。
只要願意,她們就有接不完的活。
用池未晚的話來說就是:“痛並快樂着。”
額,扯遠了。
“他如果真的是那羅神教派來的,會不會調查到我們?”
“不好說。”
“我會看好敦敦和孩子們的。”
安好舉手保證,“不過,你也要小心,那個那羅神,”她回想了一下剛剛搜到的那些關於那羅神教的信息,輕輕皺了皺眉,“我覺得有點邪門。”
裴笙點點頭。
“好了,我去做飯了。”
“嗯,我去找敦敦。”
······
皮亨從取餐窗口端了一碗麪條回來,看見別人往裡面加辣椒醬和香菜,也跟着加了些,回到座位上從筷籠裡撿了一雙筷子,很自然地忽視了旁邊兩個女孩嫌惡的目光。
他在拿筷子的時候不着痕跡地安慰了下正藏在衣袖裡的小寵物,低頭用筷子把面拌勻,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裡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他知道現代社會又無處不在的網絡,攝像頭,所以這一路都是風餐露宿的活着,儘量讓自己不露痕跡。
卻沒想到敵人同樣警醒。
他在來到這個小鎮的第二天就被盯上了。
要不是自己的小寵物感知敏銳,自己說不定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已經露了痕跡。
知道敵人不比自己弱甚至還可能更強,皮亨這段時間表現得很老實,他想讓暗中的那些人放鬆警惕。
從明天開始,他打算找點活幹。
不僅是因爲上面的那一條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他身上沒錢了。
這碗清湯麪,花光了他身上的最後幾個硬幣。
暗處,陸梟不着痕跡地打量着坐在麪館裡的老人。
這幾天對方表現出來的就是一個實實在在流浪到這裡的老人模樣。
住在最便宜的旅館,吃的是最簡單的飯食,一身衣服從來沒有換過,頭髮打結,手指黝黑。
但正因爲如此,他也跟着越來越警惕。
因爲對方表現出來的實在是太無害了。
而越是無害,就越反常。
陸梟知道兩人之間現在是心性的博弈,只要他有片刻的放鬆,對方絕對會有所行動。
一夜時間過去,皮亨從橋洞裡醒來起身,走到即將乾涸的河牀小水窪處簡單洗了把臉,又拿了一直在懷裡暖着的饅頭慢悠悠吃完了,這才揣着袖子上了街道。
這個時候還招工人的沒有幾家了,而且大部分還是招40歲以下的。
皮亨穿着他那雙破破爛爛的鞋走了一上午,才找到兩個地方。
一個是工廠,招能夠在過年時間值班的保安,一個就是緊缺型的環衛工人。
工廠離得近,皮亨選擇了先過去這家。
十分鐘之後,他被送了出來。
招人的大姐絮絮叨叨個不停,“保安那是一個工廠的門面,我看你還是回去收拾收拾自己吧!你現在這個模樣,真沒哪家能要,要不你去隨便一個地方問問看看?”說完擺擺手又去招待下一個過來應聘的老大爺去了。
皮亨在工廠的門邊靜靜站了一會,看着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內,搖搖頭離開。
這回他沒有立刻就去街道辦事處,而是蹲到了小鎮中心的那個廣場上。
一個晌午過去,他捏着討來的兩百塊錢,先是去批發市場給自己買了一件二手大衣,又去公共澡堂洗了個澡,最後又到了街頭理髮店裡把頭髮剪了剪。
暗處一路跟隨的陸梟這纔算是看到了自己暗中監視對象的真容。
給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對方那一個偌大的蒜頭鼻。
皮亨這次成功應聘上了柳田鎮街道上的環衛工人。
之後的日子,他每天規規矩矩地上班下班,在同事中也表現得如同一個老好人。有同事瞭解到他現在還沒有地方住,還熱情地給他介紹了一處因爲快要被拆遷價錢很便宜的出租屋。
皮亨就這麼安頓下來了。
上班認真幹活,撿到錢包之類的失物主動上交,簡直就是一個模範環衛工。
路上一個扎着馬尾辮的小姑娘只顧着吃手裡的棉花糖,斜刺裡一個少年騎着自行車風馳電掣地過來,眼看雙方馬上就要撞上了,陸梟已經決定不隱藏行跡上前把人救了,正在路邊清掃落葉和樹枝的皮亨一個健步上前,扯住小女孩的胳膊把人拉到了路邊上。
小女孩被這番變故驚得不輕,看到自己手邊飛過去一般的自行車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多危險,登時小臉忍不住一白。
皮亨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以後過馬路可不能只顧着吃不看路了,像剛纔那樣多危險啊!”
小女孩乖乖地點點頭,朝皮亨鞠了一躬,“謝謝爺爺。”
“乖,回家吧!”
陸梟看着小女孩遠遠離開,這才鬆了一口氣。
裴笙每天都會看陸梟發過來的那個疑似那羅神教人的行程,安好在的時候也跟着一起看。
等看到皮亨順手救了一個小女孩的經過,夫妻兩人對視一眼,眼裡表達出了同樣的意思。
這人會這麼好心?
“讓陸玖去看着那個小女孩吧。”
裴笙一錘定音。
不管這人有沒有在那個小女孩身上做手腳,爲了以防萬一,他們也只能先往不好的那方面想。
“還有半個月就過年了,那人究竟是想做什麼?”看完那人這一天的行程流水,安好捏住敦敦想要跟着去撩水的爪子,仰頭去看裴笙。
“對方應該是早就察覺到了有人在暗中監視,所以纔會不漏絲毫破綻。”
“那現在是雙方在比拼誰更有耐心嗎?”
裴笙沉默片刻,輕輕搖了搖頭,“不,我覺得他肯定做了什麼,而陸梟和我們都沒有察覺到。”
“頭,頭,頭······”
敦敦在安好手底下發出了一連串的嚷嚷,成功換回了爸爸媽媽的關注。
“知道啦!”安好接過裴笙遞過來的嬰兒用洗髮露,擠了一些到手上,揉搓出泡泡來,給主動把腦袋遞過來的敦敦洗頭髮。
小傢伙頂着一頭的白色泡沫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樂得呵呵直笑,安好頓時把其他事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給敦敦洗完澡包上浴巾,讓裴笙給抱了出去,安好把自己差不多全部溼透的衣服脫下來,也快速洗了個澡,出去後就看見父子倆穿着同款睡衣正坐在牀上面對面,兩人中間放了一個平板電腦,此刻正響着遊戲提示音。
裴笙神情悠閒,敦敦一臉嚴肅,腦袋低着低着一個沒坐穩就栽到了裴笙懷裡。
安好噗嗤一笑,父子倆齊齊看過來。
安好走過去把平板電腦抽走,摸了摸敦敦細細軟軟散發着奶香味的頭髮,“行了,不能玩了,到睡覺的時間了。”
敦敦自覺地挪到牀邊,趴着從窗沿上滑下去,找到自己的拖鞋穿上,走到門口等安好打開房門走進自己小房間的牀邊又踢了鞋子爬上去,安好給他蓋好被子,又仔細固定了四個角,纔看着敦敦伸出來的兩隻小胖手,俯下身去給了他一個晚安吻,又偏過臉等了個回吻才直起腰來,“睡吧。”
看着敦敦乖乖閉上眼睛,安好把房間裡的燈光調暗並調成溫暖的黃色,又按了牀上的按鈕讓牀邊的護欄升起來,做完這一切後才躡手躡腳地出了房間。
接下來的幾天那個被陸玖照看着的小女孩都沒有什麼異常,安好和裴笙也不由得輕鬆了些。
因爲下了幾天小雪,安好也就沒有出門。
等小雪停了太陽出來,她準備過去工作室一趟。
臨近年底,工作室也即將放假,最近幾天都在趕工。
她要是再躲懶恐怕就要引起公憤了。
“安老闆。”
安好聽見熟悉的聲音,腳步一頓回過頭來,見到人嘴角彎了彎,“蓉姐。”
“安老闆你這是準備去工作室嗎?”
安好點點頭,“蓉姐你也別叫我安老闆了,叫我安安就行了。”她說着視線下移落在林蓉推着的坐在輪椅上的女孩子面上,“這位應該就是蓉姐你妹妹林芙小姐吧?”
安好在看林芙的時候,林芙也在打量她,看對方並沒有因爲自己的腿眼神同情,頓時對安好觀感好起來,“叫我小芙就行,我也能叫你安安嗎?”
“當然可以。”安好看着這個剪着齊耳短髮的女孩點點頭,對方的眼神很清亮有神,看來並沒有因爲驟然失去雙腿而自怨自艾,垮了脊樑。
這是一個身體精神都雙份堅強的女孩子。
“要不,去工作室坐坐?”前面不遠就是工作室了,安好提議道。
“抱歉,請讓一下。”
這邊樹葉把下水道堵了,我得通一通,要不然雪化了水就流不下去了。
安好和林蓉回頭,看到對方身上那家熒光黃的環衛工作服,連忙讓開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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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陰差陽錯的她就成爲了任西顧的舍友,
從此一入宿舍深似海,葉嘉瑩開始了撩妖與被撩的高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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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陪上課,晚上陪捉妖,還要防着時不時冒出來的各種情敵,
七年養成,在大學畢業那天,任西顧給了葉嘉瑩一場舉世無雙的盛大婚禮。